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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铃在司天殿内安静地听完无名对近日来城内瘟疫所述,低垂着目沉吟着,半晌抬头:“师傅,你可有查到这瘟疫的来源?”
无名摇了摇头,“只知近日来城内除了死的那些人,还有许多死老鼠。”
“死老鼠?”清铃微微惊愕,有什么片段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和誉见她这眸中的亮光,星眸一亮道:“清铃,你是否见过这瘟疫?”
清铃抬头看着和誉,脑海里努力想抓住那个片段,可是最终没有抓住,摇了摇头,和誉星眸一黯,清铃道:“宫内可有患疫者?”
无名道:“都被隔离到西宫去了。”
清铃站起身来,目光清冽:“我先去西宫看看,回去再翻翻医书,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落清尘也跟着她站起来,抓着她的手臂不由一紧:“不妥!”
此时不仅清铃望向他,就连无名和和誉也不由地看向他,两人看见他扣着清铃的手,目光都不由地闪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清尘,我必须做些什么。”虽然是轻功飞进皇宫的,可是那原本繁华的大理,如今那种‘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的场景深深地触动了她,向来瘟疫这种东西如若不能早点找到克制的法子的话,轻则,百业荒废,民不聊生;重则,毁了一个国家,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和誉也站了起来,出声道:“不成!”无名也把目光转向了清铃,虽然不愿意让她去涉险,可是这里医术最高的便是她了,以她的武功和医术,前去查看一番,无名有很大的把握她不会有事。
清铃看着二人,有种想搓眉心的冲动,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们懂不懂!落清尘看出清铃的为难,于是道:“瘟疫一向传染,你身子还很虚弱,在司天殿呆着,我懂些医术又善于观察,前去查看一番,回来把情况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你……”清铃震惊地看着落清尘,他落崖的身子比她更虚才是!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落清尘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看着无名,“有劳了。”说完这句,落清尘白色的身影一下子旋身飞出司天殿。
清铃面色一白,立马踏步追上去,却被无名一把抓住,“铃儿,让他去吧,玉清道长也感染了。”看着清铃担忧落清尘的表情,无名心中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玉清师傅?!”清铃紧接着第二波震惊,扯开无名,跟着落清尘的脚步追出去。
和誉见两人都走了,不由地担忧地想追上去,可是却被无名给叫住:“以他们二人的武功造诣,没那么容易被感染,陛下还是留下吧,和我商量一下怎样阻止即将涌进城内祈天的灾民较好。”
和誉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看了看无名看着清铃离开的方向,他那一向勾起的唇有些僵硬。此时和誉折扇打了打手心,望了望两人离开的方向,那个落清尘为什么这么关心清铃?为什么从进司天殿两人的手扣在一起就没分开过?!这些他想问出口的话,最终因为这场天灾而堵在了胸口,闷闷的。
大理城内,一墨一白夹一狗面兽,横成一排走在人烟稀少的宽阔街道上,后面还远远地跟着一群跟着他们过来去神坛祈福的灾民,依旧说不出的诡异。
街道两侧此时摊贩杂乱,犹如打劫;房屋房梁和地上到处都是火把,空气被热哄的浮游。夜央不由打开折扇猛扇,左眼瞥了瞥一旁坐在门口的好奇地打量他们的老弱妇孺,右眼瞥了撇举着火把偷窥他们的百姓,两只眼睛又看了看走在一旁明明热得汗水已经顺着他优美颈项滴落,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舒月。
夜央眼角突然被什么光亮的东西闪到,不由停下了脚步,朝身侧一家玉器望去,店内坐着一个满脸油光的老板,此时边烤着火边猛地灌凉茶,手上宝石玉扇猛地个不停,不时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夜央眯了眯眼,踏步朝店内走去。
“很热哦?”她清淡的声音,如一阵凉风响起,吹得那老板心头一阵舒爽,立马点头道:“是呀,是呀,要不是司天监大人说这火可以防止被这瘟疫感染,我现在就一碗凉茶把这火给灭了,现在可是夏暑呀,还要不要人活了真是!”
夜央点点头颇为赞同,随手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了一口,真是通体舒凉呀,在水泻四季都很凉爽,她何时遭受过这么热火荼毒了。
老板猛然惊醒,怎么有人和他说话来的,便看见身旁坐了一个墨色衣衫的绝色女子,肥胖的身子往后一仰,惊瞪圆目:“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店里!”
墨央白了他一眼,起身,一把扯着他手中的扇子,老板紧紧抱着不放,夜央手刀一仰,一股剑锋出鞘般的冷意袭来,那老板顿时吓得顿时两手一松,两腿一阵软,不是遇上女土匪了吧?!
只见那女子一把抢了他的宝扇,还理所当然地挑眉一嗤,面色一冷,大义凛然道:“你这玉器店打开门不就是做生意的,顾客就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娘来了你也不招待一番,你有没有作为生意人的自觉,有没有作为儿子不敬孝道的羞耻心!”那老板当下觉得心中一阵羞愧,可是转念一想,这瘟疫蔓延谁还有心情做生意呀,还有她是他娘?!你他娘的,来个闹事的!
猛地抬头见这女子双眼一眯,寒光一闪,老板头一缩,脖子飕地一阵凉意,狠角色!不敢得罪,于是想好言把这存心来闹事的顾客给请走。
只是还没张口,那女子就扬了扬手中的扇子,象征性地环顾一眼道:“也没什么值得看的,就这样吧。”说完又灌了一碗凉茶,那扇子在那胖老板下脖颈一敲,微微弯了弯嘴角,然后优雅地转身。
老板追上去,正要叫,那可是一把古董宝扇呀,镶了他八颗上好的宝石呀!这不是打劫吗?!土匪呀!抓土匪呀!叫了几声竟然没有了声音,捂着喉咙,胖老板边跳边急地去追那女子,可却被那女子转身翻转着扇子在身后猛地一划,光芒璀璨中,他前面一个摊铺轰然倒塌,横亘在他面前,胖老板一下子瘫软在地。
舒月走了半晌,却还不见皇宫,怀疑刚刚指路的老伯是不是指错了,转身正要和夜央商量,却不见她人,一下子顿住脚步,被火烤的烦躁异常的恶灵兽此时也顿住脚步,顺着舒月的方向望去,一阵冷风刮过,一人一兽深情对望。
“你家主人呢?”
“那个女人呢?”
突然,舒月的肩膀被人敲了一下,不由转身,一阵刺眼的光,闪得他不由地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缓了一番,当那璀璨的光消失之后,才看见夜央那张清逸绝伦的脸。
“你去哪了?”他问道。
夜央塞了一把扇子到他手上,舒月摊开双手,看着那上面闪闪发光的宝石,又很茫然地看向狂扇扇子的夜央,只见她微微挑眉,“你热的时候不会吱一声的?”
并未等他回答她,夜央蹲下身子,手中的银扇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敲着恶灵兽的头,恶灵兽低头闷哼,夜央那双带笑的眼睛里温柔无比的目光看着它道:“恶灵,你白吃白喝我这么多年了,也该给我做些贡献了吧?去给我抓两只老鼠过来,要活得,别咬死了。”
恶灵兽吼了一声,吓得一旁许多店铺关门,瞪着她,很不满!可是被夜央扇子又猛地一砸,暴力之下避免被这女子砸死,不得不屈服!转身,恶灵兽身形矫健地一下子跳上了房梁,隐匿在巷道中。
舒月怔怔地看着消失的背影十分怨念的恶灵兽,又转眼看了看夜央盯着他手中的扇子,他缓缓地打来扇子,慢慢地摇着,那光芒很是耀眼……
大理城楼上,两人不知有一个人已经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注视两人很久了,狭长的碧眸,浸润着迷蒙雾色的笑意,金色面具下的薄唇完成一条优美的曲线,看着那个墨色的身影。
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带着黑色铁栅栏般把整个头套住的武士,跪在他身旁,声音带着重音道:“主人,我已经查清楚了,和夜央一起来的那个女子叫孟清铃,是白巫的酋长也是当年你用摄魂治住的少女;那个白衣纤颜的男子叫落清尘,是蜀山的继承掌门,武林现代理盟主,也是……落家庄的嫡长孙!”说到这里,因为两人的身份,他不由地再次心惊地停一停。
只听主人饶有兴味地语调问道:“哦?那夜央身边那个绝色男子又是谁?”
那黑铁栏面具的男子抬头,里面的那双利眸沉睿道:“玉雪山遥琴公子唯一的徒弟,舒月。”
“呵呵呵……”一串妖异的笑声从那金色面具的男子口中缓缓地传出,说不出的毛骨悚然,“零,去找苍木决,一切按计划进行。”
“是!”
清铃紧跟着落清尘来到西宫,看见的便是一群无人问津,不是在房里嘶吼哭喊,就是在房外衣衫凌乱,下眼黑青地猛地垂门要出去祈福的重疫患者,空气中有尸首腐烂的气味。
清铃的月牙目幽静着,这瘟疫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和誉他们竟然把代表中土国教使者的玉清师傅放在这种地方!清铃掏出一个有隔离效果的药粉,在衣服四周撒了撒,尤其是手上抹擦均匀一些,才抓了一个人,问了玉清道长住哪里。
东厢的一间屋子里,当推开玉清道长门的时候,清铃看到跪在躺在床上面色发黑昏睡的玉清师傅床前,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握着他的手双目红腥低头落泪的落清尘,一下子心中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疼得她的月牙目一下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落清尘因为悲痛有些迟缓地意识到有人来,转头细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便看到清铃,顿时停止的背脊一震,落清尘骨子里面其实还是有傲气的,自己这副样子,其实他并不想让人看见,尤其是清铃。
清铃看出来了,可是他这副摸样,罢了……她犹豫一番,走了进去,端起一旁的铜盆,拧干布给细心地擦边他纤长的手指,又在上面洒上些隔离的药粉,给他抹匀,抬头,红红眼眶蓄满泪水地笑瞪着他道:“你看你,明明想保护我,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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