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素听到这声音,可再顾不上徐秀颀了,立马松开了他,转身跑到了那个地洞边上,小艺正有些虚弱地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柳素,脸上亦是既惊又喜。
“你感觉怎样,我先把你弄出来吧。”柳素这般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拉着小艺的手臂把她从洞里拉了上来。
而被柳素暂且抛到一边的徐秀颀,正用左手轻轻握着颤抖红肿的右手,双眼猩红地瞪着柳素和小艺,那张本还算英俊的脸因为愤怒扭曲地有些狰狞,他咬着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左手拿起匕首,不要命一般地冲向了柳素。
柳素因为背对着徐秀颀,又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小艺身上,倒也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小艺刚醒来,身体还十分虚弱,又被柳素挡去了大半的视线,直到徐秀颀到了柳素背后,她才发现,立即惊叫一声,“主子,小心!”
柳素一皱眉头,其实她若是想躲是可以躲开的,但她怕她躲开了,会伤到小艺,便只是将身体一侧,护住小艺,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小艺被柳素抱在胸前,她双手紧紧攥着柳素的手臂,感觉到一股黏腻的液体流到自己的身上,鼻尖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眼泪立即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向老天爷祈求让柳素千万不要有事。
因为柳素的侧身,徐秀颀的匕首没有刺入后心,而是偏了一点,刺中了肩胛骨的位置,柳素忍着疼痛,猛地往后一挥手,就将已经拼尽全力的徐秀颀撞到在地上。
徐秀颀的匕首还在柳素身上,柳素缓缓转过身来,身子半边浸染着血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徐秀颀。神情森然,如同修罗。
徐秀颀一击没有将柳素杀死,看着柳素被刺了一刀,却仍然跟没事人一样。顿时吓怕了胆,手脚并用地连连后退了几步,口中惊恐地大叫道:“不要过来,你不是人……不是人……”
柳素已是走到了他面前,阴测测地笑了笑,森然开口道:“真让你说对了,我也觉得我越来越不像人了,但是对于想要杀我的人,我从来不会手软。”这般说着,便抬脚踩住了徐秀颀的右手。这回是结结实实地把他的右手踩了个粉碎,然后又如法炮制,让他的四肢都来了个粉碎性骨折。
“主子,您别管她了,您留了好多血。奴婢帮您止血。”小艺踉踉跄跄地跑到柳素身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来,小心翼翼地按压在柳素的伤口上,但那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流,小艺的眼泪也流地更凶了,看着那把没入肉里一半的匕首,泣不成声地说道:“主子。咱们快走吧,咱们去找白先生,让他帮你拔刀,不然这样下去,您会受不了的!”
柳素转身,冲着小艺微微一笑。想安慰她自己没事,忽然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脚也越来越软,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看到那一身有些熟悉的白衣,柳素才放心地晕了过去,她想自己八成是失血过多了,一定要让白泽给自己好好补补血。
柳素因为昏迷了,并不知道当白泽抱着满身是血的自己出现在李焕月和梁馥面前时,是多么一付惊吓的场面,梁馥当场就白了脸,猛地起身跑到白泽面前,看了眼昏迷的柳素,便是紧张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白泽紧紧皱着眉头,却没什么心思回梁馥的话,只是看着李焕月说道:“公主,事出紧急,我先行告辞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梁馥也立马提了裙子,火急火燎地就跟在白泽屁股后头跑了,她的那些丫鬟和手下自然也跟着他离开了,顿时别院里便少了一半人。
李焕月根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就跑地没影了,心中顿时一阵气闷,想到方才白泽抱着怀中女子的紧张模样,她心中便越发酸涩不是滋味,就在这时,李焕月手下的侍卫已是把昏迷的徐秀颀带了过来,李焕月看到这么个人事不省的男人,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与带他回来的侍卫问道:“这又是谁?”
那侍卫还没说话呢,本是缩在一旁的薛清柔大叫一声,便扑了上去,一旁的静蓉拦都拦不住,薛清柔已经跪在徐秀颀身边控制嚎啕大哭起来,“颀哥哥,颀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这个人就是徐秀颀?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小艺姑娘找到了吗,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受伤的女子?”李焕月此刻心中满是疑惑,却没人能为她解答,心中愈发烦躁。
一个侍卫头领模样的人立即走了出来,与李焕月汇报起当时的情况,“回长公主的话,当时我们一行人闯进杂物房的时候,房间里面就有三个人,徐公子那时候已经是现在这幅样子了,还有两个女子,其中有一个就是小艺姑娘,只是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另一个却被匕首刺伤昏迷了过去,伤地十分严重,微臣听那小艺姑娘唤她主子,想来应该就是她的主人了。”
李焕月听完,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越发了然,看来原来是她想岔了,白泽并不是为了小艺来找她,而是为了她的主子……
李焕月正思忖间,薛清柔忽然跪到了她面前,猛地与她磕头求道:“公主殿下,求您找大夫救救徐公子吧,不然他会死的,求您了……”
李焕月看着薛清柔,心中微微有些厌烦,但想到徐秀颀是徐家的人,确实也不能看他就这样死了,便与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请个宫女来给徐公子救治。”
宫女领命去找大夫了,李焕月看了眼还在那里磕头感恩的薛清柔,语气带着些倦意地说道:“行了,别磕了,我看着都累得慌,今儿这事儿就到这里吧,人都成这样了,本宫也不想多追究了,回公主府吧。”
听到李焕月这句话,一直提心吊胆的静蓉总算是松了口气,立即跪下恭送李焕月,直到李焕月带着所有侍卫宫女离开了别院,她才动作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黑地难看。
静蓉走到依旧是泪水涟涟的薛清柔面前,脸上冷地如寒冰一般,冷声开口道:“清柔小姐,赶快起来吧,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莫要让旁人质疑了薛家的教养,今日的事情我会如实禀告给薛妃娘娘,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赶快和那徐秀颀划清界限,虽然长公主殿下方才说了不再追究今天的事,不过……这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解,我一会儿会派人通知徐府,让他们过来领人,而您这几日便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外出,薛妃娘娘让你到汴京来,可不是随你这么胡闹的。”
话一说完,静蓉便吩咐了一旁的两个宫女,让她们把薛清柔带回房去。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地将薛清柔扶起来,却是被她猛然地挣脱开,她们两人还来不及抓住她,她已经跑到了静蓉的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乞求道:“静蓉姑姑,您就让我再去看颀哥哥一眼吧,只要确定了他没事,我一定好好听话,再也不胡闹了!”
静蓉猛地一甩手,冷冷地看着薛清柔说道:“清柔小姐,现在可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 ...
,徐公子自会有徐家人照顾,你记住了,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要注意自己的声誉。”
静蓉说话的时候,另两个宫女已是上前抓住了薛清柔,这一次她们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双手钳子一般地将她紧紧攥住,不给她丝毫逃跑的机会,马上将她带出了房间,不管薛清柔再怎么哭喊乞求,静蓉也只是面无表情,不再看她一眼。
而另一边,柳素一行人已经上了马车,白泽暂时先用银针帮柳素止了血,只是因为柳素失血过多,此时手脚冰凉,面色亦是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好似死过去了一般。
谷雨和小艺都陪在她的身旁,两人的眼镜俱是红肿地跟桃子一样,却并没有再哭,只是默默地帮柳素擦拭血迹和头上沁出的冷汗。
谷雨抬头看了眼小艺,神色有些冷淡,缓缓开口道:“小艺姐,你身上也还有伤,去一旁休息吧,主子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小艺握着帕子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沉痛,却是没有答谷雨的话,而是转头与一旁双眉进皱的白泽问道:“白先生,主子身上的刀还不能拔吗?”
白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刀子入肉太深了,正好卡在了肩胛骨的旁边,我不敢贸然拔刀子,不然有可能会引起大出血,她本来已经失血过多了,我不能冒险,等回了我那里,配合着我的一些药,我才能多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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