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疯人岭和字面上的意思没有两样,当地的苗人也不会进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流传起了有洞仙出没的流言,只要是经过的人被洞仙看上,就回不来了,就算身躯得以回归,这魂也是丢了。
平时刀岭是不会让外人去的,就怕他们出事。可是在这个三年一次的交流会即将到来时,寨子里面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特别是每家的壮劳力,都抽不出空来。薛蟠的身手好,加上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刀岭也是摸清了一些对方的性格,是个靠得住的,才同意了他们一起前行。同路的还有其他几个壮汉,就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个地方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听老一辈的人说它曾是归道岭,那个有神仙在山间的高石上面传道,以万法归一而得了这个名字。不过后来发生了山洪,高石滚落了下去,这个夜变成了一片荒树丛生的地方。一个洞仙就来了,在洞里面扎了根,和其他落洞的传闻一样,年轻的未婚女子不能独自经过,不然就很容易被洞仙看中了,做了侍妾。”刀岭向薛蟠与郇昰说着传闻,但他的脸上却是有种奇怪的神色。
薛蟠觉得刀岭并不相信这样的传说,“刀大哥,你莫不是有其他的看法?”
刀岭瞥了身后那几个壮汉一眼,压低了声音,“薛兄,这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这般作态让薛蟠与郇昰有些不解,其中还有什么事情是刀岭不能与本族人说的吗?
疯人岭距离藏柳寨的距离不近,他们徒步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眼前的景象荒杂的很。大树枯藤、错落在杂草中的石头、一不小心就跌落的深坑,难怪长久没有人来了。到了那个出事的山洞,大家举着火把,成群而入。
薛蟠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山洞,在雷鸣山脉里,这样的山洞很多,大多数都是天然形成,规模也不大,眼前的这个也就只有十米深的样子。洞壁上面有着不少青苔,地上还有着潮意,唯独看不出有什么洞中仙人。刀岭与壮汉们不知说了一些什么,他们又搜查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只能离开了。
“刀大哥,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是什么人发现楚姑娘的?”薛蟠想着疯人岭的地势,那里并不是一个经常有人踏足的地方。
“这话要从头说起,事情的起因还是在交流会上,薛兄、伍兄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交流会对于我们几大苗寨很重要。”刀岭讲起了交流会。
要说苗人的分布,在云南、黔州、湘西都有一些,他们不受朝廷的直接管辖,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土司,每个地区的土司都是几大苗寨中推选出来一个人,再报告给朝廷,由皇上御批而正式册封。只是苗人又分生苗与熟苗,像藏柳寨这样与汉人一直互通往来的被叫做熟苗,而封闭深山中的则是生苗,生苗也有土司,不过他们多半没有经过朝廷的认可。
交流会有大小年的区别,小年就是每年的春节,大家自行往来,而大年则是生苗与熟苗的几个寨子,三年一次选在了腊月里面交换货物,土司与土司之间也在这个时候集聚一堂,讨论当地苗寨的发展情况。
“平时疯人岭一带是没人来,不过这几日因为交流会举办地的卡兰寨就在那在山岭之后,我们为了赶时间,就从疯人岭穿近路过去了。早上的时候,小婵被要去卡兰寨的村民途径发现了,现在她还昏迷着,就匆忙回来说了这件意外。”
郇昰追问到,“刀兄刚刚不方便说的话,莫不是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刀岭望了下四周,那几个壮汉先一步回去了,他压低了声音,“郇兄、薛兄,你们相信这世间有洞仙吗?”
这个还真的不好说。没有指望他们回到,刀岭自己先否定了,“也许是我经常在外面跑生意的关系,我不怎么相信这洞仙的说法,更不要提落洞了。你们不知道,在三年以前也发生过一样的事。就在交流会要开启的前几天,村里面有两个姑娘落洞了,还有一个汉子在回去找她们的时候,也是晕在了洞外。我私下里头问了其他寨子的人,听说卡兰寨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后来那些人醒来之后,什么也记不得了,这还是好的,卡兰寨的那个却是疯了。”
三年前的交流会时期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那个洞仙还会挑时辰不成?郇昰已经怀疑这是有人故布疑阵了,“难道你们没有细细查?”
刀岭苦笑了一下,“伍兄,这里是苗寨,不是外面。你也看到了,刚刚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交易会前后大家都忙着,哪有那个时间。关键是苗寨的人都相信有洞仙这样的事情,你们要是有怀疑也别露出来。”
薛蟠懂了刀岭要回头单独与他们说的原因,苗地的信仰与汉人不同,在自己眼里的不合常理,在苗人眼中是理所当然,凭他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打破什么东西。只是就这么算了?“刀兄难不成就这样了,这事情要是人为,那么幕后人的目的是什么,就没有人追究吗?”
“我也是查过,三年前在交流会之后,我查过疯人岭一带,可惜什么发现都没有。而后来昏迷的人也醒了过来,除了没有那夜的记忆,一切都还好。既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大家也就没有追查下去。薛兄,落洞在这里很正常,你明白了吧。”
薛蟠这是有些不懂了,这不是放任自流么,要是真的有洞仙也就算了,要是没有不是让危险潜伏着。不过他看刀岭的神色似乎是想要一查到底,当下是明白了为何对方同意自己与郇昰来了,这是为了找个帮手。“刀兄这次是想要查下去?”
刀岭也知道薛蟠识破了他的意图,没有遮掩下去,“正是如此,我不可能明知道有这样一个危险在,还放任他们。薛兄、郇兄,你们与卫兄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找到幕后人究竟是谁?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为何?”
郇昰没有回答,他不是一个热心的人,会主动参与到这样的事情里头。但是不赶巧地正好遇上了,他们在苗地与刀岭相熟,直接拒绝的话,影响日后的交情。
刀岭看着二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端正了神色,“二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吧。遇到你们的那天,官道上发生了一桩大案,死了很多人,难道两位不想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郇昰与薛蟠没想到刀岭猜到了这件事情,他们与在遵义的左凉已是联系过了,但是还是没有头绪,这里官府的势力薄弱,靠着那些人查不出什么来,难不成刀岭知道内情。
郇昰立即严肃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也是随之一变,徒然间让人感到了压力,“刀兄,你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刀岭心中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就像他与族长猜的那样,这几人不是简单的人物。“郇兄,不是我有意瞒着你们,而是这事情真的有点复杂。只要知道,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就好了。”
“对方是你们藏柳寨的敌人?冲着你们去的。”薛蟠不管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想到苏鹏的死因未明,这事情就不能停止调查下去。
刀岭点点头又摇摇头, ...
这件事情还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在官道是死了几个白家人,他们正是与我们来接洽生意的,都约好了山脚下的欢顺镇见面了。而我们自己的人也是要经过那条路的,不过因为早晨的时候,有匹马产小马了,才延迟了出门的时间。要不然很难说会不会也赶上了那个时间。”
薛蟠这下是明白了,刀岭这次根本不是让他们单单调查疯人岭的问题,而是他怀疑巨石落地与疯人岭落洞之间是有关联的,这才是他要帮忙的地方,因为嫌疑人很可能就在寨子内部。
这下换了薛蟠笑起来了,“刀兄,虽说我们在苗寨多蒙你的照顾,但是这事情明显复杂,你这样是要我们调查两件事情吧,这不是死人就是昏迷,我们本是置身事外的人,何必冒这个险。”
刀岭脸色一点未变,讽刺着说道,“薛兄你也不必装糊涂,你们来这里不就是想要摸清苗寨的情况,将来能够让官府把这里归入朝廷之下吗!朝廷不愿意苗寨游离在外,有自己的土司,已经起了动兵之意,要不是皇上年事已高,只怕我们这里的太平日子早就没有了!”
此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没想到这层窗户纸会被直接地捅破。
薛蟠也是个厚脸皮的人,他倒是不在乎对方知道了,人不笨总能感觉出什么。他看了一眼郇昰变成面瘫的脸,还是自己开口的好,“刀兄话不能这么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苗汉之间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你们也不是与外面做着生意。要是都归顺朝廷的话,那不是更方便。而且藏柳寨比起其他几个苗寨,已经不再是独占鳌头,他们与谷家合作,而你们与白家合作,白家走着下坡路,这几年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要是真的都顺了朝廷,开了互通的商市,等于有整个大庆站在你们的身后,大家选择的范围广了,很多困局都能够解决,不是吗?”
刀岭看着薛蟠真诚的笑意,他本就没有真的动气,不要说他一个苗人为何亲近汉人,实在是窝在深山中的日子不好过,而且他们的处境比薛蟠说的更难,因为这里的土司根本不向着藏柳寨,于是几经思量才有了背靠大山的想法。
“薛兄,就当是我们合作的前提,我不问你们的真实身份,还附加给你们一个消息。这件事情绝不是两方势力的角逐,而是几方混斗。已经知道的就是京城的史家,那个刚刚死了三房的史家,就是与谷家合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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