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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家到底是什么"小梅睁着大眼睛,像一头小鹿.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反射出杜贞的影子。
杜贞没有见过鹿,但是医生曾经指着一头北地偶尔得见的”狍子“对着当时好奇的人们说”这和书上说的鹿应该是一样的。“那只狍子显然经受了痛苦的变异,它有五条腿,其中一条蜷曲细短,蹄尖磨损出灰黑的痕迹,这应该是它被北地的蹩脚猎人捕获的原因。
当时它的目光就和现在的小梅一样,让女拾荒者一时间不敢与其注视,究其原因,恐怕是杜贞无法面对那眼神中的纯洁和希望。
就是希望。
人解的生活,没有荒村的紧迫和互相猜忌,人与人之间更象是杜贞和钢筋般的关系,让她一时觉得自己原先的人生过于苦难。
但小梅更关注的显然是人解在学习班中听到的知识。杜贞一向对这些宣称可以解释一切的理论报以本能的存疑,因为她的生活中苦难太多,让她很难相信有一套理论可以诠释所有苦难的来源和提出解决之道,这让她对困难本身持有一种具体分析,具体应对的态度,却对什么是苦难以及苦难的缘由存而不论。
同样来自她的经验,她见过太多持相同观点的人最终分道扬镳甚至兵戎相向,因为人们不光对观点如何实践有巨大的差异,也有来自自己的私心。
这让她在与钢筋讨论苦难时本能的选择了回避,同样的,她知道小梅接下来的提问将是诸如”苦难是否全由资本家所造就“之类的话题,所以她在小梅问题的开始便无法回答。
得到女拾荒者的”我不知道。“的答案后,依赖杜贞的小梅显然有些失望,但似乎又有些不甘心。
”神父说,毒品让人沉溺在肉欲的枷锁中,无法去认识神,所以种植和制造毒品的人都有罪。“她显得有些兴奋”但是秦组长说,资本家利用虚假的契约来限制人民,让他们疲于生计而无法反抗,并且丧失了自我。那么说制造毒品的不就是资本家,而不是我哥哥那样的工人了吗?我的哥哥不就是无罪的了吗?”
“有罪的是资本家!”小梅的眼睛仿佛有了光彩。
秦组长是宣传组的的组长,基地每天晚饭后的学习班一般都是由他或他的助手主讲。因为近来人解的行动变得频繁,战士们往往不是在外就是在休息或者养伤,学习班的人数也减少了不少。这让小梅得以得到更多关注,秦组长甚至和蔼的亲自回答了小梅几个问题。只有聊到宗教话题时,秦组长的脸色有些僵硬。
所以小梅关于宗教的讨论往往只能和杜贞在私下进行。但这样的机会也并不多,行动变得频繁的代价是伤亡人数的急剧增加,有时杜贞甚至不得不协助医生进行重伤员的救护。
伤员们除了被枪械所伤,还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情况。比如有人仿佛中了毒,内脏都部分化成了黑臭的液体。也有人好像胸口被大锤击中,肋骨都塌陷戳进了肺里。伤员里不乏曾经和杜贞面对面交谈,吃饭的战士。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惨烈,无法设想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她面对失去生气的面孔时,甚至无法再对他们曾经对她的轻佻话语产生厌恶。
杜贞直觉这样的情况并不寻常,她知道人解曾经并不象现在这样暴露实力,变化一定有所原因。她也曾找高文询问过,但显然知道些什么的高文支吾着说不清楚,不肯正面给她回应。这让她感觉非常糟糕,仿佛回到了和钢筋一起的日子,惬意但充满危机,总感觉有些威胁隐而不发,让她对眼前的生活产生很强的不真实感。
就象所有的美好都被一跟绳子吊着,而绳子随时可能断裂,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绳子的粗细,没法做出任何反应和准备。
但对于杜贞来说是心头阴影的事情,对银河集团并不是最紧迫的大事。虽然人解的无差别袭击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在加强了防护后,除了审计队被伏击导致死伤惨重外,再也没有出现过银河大剧院被焚烧一类的重大损失。
最让他们头疼的是土星集团的反扑。曾经银河的崛起得到了众多自由城的绅士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小家族和集团的支持,因为比起土星垄断式的经营,银河集团的股份制更具备吸引力。土星的统治伴随着打压和分化,让所有小势力变成了实际上的附庸和部属。除了他们所提倡的“自由与民主情怀”在有识阶层的眼中更为符合自身的道德。更为主要的是银河集团的让利行为展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但现在人们又开始回忆起土星的“保护”。人解的袭击让工厂,商铺的产量和客流都变小了。没有安全就没有客人,没有客人--就没有制造产品的理由。恶性循环之下,自由城的经济趋于萧条。而多年未层出现的异种也频繁出现在自由城的周边,尤其是在北边,更多的异种导致深入荒原与新京贸易的商路已经濒临瓦解。
参股银河大剧院的失败也许还可以承受,但新兴的工商业与贸易让所有人都损失惨重--这些多是银河集团和绅士阶层合作的产业。而这时土星在自由城周边的农场与牧场却因为林立的碉堡和武装农民的存在而免于重大的损失。
银河显然不能允许舆论场的转向,即便坐拥自由城的全部资源,他们会也对南方的政治联盟持以深刻的警惕,而如果在自由城都栽倒的话,那么一切更无从谈起。
“真是一场闹剧。”乌鸦半躺在临时固定好的沙发上,身着华丽的银河卫队队长制服,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小丑。马车每前行一段距离,就有更多逐渐看清楚的市民就发出一阵惊呼。
巨大的异种尸体被捆绑在马车中央,这本来可以装载四个集装箱,用于贸易的大型马车此时只用来装载这只异种和杀死他的功臣。
“一场好闹剧。你想要的就是这个,不是么?”碎石充当着“马夫”,一人控制六匹马儿可并不容易,尤其这六匹恐怕是整个自由城地区一半的高头大马。
自由城的良种马基本都买自新京,这些公马全部都经过了阉割,显然是不想让可以用作骑兵的战马在南方繁衍的缘故,更可以提升价格。自由城的统治者们嘲笑新京重要的一点就认为自己可以依靠骑兵称霸世界。
但显然,如果换六匹本地的马来,并不一定拉的动这头异种。这头似乎是野猪一类生物转变而成的异种拥有巨大的头部和较小的身体,两颗足以媲美弯刀的獠牙上沾满血污,这显然不是它的。它自己似乎已经被烤成了焦碳,看到尸体的样子就能让人设想这样的场景:火焰好像从它的体内每一个部位冒出,将它彻底洗礼。连两只眼睛都烧没了。
绝佳的宣传。
乌鸦挂着讽刺的笑容对碎石说“至少他们这回恐怕彻底确认咱们是好用的狗和可用的刀了。”边说着边挥舞礼帽向围观的市民示意,惹起阵阵欢呼,间或还有少女的尖叫,场面热闹至极。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乌鸦又跌回椅子。他华丽的制服下尽是伤口,虽然基本是擦伤划伤与碰撞的拉伤,依然让他近乎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刚刚的动作恐怕又让绷带下的伤口撕裂了一点。他抽出一根烟,优雅的点燃,不含占特。
这个动作显然立刻成了自由城的潮流,当下就有小伙子给他的女朋友做模仿状。
乌鸦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感受烟雾涌进肺里,让肺叶仿佛被抹了一层蜜,浑身也惬意了起来。“这东西比止痛药管用。”乌鸦自言自语。
烟草带来的惬意逐渐游遍乌鸦全身,让他的肌肉从疼痛的绷紧中放松下来,于是左手显得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于是干脆向后搭在了异种的尸体上,这个动作又引起了一阵欢呼和笑声。
异种的身体一片坚硬毛躁,乌鸦感受着这巨大的怪物,很难想像是什么驱使他们出现在自由城的周围。
会不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影响?乌鸦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
不过想到这里,乌鸦向碎石打趣说“咱们这些人差点都被这玩意给弄死。要真是那样,事情就好玩多了。“说完哈哈大笑。
”是你,是你一个人和它战斗的。”碎石也笑了。自由城需要英雄,恰好英雄也需要自由城。
游街队伍不断前行,卫队们不断挤开人流让碎石有足够的空间把马车驱使向前,乌鸦又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对碎石说“这边人多,暗处看着咱们的人也不少。”
碎石的声音有些小“有敌人也有朋友。”人声嘈杂,乌鸦没听清楚,但是把意思猜了个大概。“朋友活着,别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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