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卫娘娘和卫太中大夫来探望小少爷”。
我点头,“去病,跟我一起去迎接”。
“我不想见他们”。
“他们?”我将“们”字咬的极重。
他脸上浮出挣扎之色,我拍拍他的肩膀,“跟我一起去,一会我就借口你要休息,打发走他们可好?”
他垂头不语,我抬手理了理他额前碎发,“走吧”。
卫娘娘一见某病号就不停的嘘寒问暖,暂且顾不上某人,所以某人有充足的时间打量并估量面沉如水的卫太中大夫。
终于,卫子夫说到正题,“皇后心怎的就那么狠?先是二郎差点送掉性命,现在又是去病”。
我垂下头,低眉顺眼,异常恭敬。
卫子夫见我没反应,只好再度开口,“妹妹,你是最疼去病的那个,这次可一定要帮去病报仇”。
“娘娘,报仇的事,臣女一介草民也只能仰望皇上和娘娘做主”。
“妹妹总是这般见外”。
我扯了扯霍宝贝的袖子,他立即蹙眉,于是某人关切开口,“去病,又疼了?”
“没事”。
夏韵适时开口,“小姐,小少爷换药的时间到了”。
我的声音带上几分哀切,“娘娘是没瞧见,那伤,都快见骨头了,去病换一次药,臣女这心就要狠狠揪上一次”。
卫二郎急了,“伤口很深?”
我哀哀看了他一眼,“太医说只要再深半寸就到骨头了,再从后面原样来上一刀,他半条腿就能生生的砍下来,去病——现在只能祈求菩萨别留下什么病症才好,这孩子要强,要是这次受伤妨碍了以后骑马习武,他。他可怎么办?”
卫二郎大惊,“怎会那样?”
我伸手掩住双眼,“当时那血流的,我又不会点穴止血。不但他的衣衫,到了太医院,我的衫子也通红通红的——”
夏韵再度开口,“小姐放宽心思,现在重要的是要好好养着,太医吩咐了要按时上药,不能耽误时辰”。
我点头,“说的是,娘娘、大人请稍等”。
某人说这句话自然是想某二人识趣的快滚,不想卫二郎竟然来了一句。“我帮去病换”。
我转了转眼珠,“只怕会吓到娘娘”。
我这句话一出口某娘娘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旁观的打算,勉强笑道,“正好本宫也看看,放心些”。
那一刀切的甚是有技术。处理好的伤口,看着也不过是一普通伤口,只不过稍微长了一点,内里多深却是看不出的,等我小心翼翼洗干净伤口,霍宝贝已是满头虚汗。
“宝宝,来。咬着”。
他依言咬住帕子,朝我笑了笑,却始终不看他的小舅舅。
“拿酒做什么?”
“天热,这伤口又深,一个不小心溃烂发炎了,神仙也救不回来”。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也算混过军旅的人了。难道不知道有时候士兵死亡不是因为受伤过重,而是伤口溃烂,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他默然,我凑过去亲了亲霍宝宝的脸,“我要倒了”。
洁净的酒水无情淋上伤口。等结束霍宝宝已然全身虚脱,坐都坐不稳了,我伸手拿出他嘴里的帕子,将轮椅靠背放成四十五度角,从我刚调来服侍他的小三子手中接过湿毛巾,擦干他脖间和脸上的汗珠,“小三子,打扇”。
夏韵呈上药汁,我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卫二郎,“拿着去跟皇上喊冤,这宫里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玉娘博学堪比男儿”。
我没什么表情也没多大恭敬心的屈了屈膝,又按住欲起身的霍宝贝,“先喝了药”。
“玉娘这是怪上朕了?”
我不咸不淡开口,“玉娘往年在市井之中常听人说什么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如今是天子眼皮子底下,陛下难道不该负些责任?”
“玉娘昨天也是在的,瞧清楚了是谁下的手?”
“臣女当时在发呆”。
“那十七呢?也没看清楚?”
“他一个奴才,主子都没看清的,他能看清?”
刘小猪哈哈笑了起来,“玉娘这般叫朕如何给去病一个公道?”
我鼻头无端发酸,又俯身亲了亲霍宝宝英挺的眉头,“他不需要公道,需要的是真心”。
“玉娘说的话是越来越难懂了”。
我站了起来,屈膝行礼,“小叔叔,我送去病进去休息”。
刘小猪笑的恶劣无比,“十七留下”。
我突然一阵烦躁,“陛下这是说话不算话了?”
“哦?”
“他的主子现在是臣女,陛下无权使唤”。
“无权?这天下有朕无权使唤的人?”
好吧,要给刘小猪普及人权思想那是找死,我缓缓跪了下去,“十七与此事无关,陛下要问什么,臣女自当为陛下解惑”。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个奴才,也值得玉娘如此相待?”
“他是臣女的人,臣女自当在能力所及范围内保他周全,就像臣女遇险,他定然也会不顾自身,拼死相护”。
刘小猪开始习惯性的摸自己刚刚养出来的髭须,我抬起头诚恳的看着他,“陛下,有一句话臣女想说很久了,不知道陛下能否恕臣女冒犯之罪?”
某猪感兴趣了,“哦?”
“陛下——”某人咬咬牙,“臣女看您蓄的髭须不顺眼已经很久了,陛下本来也能算上个美男子,蓄上之后就成了美大叔,如此自毁形象,臣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愣了愣,然后失声笑了起来,转瞬又板上脸,“你以为你插插科打打诨就能混过去?”
某人真诚的只差对天发誓了,“陛下不信可以让韩大人也蓄髭须,看看是什么效果,再不信,还可以让卫太中大夫蓄,再看看是什么效果”。
某猪在某二人脸上扫了一遍,估计被寒到了,狠狠抽了抽嘴角,摆摆手,“算了,此事朕自有决断,你带去病去休息”。
我偷偷松了口气,摇起椅背,“去病,我们先进去”。
“等等——”
我僵住,好吧,刘小猪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吊人胃口了。
垂头敛目的某人眼睁睁看着那一袭华丽的玄色衣摆慢慢靠近,然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慢慢朝我搭在轮椅背上的手伸来,我立即作抬手理头发状,同时不动声色后退两步,“陛下?”
“玉娘怎的也受伤了?”
我将手往后收了收,“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意味不明一笑,“这个,车子,做的甚有意趣”。
车子?我目瞪口呆,老大,别跟我说,这个破时代连轮椅都没出现!
“朕也曾见过有人用双轮车移动不良于行之人,可像这般做成椅子形状,椅背还能上下收缩的却从没见过,对了,人坐上是不是还可以自己转动车轮以使车前行?”
霍宝宝很是疑惑的看着我,好吧,此娃也是属于孤陋寡闻一族,估计也是以为这东西很常见,看都没多看过一眼。
“是谁做出来的?”
我咽了口唾沫,“舍人木云青”。
“传”。
我又咽了口唾沫,“陛下,去病要休息,臣女能不能先送他回房?”
刘小猪点头,“车留下”。
乃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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