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株金桔,就是轩公子寻来的。”
清和郡主为了解开任少容的心结,最近真的没少打听宋景轩和花袭人二人间的往事。此时,她看着有些沉默的任少容,轻声道:“当时轩公子在满城县,也就是你袭姐姐卖花常去的县城不小心出了点儿意外,情况危急的时候,就是你袭姐姐帮了他。”
“也因此,轩公子后来寻到她,以三千两的银子买了她一盆橘树。本来是觉得这么多银子买一颗橘树是能报答你袭姐姐的,没想到那橘树却是了不得,在千秋会上大放光彩,反而给太子殿下挣回了不少。”
“哦,听说这几日那盆放在慈宁宫的橘树果子又成熟了,得太后百般爱护,看的仔细的很……”清和郡主叹道:“你袭姐姐用了心弄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如今那颗橘树上的果子,谁家得到一个半个的,都高兴的了不得呢。”
清和郡主看着任少容,又道:“后来,轩公子开了暗香来,卖从袭姐姐那弄来的梅花又赚了一笔……”她说的很仔细,任少容听的也很认真。
她从未想到,一个人,能够有这么多的故事。
听起来比她这十几年的生命加起来还要精彩。再一想到她长在边疆,幼年回到京中后又出走……任少容心中渐渐地升起了一些钦佩之色。待清和郡主将关于花袭人所有的事情说罢,任少容低下头,咬唇道:“我不如袭姐姐……”
“瞎说。”清和郡主嗔怪,道:“你是你,她是她,你有什么不如她的?你当你袭姐姐愿意有这些看似精彩的故事?容儿。你应当看到,她孤身一人,必须要坚强生活的辛酸。她也想能像容儿一样有人宠爱无忧无虑……只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
“说实在的,娘以前很厌恶她,因为娘总想着,是她的娘亲让我颜面无光……”清和郡主又叹息一声,对任少容道:“你袭姐姐心中孤单的很……她知道同我这个嫡母根本不可能真的有母女之情,与你父亲之间也有些怨和隔阂……但这些却是与你无关的。”
“她很重视你,不想与容儿你生份了……”清和郡主指了指手上的书册,轻叹道:“不然。她也不会用心给你写下这样的故事……”
清和郡主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任少容一直没能回过神来。
良久,她面上一愣,看着那书册,惊愕地道:“娘,您刚刚说什么来着?”
“你还不知道吧?”清和郡主轻笑道:“你喜欢的这本书,这你袭姐姐花了这好几日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这世上只有这一本,独一无二的!”
“您是说,这故事是袭姐姐写的?”任少容惊愕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她还会写故事啊!”
“重要的是。她对你的这份心意。”清和郡主嗔了任少容一眼,悠悠问任少容道:“如今,你可还不愿意见她?”
任少容面皮有些绯红。摇摇头,又连忙点点头,而后又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我哪有不肯见她……”
“知道知道,容儿最近都生病了嘛!”清和郡主笑了起来。
任少容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
清和郡主又翻了一会儿书,将故事看了个七七八八,便问身后的人:“乡君见了孟老夫人她们没有?”
有婢子道:“刚刚乡君才过去了。”
清和郡主点了点头,没有动了。
任少容有些别捏的担心起来:“娘,孟家那个老夫人人可有些凶……还有那个孟如嫣。嘴巴厉害着呢……您不去,袭姐姐她能行吗?”
“放心。你袭姐姐可厉害的很。”清和郡主笑道:“如今可是孟家来求人的,不敢对你袭姐姐如何的。”
今日的确不敢。
但她们第一次来被自己推脱了出去。这第二次上门又被冷待这些时候,才有一个花袭人过去招呼,心中怎么能舒服了?那孟老夫人出身低微,心胸也狭隘的很……自己是郡主,慢待她,她不敢多说什么,但花袭人一个乡君……
再有那孟如嫣,将来入东宫贵为妃嫔,难道不会记得今日?
清和郡主想到这般局面是自己放任而成的,心中也是不禁感慨——她果然还是不能与花袭人贴心相处的么?那种不甘心,就是时时刻刻会冒出来的啊!
且不说清和郡主心生感慨,再说花袭人在待客的偏厅,见到了孟家老夫人和孟如嫣,以及她们带过来的几个大箱子,眉头微微一挑,相互见礼之后,便问道:“老夫人这是何意?”
孟老夫人不禁眯起了眼睛,打量起了花袭人。
这之前,她从未见到花袭人。
只见花袭人穿了一件豆绿色缂丝的锦衣,下面衬了一条米白色的绸布长裤,罩住了一双素面厚底的鞋子。她浑身上下没有多少珠宝妆点,只在发髻上斜插了一个扇面状的簪子,身量高挑,站在那里,隐隐有三分气度。
孟老夫人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乍然富贵不知所谓的乡君,没想到眼前比她高了一头,需要她仰视的少女,并不用华贵的装饰,就自然有一种不凡的气度。
是气度,而不仅仅是气质。
气质可是是婉约,是活泼,是直爽等等,而气度却更关乎一个人的心胸眼界格局。
形容女子,说是气质不凡;而气度,却通常来形容成大事的上位者。
而面对这样的花袭人,孟老夫人不知不觉就觉得低下了几分。这种“低下”让她觉得难堪,几乎又是一瞬间,反而成了着恼——
她堂堂三品命妇,年纪大了这位出身不堪的乡君好几轮,居然会觉得低其一等!怎么会!
孟老夫人觉得难受,神色间就有些冷意,却犹自记得今日过来的目的,收敛了一下,缓声道:“乡君明鉴……之前老身那不孝孙子得罪乡君,老身特来与乡君赔礼道歉。望乡君放过我孟家上下,不胜感激。”
她只是微微低头,却并未行礼。
花袭人撇了这些箱子,找了把椅子坐下了,摸着椅子扶手,沉吟道:“道歉么?”这位老夫人大约是瞧不起自己吧,说话这硬邦邦的。
不过,老人家,能够理解。
花袭人问道:“不知孟二公子如何了?”
孟如嫣答话道:“二哥那日回去之后就已被罚跪祠堂,直至今日。”
“他犯口舌之障,孟大人的确明理。”
花袭人知道这孟家人一大早的已经来过一回,被清和郡主赶走了,这会儿又来,又抬着这么些东西招摇过市,她想要的“震慑”效果也应该达到了,便想着见好就收。
哪知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又听见孟老夫人冷声道:“乡君年纪轻轻,当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不然……”
“不然会如何?”花袭人轻笑看向孟老夫人,道:“还请孟老夫人教我,我倒是真不知道呢。”
求人就有求人的态度。
花袭人的确不想继续计较,但更不想被谁威胁了。
孟老夫人猛然一窒,面皮僵硬起来。
她实在是看不惯花袭人如此随便的态度,她以为花袭人是轻慢她孟家。一时不忿,便刺出了声。没想到,花袭人立即就顶了回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花袭人笑道:“说起来呢,孟家的确欠我一个道歉……不过,若是收下这几箱子的礼物呢,却有些过分了。而且我也不缺银子使用,用不着剥削别人家的。”
“歉意呢,我收下了。”花袭人站起身,对着孟老夫人微一施礼,道:“这些个东西,还望老夫人抬回去吧。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瞧着老夫人也绝不舍得这几箱子宝贝平白送人的。”
她收下了孟家的歉意,但太子殿下那边会如何继续,那可与她没有半点相关的,是不是呢?
花袭人笑的又轻松又亲切又有礼貌,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你……”孟老夫人老脸僵硬。她显然也知道,花袭人这口头上的原谅,并没有用。她深吸一口气,施礼道:“这些东西是老身特意拿来送与乡君的,并非贵重之物……还请乡君在太子殿下面前替孟家美言。”
花袭人闻言又笑了:“不贵重的玩意儿?那就是不值钱了?”
“既然不值钱,老夫人您还以此来请我与太子殿下求情?唔,既然老夫人心中觉得我的求情不值钱,那就不必从我这里费心思了,早日另想它法另请他人吧。”
孟老夫人被这话又堵了一下,一时又哑然了。
她又怎么想来求花袭人,奈何症结在此!她还是小瞧这位乡君了!
孟如嫣说了一句话后,一直很安静矜持地立在孟老夫人身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此时,她迈步出身,对花袭人福身,诚恳地道:“乡君教训的是。只是一点小礼物,不值得乡君的人情。请乡君稍待,我们回去之后,立即另备大礼……届时,还请乡君不嫌弃,助我孟家脱离此难,感激不尽。”
“孟小姐客气了。”花袭人笑道:“若能帮上忙,我自然是会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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