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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战零点后的第二天。
刘海掩体。
很走运，没有人出现任何例如呕吐等倾向。为了不让不别人有“心理作用”，刘海没有告诉放射病的确切特征，因为胃肠道反应是很容易由心理原因引发的，尤其是在这种寒冷的气温中。
由于人数比学斌处要少，一个房间仅有两人，尽管人均居住空间大一些，可加热效果必然会差不多少。
气温比昨日更低，由于没人敢开门，所以不能了解外面的日照情况，收音机里也只有噪音……想必就算有人播报内容，也会被空气中漂浮的大量尘埃给严重干扰吧，至少近几天内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用收音机是不太可能接收到信息的。
由于担心还会再有新的核爆，特别是距离较近的核爆，刘海还不敢使用短波收音机和对讲机，要是这两个宝贝疙瘩坏了，那真就大事不妙了。
过了一天，房间里的空气明显的开始不新鲜起来，不过还不至于到让人头昏脑胀的程度，这就说明室内二氧化碳堆积程度远在安全范围之内，不足为虑。
刘海万万没想到居然需要这么快就可能要动用USB风扇来满足呼吸需要，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打通两个房间。现在丁鹏那儿空气质量一定不怎么样……这就好比在一个封闭的空调房里睡一个晚上的感觉差不多，而且一半的空气体积已经被掩蔽物所挤占。
比起让没什么这方面能力的丁鹏自制通气设备，不如打通墙壁，这样也方便生存物资之间的交换。
好在这种农民房的墙壁质量都很差，厚度也较薄，哪怕是医院也不例外。
关键就是工具，刘海缺乏能够打通墙壁的工具，手头的折刀和小型铁铲根本难堪如此大任。
因为没有重型工具，刘海和林泉只能采用轻型工具，比如说钢制的桌子抽屉导轨等慢慢开凿，毕竟这些东西用坏了也不心疼，数量也有得多。
刘海知道从理论上来说离开核心掩体的时间应该尽量减少，只是有些事情值得冒险，而且现在掩体内的辐射似乎就不太强。用手机相机拍摄平均一秒只有两个明显的亮点，应该是安全的，这说明对于窗户和楼顶的防护做的相当成功，另外也可能说明走廊上还没有堆积起大量的辐射尘，因为相对而言靠近走廊的部分是掩蔽物最薄弱的地方，上层天花板和靠窗那一面是最厚实的，如果有辐射的话，面向大门的一面应该是最强的，同时走廊也是距离最近的可大面积沉积的地点……在这一点上刘海犯了错。
“我们得把墙壁敲开一个至少脑袋那么大的洞，这样我们好喝丁鹏联络，”刘海对林泉说，“他们也需要空气。”
细且算不上坚固的抽屉导轨被瑞士军刀里的螺丝刀卸下，敲击墙壁前要用布或者纸张包裹手掌，要不然墙还没打通，手先穿洞了。
一次敲击只能震落一点墙灰罢了，需要打通一堵墙壁需要很久，即便这是劣质的隔墙，如果这是承重墙的话则根本不可能用小型工具打穿。
刘海一边敲击，同时还在担心另一个问题——那些在操场避难的人可能经过一夜就熬不住了，有些人应该出现了严重的辐射反应，肯定会发生骚乱或者各自回家，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但愿这些人都被辐射病折磨的半死无法动用暴力吧……虽然刘海这么想很不道德。
很快，打洞工作受到了巨大阻碍——看到砖头了。
红砖可不是那么简单能用铁条击穿的，唯一的办法是抠砖头缝里的水泥，如果水泥质量不好的话是能像灰一样被抠下来的。
很显然，医院的建造质量肯定是比不上乡政府大楼的，墙缝里的水泥简直就和石灰渣滓那样，一抠就刷刷往下掉。
很多时候刘海对一些建筑物经常报以强烈的“敬佩”，居然这么差的东西能立起高高的房子，简直不可思议，果然大力能出奇迹，大力省钱更能出奇迹。
对面的丁鹏也在挖墙，刘海不断的和他敲墙壁沟通位置，免得两人挖错了地方。
根据之前在房间外的估算，这堵隔离墙最多也就两三层砖头，要打穿应该不至于费太大事儿，但是扩张开口也许没那么简单。
刘海看到了一根白色的铁条的一角从砖缝里伸出来。
“丁鹏，你别动了，小心戳到，”刘海知道自己得注意安全，“你退后，我来把最后一块砖头敲掉。”
刘海一使劲，将最后一块砖头推到了丁鹏的房间里，从这个小洞里能看到丁鹏的脸，他瞬间就被手电筒的强光闪的捂上眼睛。
重复的重体力活动并没有让人流汗，反而较低的气温还是让人有点发冷。
空气反倒更加不新鲜了，刘海感觉到一阵阵头晕和头疼，看来不装上USB风扇是不足以呼吸了。
刘海：“你扩大口子，至少要能通过脑袋，我……我先装一下通风器。”
USB通风器昨天就被制作完毕，但还没有装上。
刘海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将同风扇装在门的上方——和学斌想的一样。
医院的木门和乡政府的木门一样的劣质，甚至可以说更劣质，用铁条戳几下就产生了一个大窟窿。
刘海通过门上的窟窿往走廊里忘了一眼，现在大约只是早上十点左右，走廊上却像傍晚那么黑暗，他开始暗暗怀疑对于“核冬天不存在”的说法是否正确。
怀疑归怀疑，手头的事儿永远得办好，刘海装上通风扇，用胶布封了边缘很多圈，因为纤维板门开的洞十分不规则，他必须封很多层。
之前购买足够的胶带绝对是正确的，否则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可靠的用来密封和固定的东西，刘海甚至希望自己手里还有十卷……不……一百卷。
USB风扇插上充电宝之后就立刻开始工作，在过滤材料的包裹下发出闷响，如果用手放在USB风扇的前方是能感觉到有微弱的气流通过的，刘海对着这股新鲜空气吸了好几口，脑袋的头疼感瞬间就降低了不少，昏昏沉沉的感觉也立即退去了。
刘海从这一点发现二氧化碳堆积在平时也许感觉不到，但一旦有重体力活动的时候就会非常明显，而且二氧化碳让人昏迷到死去并不一定有很明显的过程，特别是在没有活动的情况下，人只会感觉到困倦慢慢爬上来，然后就昏迷过去……一旦昏迷过去，过不了几个小时就是死亡。
这就是所谓的酸中毒。
在封闭的掩体里，最可能死亡的方式这算是其中之一，另外两种可能是缺水和劣质罐头里的肉毒毒素中毒。
当然了，肮脏的卫生条件也可能是一大危机，昨天撒尿的时候刘海用饮料瓶接着，但他们迟早都要想办法把脏东西丢到外面去。如果在掩体内部生起腹泻等毛病来，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对于个人和别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刘海注意到从昨天开始，林泉就没有上过厕所。
刘海：“林大姐啊，你好像没上过厕所？”
林泉很尴尬。
好吧，女人不可能对准一个瓶口上厕所吧，至少她个人很难做到。
“林泉，你不能憋着不上厕所，你迟早得上的，而且憋着要是泌尿系统发炎了，这儿可没有医生给你治疗。”
林泉不得已，只好说：“可是我想上的是大号啊！”
大号，的确比较麻烦……一个月就算是便秘的人也要上十次大号呢……大多数人都是一天一次……
这下可热闹了，四个人三十天，一百二十坨。
一百二十坨什么概念？估计要堆超过一个大的饮水机桶子了……这么拥挤的条件下……也许得靠着装大便的容器睡觉啊！
这不好……这很不好……这之前没想到！
暂时的解决办法是拉到塑料袋里，塑料袋倒是很多，从垃圾袋到药品的包装袋。
刘海拿来一个大号的垃圾袋，平铺在地上。
“这就是厕所。”刘海说。
通过手电的散射光，刘海能见到林泉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这种表情变为了难堪。
刘海安慰一下这个女同伙：“凑合一下，要不我转过身去？”
林泉连忙打住：“我不是这个意思……尿会溅到外面去的！”
好吧，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如果尿溅出去，擦干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再说也不能擦的很干净。
刘海提出的改进方法是：大号前先用饮料瓶子把小便排干净。
林泉接过一个空的饮料瓶……是可口可乐的。
刘海给她换了个脉动的，至少根据男人的经验来说，脉动瓶子口的大小比较合适，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是不是也这样。
林泉尝试了一下……发现的确能用，只是溅了一些到手上。
刘海背对着，听着“金珠银珠落玉盘”的声音。
林泉赶紧找了几张纸擦擦手，尽管水有不少，但这才是第二天时间，不宜浪费。
“把手电给我，”林泉说，“不然我搞偏了怎么办？”
往一个塑料袋里便便并不容易，毕竟一个蹲坑比塑料袋打开的口子要大好几倍，看来挪动身子放松一下脚是不太可能了。
在这一点上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好处，毕竟国人大都还是可以在蹲坑里上厕所的，大多数西方发达国家的人连稳定的蹲着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不用说专心便便了，所以西方人在生存手册里都会搞一个能让人坐着的架子，要不然就拉不出来。
当然，蹲着也有蹲着的坏处，毕竟脚容易麻——面对这么小口子的时候，可不能随便挪动！
林泉显得很不好意思，这当然是让人尴尬的情况……比如说拉屎的时候放个屁啊，或者说臭气熏天之类的……这可不好说。
刘海察觉出了这个意思，故作正经的提醒其他人“开凿墙壁灰尘比较大，怕带起少量辐射尘，大家戴上防毒面具”。
除了林泉以外的其他三个人都戴上防毒面具，老太婆只能戴一个廉价的防尘口罩，刘海可没打算现在就开封正规的防毒面具，毕竟滤毒罐的工作时间是有限的，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浪费，他现在用的是以前店家买多就送的班工口罩，上面有两个装模作样的滤罐，据说能过滤毒气和烟尘。
也许这股味道正好能够测试防毒面具的过滤效能呢？虽然测试的是过滤气体，但对于过滤气体效果好的器材来说，如果有防烟效果也一定不会差，因为主要成本是在滤毒上。
便便里的臭味主要来自于各种硫化物和氨，当然一般的通用滤罐并不会有对这两种物体的针对性，但都有吸附能力，作为测试至少还是靠谱的。
似乎能听到便便跑出菊花的那种声音，怪恶心的。刘海想到自己用不了到今晚也得这么来一次，就觉得有点尴尬……还好有人先做了示范，比他更尴尬。
如果要有臭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早就臭气熏天了，但现在刘海在面具里压根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刘海尝试性的摘掉了防毒面具。
如果说是一般上厕所，这臭味是从淡到浓的过程，鼻子还有个适应，这一摘防毒面具就直接暴露在高浓度“毒气”之下了。
刘海立即重新戴上口罩……恩……这口罩的过滤效果还真不错，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为了测试几块钱的防毒同时也有滤尘效果的廉价口罩，刘海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在深吸气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点令人不愉快的味道，这说明班工这种类型的口罩在低气流的条件下没问题，一旦高气流的时候过滤效果就会下降到一个危险程度。
刘海撕开廉价口罩的塑料包装袋，外包装是为了防止空气中的一些物质和湿气影响口罩滤毒罐的功能，虽然这些包装袋的密封效果值得人怀疑。
戴上之后，刘海缓慢吸气，即便是这样还是能感觉到隐隐约约有一丝味道，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这股难闻的味道在刘海吸气速度加快之后变得尤其明显，更关键的是这个口罩的吸气阻力相当小，如果使用者想加快呼吸速度的话会非常容易不受限制。
阻力小当然有阻力小的好处，比如说长时间工作不容易累，不易气喘憋闷，但一般来说吸气阻力较大的滤毒罐其防护性能就会好得多，比如这个3M6200的吸气阻力就比69式军用面具小得多，但这个廉价口罩的吸气阻力和班工的面具差不多，这也有班工是双罐的缘故，双罐体能减少很多吸气阻力，但一般来说高防护等级的面具不太采用双罐布局，除非是非常贵的类型。
刘海觉得，如果不出意外经过几天的通风，房间里的辐射尘浓度会逐渐增加，毕竟靠三层口罩过滤的通风口并不能非常有效的阻挡空气中微粒的进入，充其量只是能减少。
辐射堆积的过程过不了几天，甚至今天晚上就会达到有一定危险的程度。为了防止内照射，他们最好都要戴着廉价口罩睡觉，如果可以的话戴上护目镜也是应该的，因为眼睛也是可以把放射性微粒带进身体的，同时眼睛本身也是极易受到辐射攻击的部位，不能不多加防护。
困难才刚刚开始，之后会有更多的麻烦事儿要处理，但可以想见最近的一周，至少是几天时间，他们主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严寒。
这四个人缺少足够的御寒衣物，老太婆更需要保暖，但她身上并没有携带诸如随身包的物品，她的家当都留在了大板车上。林泉也缺乏足够的衣服，她的衣服都在钱玉德的车上，昨天晚上她是和刘海挤在一个睡袋里过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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