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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美丽的英格兰小镇。
“威廉、威廉、威廉。你在吗?我来了。”围墙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童声打断了威廉的午读时间。
稚嫩的小手费力的合上了面前的书,这年威廉九岁,这本牛皮书对他来说显然是过于笨重了。
威廉正在离围墙不远的地方看书,他知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霍华德来找他了。
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威廉很孤僻,没什么朋友,用威廉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们都太幼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无意义的活着。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她,她是那么的睿智,博学,无所不知。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我也会像她那样博学,到时候就配得上她了吧······”
呵呵,你没想错,幼时的威廉严重早熟,是个问题早恋儿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配得上她后又该如何,但男孩稚嫩的心中有一点却是很明确,自己一定不能比喜欢的人差。
要比她强才能够保护她,可怜的威廉甚至不记得这些想法是在看那本王子与公主的故事书时萌生的,但是年幼的他本能的觉得,这样似乎很有道理,于是就照做了。
“听到了,我听到了,你别再叫了。我这就把绳子丢给你,你安静点别叫了,小心别被发现了。”威廉一边回应着霍华德一边来到围墙下,将藏在灌木丛中绳子的一头抛到了墙外。
霍华德与威廉的友情可以追朔到三年前,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孤儿院的一次慈善晚宴上,霍华德父子是作为孤儿院的赞助人参加的,而威廉则是因为白天没有吃饱想到宴会上去找宵夜偷跑进去的。
这间宴会厅修砌的十分华丽,宴会厅里大人物们正戴着虚伪的面具拼命起舞,展示自己的社交能力,没有人注意到大厅的一角,一个小男孩正在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较劲。
当时的霍华德刚过五岁,小手还不太稳,一不小心将心爱的鸡腿掉到了地上时,小霍华德心痛不已,当他低头去捡时,却惊奇的发现桌子下居然藏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孩子也瞄准了那只鸡腿,而且正准备伸手去捡。
桌子下这个正试图捡鸡腿的孩子自然就是威廉了,当霍华德翻起桌布时,威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如果被院长知道自己溜到宴会上偷吃,那不知道要受到多重的惩罚。
桌子下的光线不怎么好,只有微弱的灯管透过桌布照射进来,可是威廉看的却很清楚,那个将头伸到桌下的小孩眨巴了两下眼睛,对着自己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然后便将桌布盖上了。
桌下再度陷入黑暗,由于肚子实在太饿,犹豫再三威廉最后还是拿起了地上的鸡腿
。
这件是小事,本应该只是晚宴上的一个小插曲,不会再起波澜,但是命运就是如此顽皮,威廉不喜欢欠人情,而自己只是一个孤儿,想再见到霍华德这样的贵族公子想必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决定立刻潜入厨房偷出一支鸡腿还给霍华德。
如果他成功了,这件事或许也会就此告一段落,但是六岁的威廉尚且没有如今的一身实力,也并不是什么高明的盗贼,在回到宴会厅的时候,他被抓到了。
孤儿院的院长认为威廉在客人面前给他丢了脸面,愤怒的他赏了威廉两马鞭。
就在院长还要继续发泄愤怒的时候,霍华德站出来说道:“是我,是我的鸡腿掉了,是我叫他去给我再拿一个来的,别再打他了。”
其实霍华德并不确定,威廉是不是给自己拿鸡腿去了,或者只是由于自己饿了又去偷了一个,他只是本能的想要去帮助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可怜孩子。
“霍华德少爷真是个善良的孩子。”院长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然后转身严肃问道,“威廉,是这样吗?”
本来就此承认,院长碍于情面威廉就不会再受惩罚,但是倔强的威廉选择了沉默。
鸡腿的人情没有还清前,威廉不想再欠下其他。
沉默持续着,而当院长严肃的表情变得僵硬后,再一次转变成了愤怒,又是一鞭子挥下去,然后威廉被关了禁闭。
波澜过后这件事被当作了一个玩笑,晚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除了霍华德,在场没有一个人再去担心那个被关禁闭的小孩。
年幼的霍华德很喜欢出去玩,他始终认为外面广阔的天地远比那间死气沉沉的庄园要更吸引人,只要一天不出去转转他就会觉得受不了。
在他看来,关禁闭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基于这种想法威廉并没有被关多久。第二天霍华德就带着药去孤儿院看望了他,而孤儿院的院长显然没有理由去为难自家金主的儿子,在霍华德的请求下威廉被释放了。
院长的三鞭抽的很重,到威廉完全恢复为止过了近一个月。
在这期间,霍华德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看看威廉,先开始是出于同情和责任感,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单纯的想来看看威廉。
再说说威廉,这倔强的小子刚开始并不愿意与这个看起来过分天真的贵族少爷有来往,但慢慢地他发现霍华德和院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霍华德懂得很多东西,见识也比自己这个孤儿要广阔的多,而自小便看着虚伪贵族们间的尔虞我诈长大,霍华德也并不像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幼稚,这是威廉遇到的第二个能够沟通的同龄人。
知道威廉喜欢书,每次霍华德来看威廉都会从自家的图书室摸出一两本来带上,接下来的两年里两人成了朋友,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后来,霍华德拿的书越来越多,越来越珍贵,终于还是被老霍华德发现。
科斯塔家算不得什么名门大家,但大小也有个贵族身份,再加上祖上的家产颇丰,在当地是很有地位的家族。
霍华德作为家族中族长的唯一儿子有着极好的武学天分,从小接受着极其严格管教。在老霍华德看来,儿子是家族更上一层楼的希望。所以在他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私下和孤儿院里的孤儿有来往后,显得格外愤怒,对于这种有损家族颜面的事他的态度是明确而坚决的。
最后在老霍华德严正警告后,孤儿院方面明智的禁制了霍华德的进入,但霍华德显然不愿就此屈服,断绝自己和威廉的友谊,所以也就有了现在翻墙的这一幕。
从围墙上跳下,看着不远处草坪上放着的牛皮书,霍华德皱了皱眉头道:“你又在看那些无聊书?那些书看多了会变傻的。”说着他笑了笑晃了晃腰间造型精美的佩剑道,“我最近又学了一套剑法教给你吧。”
“不行,这本书我必须在这个星期看完。”显然威廉是不准备领霍华德的人情,不动声色将视线移开,没有理会激动的霍华德,他走到围墙边将绳子收回仔细的藏在灌木丛里。
“那本书你带了吗?”藏好绳子威廉起身问道。
“带了,你交代是事我怎么敢不办妥。”说着霍华德背包里的书拿出递给威廉道,“不过,你要我们这里的植物图鉴干嘛?我们这又没什么珍惜植物。”
没有回答霍华德的提问,威廉接过书便立即认真的翻阅起来。
“喂!喂!你知道吗?我找这么本书很不容易,你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对于威廉的无礼,霍华德有些不满的说道。
“谢谢。”威廉头也不抬的说道,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手里的书。
“又是为了她?”见威廉不怎么想搭理自己,霍华德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嗯。”威廉也就地坐下,不过视线仍旧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我认识很多女孩子,他们都很麻烦。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要不是你们那个院长看得太紧,我真要去见见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变成这样。”看着威廉认真查阅着手里的书籍,霍华德打趣的说道。
这一次威廉的视线总算是离开了手里的书,他皱眉看着霍华德,半晌认真道:“我不想她知道我有个像你这样无知的朋友,你会给我丢脸的。”
听到威廉的话,霍华德沉默了,只见他像是努力的在忍耐着什么,小脸憋得通红,最后霍华德还是没有忍住大声笑道:“啊、哈、哈、哈!你要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威廉收回视线继续查阅起手里的书,一边查阅一边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她的睿智,她的博学,以你贫瘠的想象力根本无法勾勒出她的一二,如果你能静下心来多看些书,什么时候能让我不感到丢脸,我就将你作为朋友带去见她。”
对此霍华德表示:“呵呵!”
仔细盯着威廉的脸看了半晌,霍华德突然迸出了一句:“你怎么能板着脸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你要是个贵族,那一定能作一个出色的贵族。”
瞟了霍华德一眼,威廉没有回话,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见威廉不理会自己,霍华德走到一旁抽出佩剑练起了剑法。
时间匆匆而过,安详的午后就在威廉的翻书声和霍华德的挥剑声中悄然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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