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雨过后,天气凉爽下来,晚风带着空气中的灰尘气扑面而来,我默默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你什么时候回家?”
“玉娘——”
我抬眼,“什么话这么难开口?”
他正要开口,云大公公极富特色的悠扬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一通行礼过后,我照样随着含章殿一众宫女太监准备退下,不想却被刘小猪叫住,“天色尚早,玉娘还是留下,他人服侍阿嫣不习惯”。
刘小猪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讨好,韩玫瑰哼了一声,我只好垂头站到他身后。
“阿嫣,用过膳了没有?朕陪你吃点东西”。
刘小猪估计也心虚了,鲜有的好声气,不停帮韩玫瑰夹菜,好吧,其实我真的很想说一声,其实,我们刚吃过不久——
两人还算和谐的用过膳,刘小猪提议下棋,我只好苦命无比的跪坐一边帮某玫瑰打扇。
刘小猪心情不错,竟然有心思跟某人聊天,“玉娘不会下?”
“是”。
“琴会不会?”
“不会”。
“书画?”
某人心虚了,“都不会”。
刘小猪笑了,“看来阿嫣这个叔叔没尽到本分啊,大家闺秀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也得通一样两样吧?”
“她懒,我也不想拘束她”。
好吧,某人感动了,韩玫瑰,您真是个好监护人哪!
“那可不行,女儿家没些才艺,以后讨不了夫君欢喜”。
某韩冷哼,“有我,她需要讨别人欢喜?”
刘小猪嘻嘻一笑,转移话题,“阿嫣,今儿皇祖母又追着要朕查窦华的下落,他一向也就跟你要好些,走前一晚还跟你喝酒来着,没跟你说他到哪儿去了?”
“没有,太皇太后已经问过了,”韩玫瑰轻描淡写,不见一丝异常。
“那假神仙,朕一看就有气,走了好,省得碍朕的眼”。
韩玫瑰没有接话,刘小猪看向我,“玉娘也见了,觉得怎么样?”
“呃,儒雅博学”。
“腰肢够不够柔韧有力?”
我一惊,团扇跌落在地,某猪笑的邪恶无比,“玉娘这是怎么了?”
某韩怀疑看向我,“你们在打什么哑语?”
我强自镇定,脸却隐隐发起烫来,某猪色眯眯向我腰间看来,“再有两年,玉娘当也可为一娉婷美人”。
某人暗暗咒骂,笑的僵硬无比,“皇上过誉”。
某韩更加怀疑,刘小猪却笑着转移了话题,好吧,皇帝陛下,某记住你了!
我觉得我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大原则,随遇而安,眷恋每个人的温暖,原本一心要离开韩嫣,如今平稳的生活却让我的斗志一消再消,只要不在宫里,我还是很自由的,韩府除了韩嫣个个听我的,我一再自我安慰,江湖险恶漂泊,如今的锦衣玉食我尚且抱怨不如意不方便之处,闯荡江湖说起来潇洒,马车颠簸,客店肮脏,风沙割面……
在这种鸵鸟心理下,我甚至开始耐着心思对付韩说小萝卜头,韩嫣父母早亡,祖父母前几年也去了,现在韩府由韩嫣同父异母的大哥嫡长子韩则当家,韩则我见过几面,颇为冷峻的一个男子,极是看不起韩嫣小同学,似乎跟他多说一句话都脏了他的嘴,所以基本上都直接忽略他,而韩说小朋友则是韩嫣同父同母的弟弟,跟韩嫣同学一样的嚣张任性讨人嫌。
不过对付这样的小破孩,本人自然是绰绰有余,虽然经常会弄的灰头土面面上无光,而每当此时韩某人就会笑的无比欢畅。
这天又是十五,我照常去采香堂处理账务,出门前被韩说绊住,小家伙非吵着和我一起出门,我无法,只好带上他,又叫上无忧作陪,到了采香堂,我便将韩说和无忧交给几个家丁干自己的事去了。
不想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家丁汗流浃背的跑过来说出事了,我一惊,扔下笔就往事发地点跑,远远的便见一群锦衣华服的孩子围成一圈拳打脚踢,中间无忧紧紧护着韩说,三个家丁一个劲的哀求着几位少爷行行好。
我大怒,纵身跃到中央一手提着无忧一手拎着韩说跃了出来,眼见韩说被无忧护着还好,身上只多了几个脚印,无忧却是衣衫狼狈鼻青脸肿,更是怒从心起,从靴中抽出匕首,身形移动间,那三个伏地哀求的家丁鲜血四溅,哭声震天。
“塞住他们的嘴!”
报信的家丁颤抖着一一塞住那三个家丁的嘴。
“还有脸求饶,小主子挨打,你们不护着反而躲到一旁,即日起连同家人全部逐出府去!”
那三人塞住了嘴,呜呜叫着,一个劲的磕着头。
我冷哼一声,目光扫向那几个锦衣孩童,那几个孩子也被这血腥的场面吓住了,呆呆看着我,我展颜一笑,“几位少爷,不知我家韩说怎么惹到了几位少爷?要几位少爷出手教训?”
那几个孩子尚未回过神来,便听一个年轻的声音痛心道,“当街伤人,还有何王法!”
那群孩子中一个机灵的立即开口道,“他们是韩府的”。
旁观的人低声议论起来,隐隐有人说起了“苦饥寒,逐金丸”的典故,原先的声音大声道,“即便韩大夫深受皇上宠爱,也不该纵仆当街伤人!”
我开始深深后悔没有听韩玫瑰的话,穿的华贵一点出来镇场面,搞得别人一见某人就以为某人是丫鬟!
“这位先生说错了,小女子乃李老将军孙女——”
“胡说,那分明是那男宠的弟弟!”
我冷冷扫过去,那孩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又挺起小胸脯傲视我。
“小女子姓李,这位少爷再显贵的身世也不能强逼小女子改姓!”
那书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就是李玉娘?”
“正是小女子”。
“原来是李小姐,在下仰慕小姐英名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呃,这又是毛线情况?
“久闻小姐英名,这又是?”他为难的指了指地上鲜血淋漓的几人。
“主子受辱,袖手旁观,是为不忠,见同行之人挨打,无动于衷,是为不义,路遇强徒只知痛哭哀求是为不能,行事不当,连累家人,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能不孝之人,先生认为玉娘的处罚失当了吗?”
那书生被我驳的哑口无言。
“君辱臣死,主辱仆死,今日玉娘饶他们一命已是慈悲,先生以为如何?”
他傻眼,我朝围观百姓拱拱手,牵起韩说的小手,“走,我们去找个医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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