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若兰大叫出声的时候,就见头顶上的峭壁之上坠下了大石来,速度之快简直避不可避。千钧一发之际,薛蟠带着郇昰跳出了马车,向边上一滚,卫若兰也弃马而避。‘轰——轰——’的声音响起,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有被狠狠地砸出了大坑,另一些没有砸到地上的石头因为重力的作用,滚下了道路另一侧的深谷之中,居然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回音,可见其谷之深。
转眼之间,这条官道因为一侧高崖上坠下的巨石,被堵住了去路。
“我们现在怎么办?”卫若兰看着薛蟠与郇昰,这次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没有带别人,殷溪与当归他们都是先行了一步。这次去卫家,薛蟠与他家负责这一块的卫鄯谈了一笔生意,希望可以在巴蜀之地做做生意,这与同样希望在巴蜀发展的卫鄯一拍即合,把郇昰也给拉了进来,所以当归他们就是先去了巴蜀作安排。
左凉正从京城赶来,直接与他们在遵义汇合,所以上路的只有郇昰、薛蟠与卫若兰三人。
薛蟠可以肯定这种天降巨石是人为而非自然情况,不过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呢?这条官道上不只他们三人。就他刚才所见,已是有几个赶路人死在了巨石之下。没有等薛蟠想出一个结果,郇昰看到了白毛跑进了身侧的前方白米外的石壁边上,“楸枰你看——”
白毛撒开了蹄子跑到了米开外,绕开了地上的碎石,停在了一个不宽不窄的缝隙前面,那里它正好可以走进去。这时,头上似乎又响起了声音,在四周的哀嚎与哭泣声中,那种声音又因为远而听的不真切,但是薛蟠觉得又有巨石在被推动,“恐怕是再会落下巨石,我们要安全走过这里是不可能了。”
郇昰马上意会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跟在白毛的后面,去探探这石壁中有什么,哪怕就是避开一时也是好的。三人疾步跨过了碎石,走到了缝隙前面一看,呆住了。这缝隙往里面看,倒是变大了不少,但是在其五米深的地方,居然挡着一块石头,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其他。
白毛用尾巴甩了甩薛蟠,薛蟠觉得它是想要让自己推开那块石头。就在他们前脚进入这个石缝的时候,马上第二波的巨石攻击又来了。这次下落的石头比刚刚的要小,但这也意味着坠入一边深谷的少了,这样的重量石头,正好是砸在了官道了上面。此起彼伏的叫嚷声还在继续,其他人怕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被砸中了,别说发现这条石缝了,就是能不能躲开巨石还是二说。
薛蟠觉得他们这样并不安全,如果在扔石头之后还有杀手呢?他们三人虽说都有功夫,但是蚁多咬死象,不能冒险。电光火石之间,薛蟠不知怎么想起了苏鹏遇到过的追杀,他的书信中记载不详细,却是说出了那批杀手的锲而不舍。当下薛蟠决定还是把这块横在了石洞中的巨石弄开。
“咦?这块石头莫不是一个机关吧,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的奇怪呢?你们看看在它的左下方似乎有一个图案。”卫若兰是个实干派,他已经观察了起来,这块石头的颜色与石质似乎与边上的一样,但是这个左下角的印记,不像是无所事事进来避雨的路人的划痕,而像是一个特定的记号,“这个东西好像有些眼熟啊,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郇昰与薛蟠被他这么一说,蹲下去仔细一观,但是他们只是看到了几条线条不规则的划痕,“卫兄你确定这不是人们随便刻得?这些划痕的轻重不同,不像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卫若兰也不确定,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图案似曾相识。“我不能肯定,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要移开巨石,这后面会有一条路吧。”
郇昰望了一眼身后,他与薛蟠想的一样,就怕这件事情是针对他们来的,虽然杀了苏鹏的人没有理由也要了他们的命,但这件事情也说不清楚。可能对方认为苏鹏留下了什么线索,落到了他们的手里,要灭口也是可能的,这样的话外面可能就有伏兵,唯一的道路只有面前的一条了。
薛蟠没有再犹豫了,他站到了巨石面前,运起了身体中的功夫,说来这身功夫也是玄妙了,有些像是传说中内功,这巨石真的在他的移动下有了一丝的偏移,一丝风从这个小缝隙中透了出来。
“薛兄加把劲,这后面真的有路!”卫若兰兴奋地叫着,他是真没想到薛蟠会内家的功夫,这东西都消失在世间很多年了,现在几乎是没有什么人会用了。
就在薛蟠的再三使力之后,推开了一半的巨石,一条仅供一人大小通行的空间来,而且里面不是密闭的,因为有一阵风吹来,还带着一丝潮意,却没有霉烂腐朽的味道,想来里面应该是个不小的空间,而且还有其他的出口。
“进去吧,都到这一步了。”薛蟠说完之后,白毛倒是不害怕地先进去了。这让薛蟠稍稍放心,动物的直觉总是高于人类,白毛的来历成迷,不过它精通趋吉避凶之术。
这场变故对于三人来说,太过突然,谁也没有充分的准备。大家只能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前后进了石洞,又让薛蟠把它给重新合上了。这下子外面的阳光是彻底没有了,只能靠着微弱的火光前行了。
三人一毛驴在摸索这前行,这条道路居然是往下走的。要说他们进入的贵州之地,地形颇为复杂,不然也不会有前面那条,一侧是高崖,一侧是深谷的官道了。而脚下走的这条路,却是像在石中山里面前行,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白毛突然停了下来,‘咿呀——’地叫了一声,他们发现前面没有路了,而只有一滩不大的潭水。
白毛用蹄子刨着地,又是伸出前右腿触碰了一下潭水,在低头喝了一口,像是确定了一件事情,它转过头去看着三人,使劲晃着脑袋。郇昰也是能读懂它的意思,“你难道是说路在这下面?”
白毛甩起了尾巴,表达着认同,并且想要先行一步的感觉。还没等薛蟠问一头驴怎么能够潜水而行的时候,‘扑通’白毛已经跳了下去,那样子还是像要向下沉。
这不科学!薛蟠难得的要叫起来,这根本不像是一头驴可以做到的事情,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毛没有再浮上来,印证了潭水下面别有洞天的说法。
被留下的三个人类一时无话,他们难道也要跳下去?不去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只是他们的干粮什么都没有在身上,那些都被毁在了马车里面。
“我返回去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追兵。”卫若兰说着,“我们最多饿上一天一夜,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难不成会守在外面?”
薛蟠却不这么认为,这里属于苗人侗人汉人杂居的交接地带,其实官府的力量很小,都是当地的土司在掌控着,而等到官府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再赶来起码要有两三日的时间。
“五哥,你说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很难说,路上的人来往的不少,这里的势力范围错综复杂。”郇昰眼中露出了歉意,“这次是我不好,要是当时向着巴蜀走说不定就不会有事了。”
...
郇昰与薛蟠带着卫若兰进入黔贵之地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一件困扰了前朝又波及了大庆的事情。在这里很大的区域上,苗人侗人的领地虽然名义上归属大庆,可是实际上从前朝开始这里土司的权利就十分大。
前朝的洛氏皇帝们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这个问题,只是那个时候北面草原上的威胁更大,他们自然是把矛头先对准了那边。而到要处理西南这边的土司割据问题时,洛家王朝也已经是陷入了自顾不暇的内斗中,这一耽搁就是百年的时间。
“五哥,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该来的逃也逃不掉。我们本就是为了打探这边的势力分布而来的,遇到什么困难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一日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以后又谈什么改土归流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才踏入这个地方就出了这种事情。”郇昰对于这次的黔贵之行隐隐担心起来,不过他们三个也是命大了,都没有出事,这么一想也是有惊无险吧。
就在薛蟠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卫若兰回来了,他沮丧地说,“外面还有动静,似乎是有埋伏,我听着有些脚步声,也是分不清楚。不过似乎是在找人,看来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样子。”
这下子,三人只能看着面前的潭水,好吧,早晚要跳的。这潭水扔了石头下去也见不深,应该是有出口的,不然哪里来的水源,而且白毛想是在等他们了。
薛蟠潜入水中的那刻,看着身边的郇昰,忽然想要发笑,这样子和他在现代看过的武侠剧多么相似,潭底有通道,然后获得至上武功之类的桥段。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现在却似乎也是一个高手了。就在他瞎想的时候,一个透光的洞/口真的出现了,隐约还能听见‘咿呦——’的白毛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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