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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宇打电话给我时正是深夜时分,我抱着枕头睡得死沉,那刺耳铃声仿佛催命符般震得我耳膜生疼。我难受地在床头上东摸摸西摸摸,好不容易才找到手机。
揉揉眼睛,借着手机屏幕的莹莹蓝光,我瞧见上头写着:未知来电。
大晚上接到这样的电话有点渗人,要平时说不定我就没敢接,但今晚我给小哇吓唬着灌了不少酒,喝多了,现在脑子还有点糊涂。
“喂,哪位?”
“是我。”
“你是哪位啊?”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昏昏沉沉地听着那边冗长安静的呼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一个激灵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脑子顿时清醒无比!
“你你你!”我手指抖啊抖快抓不住手机了,深吸了口气,我气沉丹田,向着电话那头暴吼一声:“裴星宇,我以为你早死啦!你他娘的居然还有脸来找我!”
裴星宇在那头低笑,“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哦……”他挂了,而我抱着电话在床上呆坐半晌,真想捏把脸证实下这是梦境还是真。
两年没见,裴星宇一点没变。他风尘仆仆的立在门口,墨色的碎发半遮着凛冽的黑瞳,薄唇淡淡的抿着,那件单薄的黑色外套披在身上,浑身罩着昏暗的灯光。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心里深处有股隐秘的悸动。我仍然不敢相信,自那次消失后,他还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苏。”他叫我,声线带着他独有的低沉,含着半分沙哑的冷淡。
我咽了口唾沫,发现有很多很多话想与他说,张嘴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嗫嚅了好半会儿才让开身体,将他请进家门。
翻箱倒柜找出小哇半个月前送我的西湖龙井,将紫砂茶壶洗干净,慌慌张张的沏好茶。抬起头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看什么呢?”我说,将茶香满溢的紫砂杯递给他。
他接过,有一瞬间我触到他的手指,冰凉冰凉的,与记忆无异。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在灯下流光溢彩的,却没回答我,敛下浓密的睫毛,浅浅抿了口茶。
裴星宇一向不多话,我也些莫名的局促,一时半会儿两人竟无言相对。我在自个儿家里坐立难安,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打破僵局的话题。
“你这次来杭州,打算呆多久?”
“不知道,大概很久,大概很快。”他答。
“哦……”我呐呐,没敢大声,“这算什么回答,坑我是吧?”
显然我的不满没有很好的传达给裴星宇,他无动于衷。
“那,你来杭州干嘛?”
“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他娘的要不要这么言简意赅啊。
我摩挲着紫砂茶壶,有种想将其砸他头上的冲动,可是我不能。这茶壶是从我叔那顺来的,他宝贝的要命,要被他知道被我砸了非捏死我不可。
空气里弥漫着我无法忍受的诡秘气氛,残余的酒精让我又开始头疼起来,我腾地站起来往卧室走,“哦,办事要紧,你喝完茶就走人吧,我,我去睡了,你记得关门。”
手还没触到卧室的门,身后突然扑来温热的气息,转瞬我就被一股子强悍的力量抱住。
脑子嗡的声就空白了。下一秒,强大的酸楚从我心口窜至喉咙,很快就到了眼眶,热热的液体在眼眶滚动,我突然就哽咽得说不出话。
“你还不明白吗?苏。”他声音像窗外吹进来的寂寂晚风,“离开了这么久,回到这里见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两年前我走时心里想着,若我有命回来,必要护你一生平安。”
这一年,江南春光独好,西湖岸边杨柳袅袅,春上柳梢,我心想,大概西湖边的那青石桥上,又有不少游人擎着纸伞附庸风雅。
莺飞草长转眼已经过了两年,我想起初见裴星宇也正是这季节,一弹指之间,生生死死已经恍若隔世。隔天小哇那货——我在杭州的邻居——来我这里窜门,乍一见开门的是裴星宇顿时懵了,半响才摇头叹息,“孽缘啊,所谓冥冥之中天注定,自有机缘在前头。她到底是逃不过你手掌心。”
裴星宇听言意味不明地嗯了声,抓着我的手指头玩儿,捏来捏去也不嫌腻歪。我抽回手,瞪他一眼,其实心里蛮不好意思的。他却是低头看我,没吭声,安静的眸子温柔的弯着,映着里头小小的我,潋滟生光。
这样罢,最圆满不过,最欢喜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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