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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港的夜~
——静~悄悄~
——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
——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海风你轻轻地吹~
——海浪你轻轻地摇!
——水兵~远航多么辛劳!
——回到了祖——
舒缓的音乐突然戛然而止,一句话唱不完突然停止的感觉让小庄总是觉得很难受,那是一种不安感。这让他想起小学时他央告老师播完一整首上课铃的事。
拾荒者,或者说新兵们已经开始习惯了这里的作息习惯,晚上八点半。一首《军港的夜》放完,基地里的电就断了。如果愿意,可以问执勤的人借一盏油灯看看书或者写点东西,但这并不是免费的,多用一个小时的油灯意味着第二天起来要多干一份的活。
出于这个原因,只有一直被称为秀才的高秀,才会坚持每天多读半个小时的书。
“能看清他读的是什么吗?”马库斯看着监控摄像头里唯一坐着的那个人,问
“《对话录》”叶梓枫回答:“是我借给他的。”
“对话录是什么?”程远问
“柏拉图的哲学书,这年头愿意费事看这个的人真不懂。”
“仔细看着点他。”马库斯结束了这段对话
……
“我跟你们讲,首长们是广州军区里来的,他们这是要反击美国呢,哎,你们知道不,我们弄不好可以解放台湾呢!”一个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响起来,拾荒者们很熟悉这个人,他过去或许是个军迷,当他们被拉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后,他就开始活跃了起来,不停地炫耀着自己的军事知识。
“得了吧,游泳解放台湾啊。”小庄哄了他一句,这赢得了不少同僚的赞同,大家发出一阵哄笑。
“讲话声音小一点,还有人要睡觉!”程远的声音现在显得很是威严。床铺间立即陷入了一片死寂。
“小庄,睡了没。”大林子拍拍自己上铺的床板。
“快了。”上铺翻了个身,说。
“你说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如果真是要让我们当兵…这都一个礼拜了,枪还没打过了,吃的倒是顶好。”
“别说枪了,连箭头剪刀都没有一把啊”别的床铺有人发出同样的抱怨。
“新兵连头一个礼拜也是走队列啊,知足吧。”小庄回应道。
“你说,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们五步一岗十步一楼看得死死的,现在咋就剩四个长官了?”
“对我们放心了呗,那不是好事么。”
“会不会,仗真的没打完?我们将来要去打哪里?”
“其实啊,我觉得,吃一天粮,出一天力,也足够了。管他要打哪呢,到时候再说呗”
……
此时
“老大。”叶梓枫吊在车库里的一根钢管上拉着引体向上说:“这帮人干活是都足够有劲,这一个礼拜已经有一百亩多的地开出来了,我们的耕地应该够了,秋天收获以后是足够吃了,问题是,现在粮食要不够了啊。这两年屯的水稻麦子加起来还不到五吨,去掉种子最多最多只有三吨的粮食,这些人这一个礼拜就吃掉了一吨出头,照这个速度,再有一个月,要断粮了。”
“程远,我们的罐头呢?”
“罐头主要是城郊找到的压缩饼干为主。如果照同样的速度,那些饼干最多也就撑过一个月。超市里的肉罐头什么的我们几个人吃还够,五十个人吃,根本不可能。”
“难啊——”叶梓枫的脑海中浮现了饥饿的士兵们造反的场景。
“现在播种,五十来亩水稻,三个月内有可能收获么?不考虑产量的来讲。”马库斯问。
“不可能,水稻最少也要种一百天,我们现在还没有合成化肥。”农民程江德的话此时显得很重要。
“实在不行,让他们紧缩一下粮食政策,搞搞粮票,再弄个野外生存啥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野兔子野菜。这些人都饿习惯了,也出不了什么事。”程远说。
“不行,营养跟不上就没有战斗力,这个问题是底线,我再想办法就是了。”马库斯坚持道,美军出身的他眼里,吃不饱的军队,根本不要妄想打仗。
“得了吧,当年志愿军吃着炒面喝着雪水不一样把你们打跑了。”清这句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马库斯皱了皱眉头,小女孩的这个冒犯显得很莫名其妙,作为一个仅从历史书上了解过战争的人,她对这可谓完全的无知,马库斯说:“你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我就..说说嘛。”
马库斯的嘴角拧出了一个很难看的角度,过了半响才转回来,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湿地公园。”
“那里的城墙被毁了。”作为原住的居民,叶梓枫是最先想起来的。“有人用矿山炸药把外面炸开了想躲进去,结果进去没多久也死在里面了。”
“对,他们在那里种了土豆。”马库斯说。
“你是说…那已经是野马铃薯了。”程远也想了起来,马铃薯的生命力很强,直到去年冬天他们去那儿的时候,它们已经长满了小半个湿地公园,但是没有施肥和打理的土豆个头都很小,而且味道苦涩,但是可以救急。
“有个问题。”红丹拢了拢头发,她比其他拾荒者们早到了半个月,已经是核心成员了,这让她很感动。
“我们白天所有人都要去训练他们。”红丹继续说:“去湿地公园要不少时间,收割更要时间。”
“我们晚上去,轮班去。早上的晨练一个人看着就够了。今天我跟程远带第一轮班。”
“你得知道个问题啊。”叶梓枫说:“几年过去了,湿地公园没人养护,那里面早就不是公园了,跟亚马逊雨林似的。什么飞禽走兽可能都出来了,进去可不是那么简单啊。”
“亚马逊雨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现在就走。”程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包,说。
“现在是夜里9点差7分,我们凌晨四点回。”马库斯点头说。
“有点后悔啊。”红丹说。
“后悔什么?”
“后悔战争还没爆发的时候,我没跟着我小外甥多看看荒野求生之类的栏目,你们说贝尔还活着么。”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照他说的做,你就离死不远了。”马库斯摇摇头,抓起枪离开了。
清斜靠在程江德身上,马库斯的告别永远是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的,就像你欠了他多少钱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两个人钻进地形不熟悉的湿地区是多么危机重重,但没有人能说什么,也没有人去告别哭泣。
因为他是马库斯。
……
次日凌晨5点10分。
“同——志们啊~哎嘿!”
“加把劲——呀么~哎嘿!”
“早日建成——新深圳呀么~
——塞洛洛嘿!”
“不回头呀么!一嘿!”
嘹亮的劳动号子从一楼高的地方传来。唱号的人并没有使用高音喇叭,甚至没有任何扩音器,张嘴就来。
“这小子嗓子还真大哎。”
早操原本的晨跑现在变成了另一种有氧运动——动感单车。这种充满了都市健身房气息的体育活动出现在军队里是十分奇怪的。
但是如果四十七个脚踏机上每个都连上一个直流发电机以后,那么这个现象就立即变得可以理解了。
“早上他们发电充满蓄电池组以后,继续驱动用水泵把水抽上水塔里。到下午的时候水塔再放水下来带动轮机组工作,这样效率比蓄电池低了很多……可是,总比没有好。”红丹对站在一边岗的叶梓枫说。
叶梓枫现在很紧张,红丹要担任教官,而他得在边上架好机枪,一旦此时出事,那他就真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无处可退了,毕竟他们的身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和老人。
“他们还没回来么?”红丹问道。
“什么消息都没有。”叶梓枫烦躁地拢了拢头发。
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五点三十分,原定凌晨四点回基地的马库斯两人小组杳无音信。电台里只有连续不断的白噪声。
“还有十分钟!大家加油!”红丹和马库斯几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她还要兼顾这里的训练。
“你说那小子,就在那吼了一个小时的号子,他咋不干活?”
“那活可不轻松了,换你吼一小时你嗓子早坏了”
队伍里大林子和小庄的对话再一次想起。
“嗓子坏了也比现在强啊,我觉得我腿要断了。”大林子说。
“人家原来是吼秦腔的,专业的。”
“在东官那会我咋不知道?”
“谁知道呢——”
大家都大喘着气,偶尔有这样的交流出现。人们又一次表现出了惊人的适应能力,从第一天开始训练,或者说发电,每个人都腿疼地无法蹲下,到如今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活动。仅仅过去了十天,即使是女兵们也可以踩几十分钟的发电机。
“早饭以后!”在晨练即将结束时,红丹的扩音喇叭响了起来。“回到这里集合!今天上午第一次打靶!
程江德在一边已经笑容满面地盛好了战士们的稀粥。
“现在”红丹看着自己的手表:“七六五…一解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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