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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2日清晨。
日记。
“昨天，喝酒，后宿醉，连续两天，小心肝损伤。”
《毛泽东选集》看到第113页：《怎样分析农村阶级》。
“占有土地，自己不劳动或只有附带劳动，而靠剥削农民为生的，叫做地主。”
“军阀/官僚/土豪/劣绅是地主阶级的政治代表，是地主中特别凶恶者。富农中亦常有较小的土豪劣绅。”
同样的时间，还是有人在看新闻，不同的是这次是对楼的几个年轻人，电视机声音开的很大，里面满是俄罗斯的强硬措辞，这次梅德韦杰夫语气连贯。
刘海是小职员，天天做狗的料，对于这种变化自然十分敏感。
他也打开电视。
普京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前方而并不是看着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措辞强硬却不激动，完全没有回头再看过普京，哪怕是回答记者的敏感问题也是一样。
“为了我们国家的人民，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惩罚凶手。”
梅德韦杰夫的俄语说的有板有眼，同声翻译是个声音细弱的男人，这让电视节目很不搭调。
“是的，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这句话刘海听到过无数次，但这次，他觉得有一点点不同，很重要的不同。
“是的，我们会的。”
“是的。”
“是的。”
“我们会的。”
“是。”
记者数个敏感而重要的问题，作为俄罗斯最高领导人的梅德韦杰夫只用一两个字的短语回答了。
普京的眼神漠然望向前方，与其说是坚毅，不如说是一种恐惧。
这是即将发动大战的人吗？梅德韦杰夫是会发动大战的人吗？
他们都不能。
但一定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个最高领导人都心惊胆战。
这一天，刘海去街上购买了一些生存物资，路边有足够的小店，但药店要走很远。
全套急救包，三十块压缩饼干，二十盒不需要处方的阿莫西林，十卷绷带，四瓶碘酒，五包盐，两公斤白砂糖，口服葡萄糖粉一包，剃须刀片一百片，一次性打火机二十把，zippo打火机两个及两板火石，火机油两瓶。此外，他还给自己的车加满了汽油。
中国是不能合法持有武器的，所以不能为了这么点可能性就冒着被抓的风险。
晚上，依然是夜店。去夜店之前刘海将自己车里的一个折叠状态的九十升登山包塞进了衣服，一周的食物，四瓶饮用水，急救包，其余方便带的东西都直接带在身上，比如打火机。这个背包是万一发生紧急情况而车也没有时能够随时拿到逃命的东西，就放在床头边。
夜店里依然热闹，刘海一样不太会玩。
林泉看他今天的装束不太一样，平时他都穿着休闲装，今天却是一套钓鱼背心。
林泉：“有人居然穿钓鱼背心来酒吧！你是我第一次见。”
刘海：“我有我的原因。”
林泉：“啥原因？”
刘海：“我说了你就更奇怪了。”
当第一次俄罗斯人做稍微强硬发言的时候，每个人都担心发生世界战争；当这一次俄国人进行最特殊发言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麻木。
刘海清楚，威慑这个东西一旦说出口，敌人如果没照办，那么你就必须得坚决实施……俄国人食言太多次了，没人会相信他。这一点很多人都清楚，他们认为俄罗斯说不定会换套把戏，让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上台，然后说他和原来的软弱的领导不一样。
整个聚会，大家都在忙着玩，忙着泡妞，只有张学斌百无聊赖的和刘海谈到了这次事件。
张学斌神色很快凝重起来，他对刘海说这事儿很严重，明天他也要看新闻。
刘海：“你会马上买点的东西放起来么？”
张学斌：“废话，我这就上街。”
今天刘海没喝醉。
张学斌买了一把大砍刀和其余生存物资，相比刘海他还准备了大量高度医用酒精，刘海提醒他砍刀是违禁品。
4月13日
刘海今天起的晚了一些，昨天和张学斌买东西到很晚，现在刚好七点整。
推开窗户，对面只有寥寥几扇窗户是打开的，但与以往不同，有多数电视机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的声音。
刘海赶紧打开自己的电视，但按下遥控器没有任何反应。
他赶紧跑下楼，旅馆大厅里看门的有电视。
大厅里，几个工作人员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这神情比他们看爱情动作片还专心。
一个穿着俄国军服的人正在发言，透着一股子沉着，毫无疯狂，毫无恐惧，说的依然是那些狠话。
疯狂的人不可怕，这些人不考虑后果，干不了大事。
无所畏惧的人也不可怕，这些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会被马上做掉。
但两者加在一起是非常恐怖的，发动战争的人也许会被认为是疯子，但疯子发动不了一场像样的战争。
如果这是吓人，影响敌国民心，不会说的那么镇定，用词也不会那么平静。
同声翻译员毫无感情的继续翻译着，好像这里唯一一个和这件事毫不相关的人就是他。
“总统已经被软禁，俄罗斯人民的军队掌管一切权力，我相信大家会选择战斗。”
一些台下的俄国人站了起来，摄像机架的不够高，站起来的人正好挡住俄国军官。
“我相信，俄罗斯人民会选择战斗。”
群情激昂，一片俄罗斯的声音，同声翻译员赶忙说：“他们都在叫着战争！他们是一些随意入场的人！”
一声枪响，从画面右上角可以看到有个人正持手枪对准演讲台，他离摄像机很近。
大礼堂里扩音器声音骤然增强，压过了全场的噪声。
尖利的啸音，也许是刚才演讲的军官将话筒拉向自己发出的，电视画面上看不到。
军官喊出一句话，他的声音在颤抖，但保持一种令人胆寒的镇定，这肯定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同声翻译好久在想到他在工作：“他在说，我是说，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伟大的祖国母亲！”
后来他喊的所有话，不用同声翻译也能听懂，因为词语都是一样的。
“伟大的祖国母亲！”“伟大的祖国母亲！”
一起呐喊的不仅仅是军官，也有普通入场的老百姓，从画面右侧可以看到持枪者已经被按倒，旁边有一个人正坐在地上捂着胸口，鲜血从他指尖流出。这个负伤却依然按住刺客的人没有穿军服，按压的动作也很不熟练，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画面切换回演播间，演播间又播放了一段CNN的视频，他们的摄像机没有被挤倒，只是有一些俄国人在对镜头竖中指。
看到了刺客击中军官的一瞬间，军官左胸中弹，鲜血几秒钟就让他的深色军服染成了更深的颜色。
军官就站在那儿并不去按压伤口，他任血流淌，再一次高喊：“我伟大的祖国母亲！”
台下拥挤的人群也在喊同样的话，一些人冲上去扶助缓缓无力的军官，有卫兵也有台下爬上去的老百姓。
军官被一群人架起，话筒摔在地上，一声闷响。画面上的他嘴巴犹如血盆大口叫喊着，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喊什么。
士兵，平民，俄国国内的记者簇拥着这具象征着战斗民族精神的尸体……人们都期待着有更激动人心的举动出现，镜头却被故意转动到被压倒的行凶者那边去，一群民众正在用椅子腿尖按在他的背上，两个男人跃上椅子，椅子腿的五分之一埋没在凶手背部的肉里。
画面重新切回央视演播间。
看电视的人已经有人在说话了，其中有个染黄头发的小伙计说：“你看，我说对了吧，人家要换个人搞点悲情，搞点苦肉计呢！”
刘海并不那么认为，从处决那个凶手就能看得出来，这一切没有经过太多排练，俄罗斯军队的人早就摸清了名义。
俄军当然不是好东西，乱卖生活必需品的是谁？发疯卖军火的是谁？威胁欧洲的人是谁……
等等，刘海突然意识到很多事……油价问题不是一两年了，俄罗斯虽然有说扩军但一直很难装备新武器，旧武器恐怕都被卖很多了……那他们还剩下什么？
见鬼！
这下是要出大事了，刘海马上跑到车友会其他人的房间，逐一通知。
尽管他们不见得相信刘海的话，他平时就怪怪的，但刘海却从未有那么紧张过，平时他都非常镇定。
没人敢彻底相信刘海的话，刘海自己也不一定彻底相信，但这一次大家真正的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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