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烟看看薛梅道:“薛梅,你这样子对他说话,会让他很不适应的。”
薛梅道:“人总是会变的!”
玉烟笑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你的这种改变,或许更能吸引他注意你吧!”
薛梅道:“属下没想那么多!但属下有一种感觉,主子今日要见那珊瑚,似乎就是为了跟她传达谦德王府的消息。”
玉烟道:“一切都是事有凑巧而已,该当如此吧!妲”
薛梅就闭了嘴巴,她不是第一天跟随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主子做任何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
马车没有驶进平祝王府,却是在门口停住。薛梅跳下马车,就见王二从里面跑了出来窀。
玉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道:“二总管,我出去这一会儿,可有人来府中?”
王二道:“有!有人送了楠少爷的画像来!”
薛梅就拿了王二手中的画像递进了马车。
玉烟道:“二总管,派人把阿楠叫出来吧!我现在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王二没有派人,而是亲自进去把阿楠叫了出来。
玉烟从阿楠的怀中接过白狐,抱在怀中抚摸。
玉烟看向对面的阿楠,道:“阿楠,你知道烟姨要带你去哪里吗?”
阿楠摇摇头,道:“不知道!”
玉烟道:“去见你的母亲!”
“啊!”阿楠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握拳,整个人就显得相当激动。哆嗦着嘴唇,道:“烟姨找到她了?”
玉烟道:“不!是她来找你了!”
薛梅吩咐车夫道:“去谦德王府!”
玉烟就看了一眼薛梅,道:“你真是越来越懂得我的心思了!”
薛梅清冷的面容上就绽放了一丝微笑,道:“若是连这点儿判断都没有,就白跟主子这么些时日了。”
阿楠急急的道:“那她人是在谦德王府吗?搜府的时候不是说她不在那里吗?”
玉烟将身边的画像递了过去,道:“这是她送来的?”
阿楠诧异的接过来,道:“烟姨当初为我画的画像?没有什么特殊啊!”
玉烟道:“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满大街上再也找不到这种画像的时候,它却出现了。而且,这上面的墨迹有些模糊,那是泪水的痕迹。整张纸有些皱皱巴巴,似乎被摩挲了很久。种种迹象表明,送画像之人显然对画像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阿楠的眼泪就滴落到了画像上。
玉烟道:“阿楠已经长大了!”
阿楠连忙用衣袖擦拭眼泪,道:“是!阿楠要做能保护母亲的男子汉。”
玉烟道:“好!一会儿在谦德王府见到她,控制好你的情绪。”
阿楠咬着嘴唇,道:“知道了!”
薛梅道:“主子是说那婉夫人在谦德王府?”
玉烟道:“她得去收获自己的战果啊!搜府的时候不在,不代表现在不在啊!”
玉烟第三次踏入了谦德王府,虽然眼看着春天了,谦德王府里却没有半点儿新生的气息,相反,看上去却是说不出的萧索。
沈廷钧大步而来,上前就握住玉烟的手,道:“怎么,阿楠就是你要等的人?”
玉烟摇摇头,道:“不是!阿楠的娘才是我要等的人!”
沈廷钧道:“人在哪里?”
玉烟打量四周,道:“不在这里吗?”
沈廷钧道:“你当这里的守卫是摆设吗?除了苍蝇,这谦德王府怕是再无活物进出呢!”
玉烟笑道:“王爷这话说得太满了吧?”
沈廷钧道:“先来看看人吧!”拉着玉烟就往里走。
虽说早有准备,但前厅里的景象,还是让玉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谦德王爷、王妃以及世子妃都已是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了威仪和尊严。三人都被绑在椅子上,有的打哈欠,有的打喷嚏,寒战,肌肉抽动------元璟也被绑在一边,但情况稍微好一点儿,看上去没有那么烦躁易激惹。
沈廷钧道:“完全控制不住他们!玉儿,现在该怎么办?”
元璟狠戾的眼光就射了过来,道:“你这个妖女!拿命来!”带着椅子站起来,做要扑向玉烟之势。
沈廷钧连忙将玉烟护到身后。
两个护卫连忙上去将元璟摁住。
玉烟道:“沈廷钧,你可还记得我当初的预言?”
沈廷钧就回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问道:“什么预言?”
玉烟道:“当初刚逮着孙立彪时,你和谢正就应该审出了点什么。但为了袒护这些人,你却硬生生压了下去。我说过什么?”
沈廷钧就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在她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来了。她当时说:沈廷钧,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给我听好了,你要袒护的人,最终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别当我危言耸听,不信就走着瞧!
沈廷钧就看向谦德王府的人,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吗?如果那时就把他们关进大牢,真的就可以避免现在的痛苦吗?
太子妃强哭强笑,呼喊道:“玉夫人,救命啊!玉夫人------”
元璟道:“闭嘴!丧门星,喊她做什么?”
太子妃道:“她是鬼医,一定有办法------解除咱们的痛苦的。”
王妃道:“玉烟,求求你!我们可------阿------嚏,我们可对你不薄啊!”
玉烟上前一步,道:“王妃言重了,你我之间只有互惠互利的关系。你们今天所受的折磨,就不想想原因吗?”
谦德王爷抬起被眼屎糊住的双眼,道:“鸡汤!本王要喝鸡汤!那个厨娘做的鸡汤------”
玉烟就笑了,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王爷果然不是一般人,那么,王爷想到这一劫来自哪里了吗?”
谦德王爷道:“那个厨娘------她是来讨债的------”
玉烟转脸冲着外面,道:“阿楠,进来!”
阿楠就抱着白狐从门外走了进来。
玉烟道:“王爷看看,可识得这个孩子?”
谦德王爷就带着椅子跌倒,道:“姚------姚------诚?”
“父王,千万别上她的当!”元璟大叫,“这个妖女擅长胡说八道,扰乱视听。那孩子才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姚诚。”
玉烟冷笑,道:“王爷喝的鸡汤比世子爷多得多,世子爷觉得他还能熬多久?”
元璟道:“我时时小心,处处留意,还是着了那厨娘的当!那该死的厨娘究竟是谁?”
玉烟就对沈廷钧道:“派人把世子爷带出去吧!他在这里,会干涉谦德王爷交代很多问题的。”
元 ...
璟就开始狂躁不安,道:“沈廷钧,你敢!你一个王爷,就甘愿受一个女人摆布吗?柳玉烟,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玉烟道:“如果这个世界真有所谓的主宰,我相信他也不会想听到恶人的诅咒的。”
沈廷钧一挥手,护卫就将骂骂咧咧的元璟带去了别处。
世子妃还在呼喊:“玉夫人,救救我!玉夫人,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求求你,救救我!”
沈廷钧道:“玉儿,你想审什么?”
玉烟看看阿楠道:“我只想知道,八年前的姚家老宅火烧案,谦德王爷究竟扮演了何种角色。”
谦德王爷冲撞着背后的椅子,道:“本王要鸡汤!鸡汤!鸡汤------”
玉烟道:“阿楠,去厨房,让厨娘上鸡汤!”
“烟姨!”阿楠看向玉烟,没想到她会有此吩咐。
玉烟道:“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吗?鼻子底下是大路,问呀!”
阿楠不再迟疑,抱着白狐走了出去。
沈廷钧道:“我想象不出,鸡汤怎会令他们中毒。”
玉烟道:“这谦德王府里的人呢,用餐前不用银针试探吗?所以,谁敢在鸡汤里下毒?”
沈廷钧道:“那他们为何会一起发病?”
玉烟道:“鸡汤里虽无毒,却有可以让人上瘾的东西。此物作为调料加进鸡汤里,绝对会让喝汤的人欲罢不能。此物会在脑中产生记忆,让人喝了还想喝。然后慢慢的成瘾,一旦戒断,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沈廷钧听着那三人的呻吟喊叫,不禁蹙眉道:“厨娘就是在鸡汤里放了那种东西,让他们产生依赖性的?”
玉烟道:“是!如果元宵夜那帮人没有对我动手,我相信,厨娘不会一怒之下加大用量,而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享受这种待遇的。”
沈廷钧道:“她是来复仇的!她一早就知道八年前的姚家老宅被烧与谦德王府有关。”
玉烟道:“沈廷钧,你是傻子吗?红缟最终落到了谦德王府,稍微有头脑的人都会将此事联系在一起的。你不是没想过,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愿翻腾此事而已。”
沈廷钧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只要他是安分的,皇上本没打算算前账的!”
玉烟冷哼一声,道:“是啊!这谦德王府再怎么说,也是你们自己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那么对于姚诚一家呢?”
沈廷钧不说话。
玉烟道:“姚家几十口子人说没就没了,那些个冤魂能过得去吗?”
沈廷钧叹了口气,道:“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凡事无凭无据的,光凭猜测是不足以服众的!”
玉烟虎了脸,道:“那我今天就让他亲自招供,皇上又会作何裁决?”
沈廷钧道:“玉儿,你每一步都算的这般精准,如果没有猜透皇上的心思,你会任由那个厨娘这般作为吗?”
玉烟道:“是!我就是要逼迫你们大义灭亲!如果无意中讨得了皇上的欢心,那就只能说是幸运了。”
沈廷钧就摇头叹息,道:“你觉得自你元宵夜落水后,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大义灭亲吗?”
玉烟道:“我反正是帮理不帮亲!”
沈廷钧就很想抬手弹她的脑门,好在忍住了。
因为,阿楠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捧着汤罐的妇人,低着头。
玉烟微微一笑,道:“婉姐姐好狠的心啊!明知道我和阿楠会担心,却只顾躲在这里,连个信息都不给我们。”
妇人这才抬起头,虽是眼睛红肿,却还是一眼能认出,不是婉娘是谁。“烟儿------”婉娘喊着,哽咽,已是泪流满面。
“婉姐姐,先别激动。久别重逢的话,等着解决了眼前的事再说吧!”玉烟说着接过婉娘手中的汤罐,举到了被绑着的三人面前。
三人就都开始了躁狂般的挣扎,是肥肉到了嘴边却吃不着的心痒难耐。
谦德王爷道:“快给本王!本王命令你,赶紧端给本王。”
玉烟道:“鸡汤就在这里,跑不了。但王爷若想喝到它,还是让自己的脑子尽量清醒的好。”
谦德王爷道:“该死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玉烟道:“韩松,将鸡汤给王妃和世子妃每人喝上两口。记住,只有两口。”
韩松也不请示沈廷钧,直接照做。王妃和世子妃每人喝了两口,脸上立马现出了稍稍的满足感。
谦德王爷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差点儿连人带椅子蹦起来。护卫赶紧将他摁住。
玉烟道:“谦德王爷可是想好了,这鸡汤要不要喝?”
谦德王爷就仰头大笑,继而大哭,然后道:“好!你问!”
玉烟道:“韩松,给王爷也喝上两口,让他的脑子好保持清醒。”
韩松就拿起汤勺,给谦德王爷喂食了两口,然后抱着汤罐后退。
玉烟道:“八年前姚家老宅的大火可是王爷带人干的?”
谦德王爷定了定神,道:“不错!那场大火的确是本王谋划的,目的就是前朝的宝藏。”
“你这个刽子手!”婉娘一声怒吼,就要冲上去,却被阿楠一把抱住。却依然涕泪飞凌的控诉,道:“天杀的!还我姚家三十几口的命来!”
阿楠道:“娘!节哀啊!您放心,有烟姨在,绝不会便宜他们的!”
玉烟莞尔,道:“婉姐姐请退后,此事先得让他交代完了画押才行。”
谦德王爷道:“本王才是皇长子,凭什么他元碧霄坐皇位?凭什么?就因为他比本王会哭吗?”
玉烟道:“事实如此,不是吗?会哭的孩子一向有奶吃。”
谦德王爷大笑,却是笑里带哭,道:“本王不甘心!本王不甘心啊!所以,本王要凭自己的手段夺回来!夺回来啊!”
玉烟道:“一块传说中的红缟,当真值得你如此的大费周章吗?”
谦德王爷道:“不是传说!是真的!那红缟当真就是藏宝图,它会现身姚家绝非偶然啊!”
玉烟道:“不是偶然,那就是必然。沈廷钧,你可知道此中缘由?”
“我知道!”婉娘抢话道。
玉烟就看向婉娘,道:“婉姐姐可是有话说?”
婉娘就面露悲怆,道:“他会盯上那块红缟,乃至姚家,是因为姚家先祖乃是前朝的重臣。”
玉烟就皱了眉头,心里恍然,道:“姚忠,姚诚,他们要忠诚的对象究竟是谁?前朝已没,那么,就应该是神医花果了吧?”
婉娘倚在阿楠身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玉烟道:“也就是说,你们母子大难不死,会出现在绘稷山,不是无缘无故的,对不对?”
婉娘道:“因为当初把我们从火海中救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医花果。”
所有的人皆是 ...
一愣,这一点,令玉烟也很意外。她只想到婉娘母子是因为要对神医花果效忠才去守着那神医居,却原来这忠诚里还有恩情啊!
玉烟急急的问:“那么,神医花果现在人在何处?”
婉娘摇摇头,道:“自从灭门惨案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带阿楠去绘稷山,也是期望某一天能再见到他老人家。”
“死了!死了!”谦德王爷大声呼喊,“那个顽固不化的前朝皇子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玉烟一愣,婉娘就直接站立不住,阿楠连忙将其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婉娘哇的一声大哭,道:“都是为了救我们母子啊!婉娘对不起夫君,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玉烟道:“婉姐姐稍安勿躁!神医花果是死是活,不是他谦德王爷说了算的。一个有着深沉心机的人,就算身处绝境,也是会算计别人的。”
婉娘就睁大泪眼,道:“烟儿,你是说他是故意来扰乱咱们的心神的?”
谦德王爷就变了脸色,道:“你这个妖女,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
玉烟道:“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那就是谦德王爷你!若非当初的恶行,又怎会招来今日的报应?”
谦德王爷道:“本王悔不当初啊!斩草该除根的,有了漏网之鱼,才有了今日之痛。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啊!”
玉烟就叹气,道:“沈廷钧,你看到了吗?即便到了现在,他居然还对当初的草菅人命毫无悔意。这人当真是没救了!”
谢正就带人走了进来,冲沈廷钧施礼道:“不知王爷叫下官来,所为何事?”
沈廷钧道:“谦德王府牵扯到姚家老宅火烧案,谢大人就详细的审一审吧!然后据实呈报给皇上。”
谢正道:“是!下官遵命!”
婉娘就从座位上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谢正面前,道:“求青天谢大人为我姚家三十几口冤魂做主啊!”
谢正一惊,看向沈廷钧道:“王爷,这位是?”
沈廷钧道:“她是姚诚的夫人,当年带着幼儿从火海中死里逃生。”
谢正道:“也就是说,当年的火烧案还有幸存者?”
沈廷钧道:“或许,还不止他们两个幸存者呢!”
玉烟过去,将婉娘扶起,道:“婉姐姐,咱走吧!明日谦德王爷能不能有鸡汤喝,就看他今日如何交代了。”
沈廷钧看着那个小女人倔强的背影,清楚的知道,此事若不妥善处理,打发不了这个小女人满意,他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谢正就满脸惊诧,道:“谦德王爷他们这是怎么了?”
沈廷钧道:“他们想喝鸡汤了!”
谦德王爷猛的暴跳,道:“沈廷钧,本王可是你的亲舅舅啊!你当真狠心如此吗?”
沈廷钧道:“谢大人,在他将事情交代清楚以前,鸡汤是不能给他喝的。”
谦德王爷直接开骂,道:“沈廷钧,你不是人!你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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