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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巫贤口中的“隐患”兼“变数”,却毫无一丝觉悟,只被自有本心的愧疚指引,竟然连暴露的危险都顾不得了,随丁飞认了一次路后,又被丁飞送回东塬,打发走丁飞让其晚些再来接他后,山野便将此事禀与了流云舒,本以为必会被其喝斥一翻,所以他破天荒的恭立在锦榻旁,一脸的神情有些愧疚又有些忐忑。
“你也该自己拿拿主意了,长这么大一直被我这枯老头子压制,想来也与你的本性颇多抵触,难得委屈你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你也算得上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了……。”
流云舒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但说出的这些话,却让山野更愧疚。
“老爷子,你也学着说反话了,小子知道您老人家一直为我好,没有了性命,这万事俱都是空,您老人家一直让我埋名隐世的意思,小子以前虽然觉得不以为然,但现在却是深有体会,不敢谈委屈。”
老爷子脸上这才露出一脸欣然。
“臭小子也会挤兑我了,这算是什么反话,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己,你的性情如天马行空,不稍国约束固然不行,但若约束太紧,却就势得其反,限制了你的激情,依你如今的身手,倒是可以扛上一些风打雨吹,自家小心便是,但需切记‘百炼有人扶,一战无人帮’,真正的斗战,只能靠你自己,这是对自己的尊重。”
山野越来越觉得老爷子的不凡,他这些话俱是凝其智慧,聚其心得成炼之语,不由他不一一谨记,并且指导自家言体身行,当然主要也是符合自己的性情,所以才显老爷子的不凡之处。
心中正自受益非浅,却又见老爷子蓦然沉下脸来,他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他自然知道对方下面要问什么,但打定主意装傻充楞,一路到底。
“给你的课业炼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你怎么越老越性焦起来,这不没时间吗,您老授的东西,小子岂有不仔细感悟,认真修习的道理,这自然省得,自然省得。”
“那吃完饭就去修炼,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老爷子平时对山野嬉嬉哈哈,没大没小,但唯一严厉的就是文武课业,虽然山野惯用插科打浑,但老人却一点都不贾辞色,一张脸顿时阴沉的如同要滴出水来,说话间一按手边的机关,顿时一个械椅送到床前,械椅上正放着一盆水和一根藤条鞭。
山野脸上抽了几抽,一身毛骨悚然。
“老爷子,就算修炼也要先做完文武午课才是,您老人家教导……。”
“不用说了,先去文武午课,然后马上感悟课业,晚一点去南郭我不拦你……。”
二人正说话间,琼英已经做好了饭,这家人午饭向来超前许多,她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知道这是规矩,久而久之也便仿佛成了习惯,她却不知道是为了给山野的午课腾时间。
一到佛堂便看见那根藤条鞭和一盆水,不禁讶然,她虽然与这一老一少这么长时间,但还没见过这道具物事。
“爷爷,你做根藤条鞭做甚,都磨的发亮了……。”
流云舒信手撒慌,那一脸的慈祥根本看不出来一点红色,更看不出刚才一脸阴沉的遗留,让一旁的山野又是一阵狂汗。
“这个是爷爷练手劲用的,只剩下这一件能动的,若不练练,以后吃饭都不灵便了……。”
拿自己的身体撒慌,虽然天衣无缝,但仍是让山野心中惨然,但流云舒却一脸自然,仿佛在说一件物事,而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流云舒单臂一撑,便轻松熟练的飞身坐上了械椅,顺手将藤鞭放在了床上,与山野对望了一眼,眼中却尽是威胁之色,使山野一身的冷汗,悚然而下。
吃完饭山野便去“午睡”,琼英照常与流云舒聊天,她自感以后与老人的聚日无多,所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破庙中,除了作饭洗衣,便是陪老人聊天,不管老人如何前三皇后五世的涛涛不绝,她却绝对不会厌烦,而且偶尔也能从中学会一些东西,包括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性格,从小受老人的影响最大。
但直到现在,老人如同一部翻不完的书,还能偶尔带给她一些新的东西,虽然无关修炼武功,但却往往能让他深受启发,就连自己的修行上的许多难题,本来要抽时间问师父的,但受其启发后便会触类旁通。
她从来不以为是自己在陪老人,而是老人在用自己的睿智和览历给自己传道,特别是她这种文修,往往一些精义奥妙,便深藏在这细琐而繁复的生活之中,即便是仙门大修,也需要红尘历炼,便是这个道理,在这一点上,她的认知与山野相通,这也是她与山野都喜欢与老人攀谈的原因。
“琼丫头,你给爷爷说实话,你有没看上臭小子?”
“爷爷……,你怎么又来了,这话题你老怎么不放过去,我还大山野一岁呢!”
“大一岁好,知道体贴人,这臭小子虽然会照顾别人,但却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就需要大自己一岁的老婆……或者……。”
在琼英的无限娇羞中,老爷子突然吐出了一句让琼英震惊的话来。
“或者修行伴侣。”
老人也仿佛是经过一阵思忖,才说出了这么一句惊天之语,惊的琼英大张檀口,圆睁着一双秋水般的眼晴,如同面前换了一个人一般。
“别问臭小子是不是懂修行,只要你愿意,若是你们之间以后有缘,便能自然心心相印,红线自牵,若不愿意,就算是两相对面,也是有缘无份,只能并行而无法并处,说实话,爷爷对这臭小子的仙侣只中意你。”
琼英只觉一片芳心中,又羞又乱,她虽然对山野的好感,仅次于与自己有兄妹亲情的兄长东方铁,但因为毕竟要成为二个世界的人,所以她真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骤然提及,不禁让她芳心大乱,想起昨日自己替山野收拾书案时发现的东西,她不由真正开始怀疑山野是不是在修行武道。
若他真正修行武道的话,那自己修行文道,这倒是真有互补之势,一念及此不但心中没有一个定数,反倒更加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回答老爷子的问话。
琼英本来便是一位性格内向,兰质慧心的少女,虽然深藏不露,但单单从进入铁府,只是五年时间便不但抽身自由,更独掌铁府的一方生意,可见其心中锦绣,非一般女子可比。
更何况以荒村之女,拜铁老太太为义母,再得其推介,又拜入名门还真观门下,被掌门之尊亲收为关门弟子,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能干所能形容,只能说其资质过人,有荣登仙门之资。
老爷子当然也知道一席话自然不能令琼英吐口,虽然自己算小露了一点根脚,但要全然打动这奇女子,还要自己这老红娘多卖弄下嘴皮子。
所以接下来的话题便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山野头上,从小到大无数话师,但老人睿智,却只挑能表露其真性情,天资绝的话题说来,不知不觉便发现上了自己的当,那小滑头竟然钻进静室近二个时辰,却没有修炼他新给的功法。
但老爷子毕竟是老爷子,却面不改色,甚至连话题都没有乱,只是在床边的机关上动了动,静室内正勤修不拙的山野便被一阵阵警玲吵的站立不住,他自然知道老爷子在催他,忙逃出静室,却了庙后菜院这才耳根清静了下来。
又在一尺多高的阵桩上负重跑了一个多时辰,正不得不犹自不拙时,那阵桩又开始大乱,惊的他差一点掉下来摔倒,心中不由如同嚼了一口苦瓜一般,只得去屋里换衣服,准备再进静室。
但他还是打定主意不松口,绝不修炼新功,看都不看,想尽一切办法逃避,他不能再让老人虚弱了,这二门功法如果感悟,虽然自己的实力能够大增,但若拿老人的性命换,他却绝不能为之。
当然这份心思也不能给老爷子说,反正老爷子许多事情太固执,这事情不用问都能知道答案。
无奈之间到了佛堂,却见一男一女出现在佛堂中,顿时令他开心不己,如枯木逢春一般,男的是齐飞,女的是还被流云舒缠着的东方琼英。
但让他不解的是东方琼英为什么一见他便一脸羞红,几乎连他看都不敢看,他还没说话,对方就匆匆告辞,临走都没望自己一眼,饶是以山野的聪明,却对这男女之事稍显迟钝,竟然摸不清一丝脉络。
不过有齐飞来了,自然他便不用在火上烤了,换了身衣服,背起重铁剑,带着黑箭,忙告别老爷子就欲出门,却又被老爷子收住,叮嘱了一句。
“念好你的经。”
山野以为对方在威胁自己学新功法,也不多想连连点着头,便出门而去。
锦榻上的流云舒望着那削瘦的身影离去,凝坐了许久,方才缓缓苦笑着摇了摇头。
械车没有直达南郭,而是顺路又去了一次大孤镇,不知道什么时候,齐秦氏已经为齐飞求来了许多骗人的符隶,还有一柄镇邪剑,俱都是神棍的骗物,看的山野连连摇头。
齐秦氏也要给山野一些,山野却连忙拒绝,不过女人家放心不下自家男人,又是得得得说了半天,天就黑了下来,直急的齐飞发了火,她这才放行。
此时的南郭村几乎已经人去村空,只剩下几个执拗的老人,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祖屋,包括齐飞的父母,山野白天来时,都已经颇显萧索,更何况此时阴气漫生。
此时新月初上,洒下一道银辉,但那丝光亮却隐隐间有一种幽蓝之色,山野的神魂如同警醒的雄鸡,已经捕捉到了浓浓的阴煞之气。
一阵让人灵魂发抖的恐怖感,让齐飞的心突然如同被一只大手悠然狠狠的握住了一般,缩成一团,他的神智已经被恐惧充斥,连身体都开始僵硬。
械车都马上就要打横,此时突然一阵温暖的大手紧紧的从身后探出,掌握了方向,并且在他耳边轻松的说道:“齐叔,快到家了,老人还在等你!”
一句话顿时让齐飞头脑中一清,想起了自己年迈的父母,顿时身体也灵活了起来,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虽然仍是感到一阵阵发麻,但比方才强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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