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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前手放在这里,不对,要压低一些。首先,反手刀是一种防御站架。除非找得到
一击必杀,能接触喉咙,心脏这种部位的机会,你就要保持防御的姿势。”马库斯搬动着叶梓枫的胳膊,年轻的翻译的动作十分僵硬。他的胳膊实在是太瘦弱了,马库斯总有一种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他的小臂从身体上卸下来的感觉。“休息一会吧”马库斯说。
“我真不是很明白这有啥意义。”叶梓枫揉着自己酸软的胳膊,翻译的长发已经被剪去,不过显然马库斯的手艺极端不到家,一个小寸头被剪得坑坑洼洼的。
翻译很惊讶于这个被自己救下的奄奄一息的宇航员,居然有如此神力。他还记得,马库斯与自己第一次用两把橡胶匕首教学的时候,马库斯向自己挥舞了一记劈砍,他的匕首已经对了上去,可是几乎没有对马库斯的刀造成一点阻力。叶梓枫觉得自己甚至能用嘴巴品尝到那种力量恐怖的威慑。
“你有很多枪啊,为什么要教我这个。”叶梓枫看着钢筋粗壮的手臂,他真的很久没有感觉过身体上这样的疲惫了,上一次可能是大学的军训。
马库斯取出一瓶矿泉水扔过去,自己开了一瓶。说:“武器是有灵魂的,你不掌握这种魂魄,它就伤害你。这么说,现在给你把枪,25米开外你能打到几环?从摸出枪到打响,要多长时间?你开枪的时候,周围有几个敌人,你会找得到暗哨么?让你学刀,其实是让你体会这种驾驭感”
马库斯仰脖子灌了小半瓶水,开着玩笑:“所以啊,一时半会,打枪这么英俊的动作还是交给我来吧。”
叶梓枫悻悻地耸耸肩膀,在枪械的问题上,他大概能猜得出来宇航员对他存有戒心,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凭一己之力建设了一个大基地的男人愿意给自己提供住所,提供保护,已经是善莫大焉了,他在自己家阁楼里多少次地看到人们为了争夺一点点食物而出手伤人。
这一地下车库是个奇迹,它在最远离核辐射的区域,有两辆轿车和一辆越野车保持着随时满油的状态。食物整齐地码放成小山,饮水灌在钢桶里。地面上,大片大片的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发电机组能让车库的夜里灯火通明,楼顶一排排的太阳能热水器通过复杂的管线接入地下。
在文明的终结中,自己居然能洗上热水澡,有准时,营养的三餐,不用担心莫名闯入的入侵者,这是一种多么可遇不可求的幸运。
“所以我们今天?”翻译笑着问,他的笑容发自内心,足够真诚。
马库斯正在用两个哑铃摧残自己已经足够强壮的身体,他的锻炼已经按部就班运行了十多年,说:“你刚来,不用太多训练,中午可以睡一会,下午有两个任务,一是要去一趟你们别墅区北面的一个物流仓库,二是从南边的加油站往回运油,大概我们六点半回来,晚上你负责教我中文。”
叶梓枫的到来也让马库斯很高兴,他打破了两年间难以忍受的孤独,而且他终于真正的保护了一个人。
“不过,你这一身可不能出去,辐射会要命的,门口挂了三件宇航服,最左边的那个是我的,旁边有一个是法国的,一个是俄国的,你自己挑一件,会很重,你要有心理准备,去适应一下。”
叶梓枫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翻译离开后,马库斯找到自己的电台。
“小清,你现在应该听不见了,我找到了第一个人手,他很好,事情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着,等我的物资够多了,我就到北部的村镇里去拉拢人,人够了我就去把你接来,恩,还有你哥哥,广州那里现在是什么样的呢。”
半响,耳机里传来了回音,让马库斯很意外。上午的这个时候女孩是不会回答他的。
是女孩的抽泣声
“哥哥,哥哥要不行了”
….
一年前。
在河北平原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气象观测站,原子弹的怒火席卷这个古老的国度后,这地方很快就人去楼空了。几个风向标沾满了灰地挂着,它们的转动显然力不从心,不知道是锈蚀还是被尘埃塞住了,在狂风中也仅仅是微微抖动着,像是一个筛糠的病人。
“你他娘的在开玩笑吧。”
赵春华靠着亚马俊的大卡车,看着这个破败的观测站,这个小房子,和车队比起来简直算个小不点,可是黑子手里的地图居然把这地方叫做——中央工事
“领导人们都挤在这个房子里么?我踹开这破门能看到C国总书记?”
张佳噗哧一声笑了:“你们家工事能造在地面上啊。”
黑子大手一挥,指了指木门:“咱进去再说,就算不是,总能找到点东西啊,粮食快不够了。”
张佳和赵春华都不在说话。小高咣地一声踢开了木门。
不出黑子所料,观测站里如外头一样破败不堪,一张桌子上摆满了气象仪器,还有一个黑得不成样子的白瓷碗里装着一块风干的馒头。
张佳也习惯了这样的地方,指了指馒头对赵春华说:“把它收包里。”
如果一打开门,里面立刻就是一部电梯或者滑轨,那显然不是一个秘密工事的风格,黑子只能很细心地一点点在屋里寻找着,摄像头或者机关一类的东西。
然而他依然一无所获,当赵春华找到一个被焊死在桌上的订书机时,大家着实兴奋了一下,显然焊在桌上的订书机并不符合道理,然而接着订书机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排排的订书钉。毫无奇异之处。
“老板,这鬼地方的针我都没看到,到底上哪找什么摄像头啊。”赵春华实在忍受不了漫长的搜索,他的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佳靠在椅子上,对黑子说:“其实春华讲的在理,如果你说这是国家最高水平的工事,那我们几个怎么可能把它找出来。”
赵春华没能停止他的唠叨:“喂我可不是在怀疑我自己的能力,我的意思是我们压根找错地方了。”
黑子一时半会也没了主意:“那怎么办,当时接到的命令是把你们送到机场然后直升机送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在这里干等?”
张佳看着荒芜的华北平原,已经到了目的地,却进不去。所有人的心又一次沉到了谷底。他摇摇头,打开自己的烟盒,里面还有最后两支。打开门,他想用烟草的气味打开自己的思路。
嗡。
一架小型无人机正悬停在门口,摄像头静静地对着张佳。
地下,张佳的脸被投影在大屏幕上,另一个显示器上正在疯狂变化着他的虹膜数据。
“确定了,026的保护小组,这可能是最后一组了。”一个白大褂站起来,向什么人汇报着。
众人一起跑出来,盯着这架无人机,震惊写在每一个人脸上。
就在这时,气象观测站里突然引爆了什么炸药,小屋不可挽回地向后倒去,卷起一地烟尘,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烟尘彻底包裹在其中,无人机早早地升高了高度,如同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们。
倒下的观测站后,一台升降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升了起来,升降机上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战士,他们带着奇怪的头盔,整个身体藏在一层哑光色的装甲里。
“我….靠。”张佳张大了嘴巴。
升降机的出现如此震撼,以至于一片荒漠中它就像海市蜃楼一样诡异。
“请跟我来,张博士。王少校(黑子),赵上尉…”一个士兵像在点名一样,挨个转了过去,他的声音在头盔里显得很怪,一只机械手升起来,向大家逐个敬礼。
黑子显得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的任务完成了,从此以后的事,大概和自己无关,他能猜出来,要接张博士进基地,一定是出于什么考虑。那可绝对不是自己的事了。
张佳一个工程师的特质显现了出来,他并没有思考未来,眼前两个怪模怪样的士兵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2019年,北京的特警首次装配了一批人体外骨骼,人穿着它可以跟着汽车飞跑,可以扛起慢慢的汽油桶,可以百步穿杨。不过和警察们期望的欢呼不同,网上充斥着“山寨”的非议,因为它确实长得像极了美国人配发给海军陆战队的人体装甲。
可是当张佳某次和装备部的同僚聊起这批警用装备时,那个同事却笑笑说:“美国人那玩意算什么”
张佳很久都没有理解他的话,美军的人体外骨骼显然比北京特警的能力强了不少,他怎能有自信说出“那玩意算什么”的话?此时此刻,飞速下降的升降机身边的两个战士似乎在向他解释那个同僚的话。
两人身上是标准的沙色迷彩,背在背后的枪尺寸十分夸张,那是一杆将近一米九的长枪,枪上挂着一对弹鼓,足足有一个人头大小。
和特警们挂在手臂外的半装甲不同,两个战士的全身被装甲包裹着,同样的,和特警不同,他们的头不是简单的用一个面罩遮挡,而是一整块球形的头盔包裹了起来。手上的手套是全身唯一一块布料,其他的位置都像是金属一样的材料,让人想起了中世纪的骑士。
身上不再有士兵们常见的战术背心,整个前胸非常光滑,一整块装甲把战士挡在里面。
未等张佳把所有的细节收入眼底,升降机已经来到地底,一个小广场里,战斗机和装甲车成排地停着。
两个战士似乎已经完成了任务,他们又做出一个让张佳吃惊的动作,他们对着广场跪了下来,接着小腿侧面弹开一排小轮,像是弹射一样灵活地离开了升降机,消失在视线深处。
“这种加速度….”张博士对着远去的机甲喃喃自语。
从广场中两个白大褂迎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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