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郡主挂心了。”
花袭人态度很好,将韩清元的情况略说了说,并没有提薛世净的名字,而是说道:“他遇到点儿事,就多留了两日。托人给家中送了信,不知怎么的家中并未受到,这才造成了误会。”
“倒是韩家太太见到韩大哥一时激动,居然晕倒了。”花袭人略抿了一下唇:“大夫说是她忧思过度,需要用些药,调养一番。不过,万幸并无大碍。”
“那就好。”清和郡主并不如何关心韩家人,听到花袭人这般一说,她也就相信了,道:“若是需要用什么药材,只管去库房里要。”
花袭人郑重地道了谢。
“母女”二人又闲谈几句,正好有管事妈妈来找清和郡主回事,花袭人便趁机告退了。
“小姐,不是婶子不知恩,实在是婶子觉得,您以后还是少参合韩家的事情为好。”赵婶子陪着她在侯府花园子里缓行,真心实意地道:“小姐您都已经帮助韩家翻了旧案报了大仇,已经抵得上任何恩情了!”
“您也有您的日子要过!”赵婶子劝她道。
自打那日宋景轩过来同她说话之后,也不知是因为哪一点,赵婶子就真的相信了宋景轩是个正常的男人,心情一下子暴雨转晴,找了个空子就在花袭人面前念叨,替花袭人憧憬着将来婚后生活。
昨夜她听到韩母生病的消息,才总算是收起来一身的强烈喜意。虽然赵婶也担心韩母的病,但她却是站在花袭人这一边的,总要为花袭人所想。
“韩太太病了,她有儿有女的,哪里需要您一个外人操心忙碌?”赵婶子道:“您昨晚能连夜回来。算是做对了!”
赵婶子其实更担心的是,宋景轩因此而会对花袭人有所看法。若是花袭人种种“不规矩”的行为传到安平郡王府去,被郡王世子和世子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对花袭人心存意见?
这整个京城,就没见过事事亲历亲为。动不动就往外跑的闺秀!
赵婶子很怕安平郡王府会对花袭人的印象不好了,将来花袭人在郡王府的日子难过。
这些日子,她没少出去打听安平郡王府的事情。虽然郡王府中的老郡王和世子爷都有些不太靠谱,甚至世子妃也很和善,但赵婶子很快就判断到,轩公子的叔叔婶婶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让赵婶一直都放不下心。
花袭人虽然知道赵婶子是关心她,但总是被这么念叨,有时候也很有些无奈。
她只好笑道:“婶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再说,我刚刚不是主动找郡主解说道歉了吗?”花袭人道:“郡主宽厚,并没有怪我。”
说不定,她那是捧杀……若真为了花袭人好,怎么能一点都不管她,任她胡来。赵婶子心中嘀咕,却是没敢将这个意思露出来。
花袭人又道:“至于韩家那边,我的确不应该多管了。”
花袭人将薛世净的存在也告诉了赵婶子,嘱咐了因惊讶而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赵婶子不要往外说,叹息道:“……只是可怜了丽娘。要受煎熬。”
韩母作为母亲,做错了决定,所以会有这一日。
韩清元不该屈从的时候屈从。做错了选择,所以会有这一日。
只有韩丽娘最是无辜。
她也一直在成长,努力想要将日子过的好,却偏偏因为她母亲和兄长的决定而只能被动地无奈的承重种种煎熬和结果。
就像这一次。
面对这般局面,韩丽娘怕又要无能为力……
又因为涉及到薛世净,而薛世净显然是韩清元想要维护,但身份却异常敏感的人,所以,无论如何。花袭人都不合适留在那里,表达看法的。
赵婶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呆立愣神半晌。才追上花袭人的脚步,小心地左右看了几眼。见没有谁留意这里,才磕磕巴巴地道:“您说的是真的?韩小相公真的藏了那薛氏女?为什么啊!”
“他难道疯了不成!”
赵婶子这才真的理解为什么韩母病了。若是换成她,她也得病倒!
“他难道不想要爵位前途了!”赵婶子怎么也不能理解。
“所以,他其实就是个傻瓜啊!”花袭人苦笑。到了京城这么些日子,连战场上都去逛过一遍了,韩清元却还是容易天真,容易被感情冲昏了脑子。
原本,花袭人指望着上一次韩母“撞柱”行为之后,韩清元能学到些什么,成长的更加成熟理智些呢。没想到,还是不成。
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韩清元是真心爱上了薛世净,所以甘愿为她冒险,放弃一切?然后才觉得自己的形象的高大?就会有了成就感?
花袭人摇摇头,没有去细究,抿着唇望着莲池中游动的锦鲤,不再说话了。
赵婶子几次张嘴,都没找到话题。
新江县城。
孟回春堂。
回春堂的后院没有别的患者,住下韩家一众人等,虽然有些不便,也并不觉得太拥挤。
韩丽娘从外面提了一个食盒,迈步走进了韩母所在的屋里。韩清元跪在韩母的床榻前面,一动不动。
韩母依旧在昏迷着。
但经过了针灸,又服了药,她的表情平复了许多,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这让韩丽娘稍微放下了心——如此看来,韩母的中风的确不严重,好了之后也不会留下诸如口歪眼斜一类的后遗症。
“你吃不吃饭?”韩丽娘语气不太好,连“哥哥”也不叫了,恼道:“你跪着有个什么意思?娘又看不到。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可不侍候你。”
她从前的十几年中,什么事都让娘和兄长安排。要么,就还有花袭人。眼下。花袭人不在,娘倒下了,兄长更是难以指望……
韩丽娘想到此处。又是恼恨,又觉得辛酸。
她猛然提了一口气。将眼泪压下去,摆开食盒,开始用起了饭。谁都靠不住,她要靠自己了。所以,她要坚强,要吃饭,不能倒下了。
韩清元听到韩丽娘说话,身子动了动。而后缓缓地按着床沿撑起了身子,揉了揉膝盖,到一边去净了手,走到了韩丽娘身边坐下来,默默地拿起了韩丽娘给他准备的碗筷。
有三菜一汤。
韩清元端起碗,拿起筷子,还是顿了顿,抬头对韩丽娘道:“辛苦丽娘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没剩多少了,不过到底是回复了一些理智不再麻木,苦道:“我都不如你。”
韩丽娘掉了一滴眼泪。又立即抹了去,胡乱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开始往口中扒起了饭。不肯与韩清元说话。
韩清元再次苦笑,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我只是想帮她而已。”韩清元仿佛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喃喃地道:“她 ...
若是不来找我,也就算了。她正好找到我,逃过了一劫,我总不能再眼睁睁地看她死了。”
“吃饭!”韩丽娘狠狠地瞪了韩清元一眼,夹了一筷子菜,用力放在韩清元的碗中。
韩清元默默地吃了几口,也没瞧着是什么滋味。
两个人默默地吃了小片刻。韩清元夹菜的筷子突然顿了下来,忐忑地问韩丽娘道:“丽娘。你给她们送饭没有?”
薛世净病倒在床起不来,冷梅又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出门。之前都是他买了饭菜送来的。从昨天傍晚到如今已经快到中午,他跪在韩母床前,自然将薛家主仆的饭菜给忘了。
如今恍然回神,才想起她们也很可能好几顿没有吃饭了。
药倒是有医馆的伙计帮忙煎好了送来的。
韩丽娘一听他提起这个,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火气。她猛然戳了一下碗,柳眉倒立,怒道:“我怕我会给她们饭里下毒!”
韩清元一噎,又无奈苦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韩丽娘这才又继续泄愤一般地扒拉起饭菜来。
两人吃的差不多之后,韩清元主动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走了出去。韩丽娘坐在椅子上,看到外面韩清元没多一会儿又提了新的食盒往隔壁而去,不禁落下了泪来。
半晌,她擦了泪,望着韩母沉睡的面容,心底不禁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韩母睁开了眼睛。
韩丽娘连忙走过去问道:“娘,您感觉怎么样?”
韩母没有立即回答,盯着房顶看了好一会儿,又环视左右,最后才看到了韩丽娘,虚弱是问道:“丽娘,我们这是在哪?我们不是找你哥哥去了吗?”
韩丽娘又想落泪,忙握住韩母的手,道:“娘,我们找到哥哥了。哥哥身体好着呢。我们现在在新江县城呢。您累病了,我们一时就没有回去。”
“哦。这样。”
韩母像是缓缓想起来了之前的事,面色变了几变之后,看向韩丽娘道:“丽娘,好孩子,苦了你了。”
“我没事。”韩丽娘的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了下来。
韩母这就算是醒了。
她的表情一时还有些僵硬,四肢也有些不灵便,但若是“中风”,就是很轻的中风,一次治疗能有这种效果,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但就算韩母没有在床前看到韩清元,也居然没有大怒,这让韩丽娘意外之余,也稍微放心了些。
大夫说,中风这种病,就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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