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窦公子,貌似是你要摆庆功宴吧?”
“小姐记得不错”。
靠,那为什么地点会选在韩府,还要老娘破费?
某人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神仙一般计较,“窦小姐怎的没来?”
“太皇太后给她指了一门亲事,如今可是不便出门了,对了,她让我给小姐带了份谢礼”。
某人接过那方绣工精巧的帕子,怀疑开口,“这真的是窦小姐亲手绣的?”
某花听不下去了,“别丢人了,去传酒菜”。
某人恼羞成怒,传了酒菜后也不回去了,对着那方帕子开始仔细思索那半个多月自己有没有得罪那位窦小姐的地方。
“小姐,大人请小姐入席”。
“不去,跟他说老娘忙着”。
那丫鬟只好去回话,不一会又回来了,“小姐,窦公子说想跟小姐告个别,请小姐去荷花池”。
某人一肚子不爽的去了,用眼神秒杀某花,某花一眯眼,“李玉娘,你欠板子?”
某人立即没了气势,窦华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摘了个莲蓬,不紧不慢剥着,然后朝某花伸出右手,素白的手心衬着碧绿的莲子煞是好看。
某花摆手,窦华固执伸着,“尝尝”。
某花只好拈了一颗放到嘴里,窦华轻轻柔柔一笑,将剩下的扔进池里,某人目瞪口呆,窦公子,这里还有女士在场,多少讲点风度好不好?
“我明天就走”。
某花默了默,“一路顺风”。
窦华抬眼看了看某花,好像大有责怪某花不够意思的意思,某人赶紧补救,“明日有小朝,小叔叔就不能送公子了,公子多保重”。
窦华转过眼神,“那不如由小姐代阿嫣送送华?”
“只要公子不嫌弃”。
某韩眯起眼,“其华,别再打她的主意”。
窦华失笑,“古语有言,敝帚自珍,果然不错”。
“呃,窦公子,其实我也是有脾气的”。
窦华再度失笑,长长一叹,“阿嫣,我累了,似乎这么多年,我只做过一件事,花空心思只为讨好那一个人——”
韩玫瑰冷着脸没接话,我认真反驳,“窦公子,太皇太后很疼你,你这不叫讨好,叫孝心”。
他自嘲一笑,“可她如果只是个疼我的姑奶奶,我绝不会花这般心思”。
好吧,当我没说。
“从小我就要什么有什么,可我只觉得不屑,觉得倦,可现在,阿嫣,窦家长久不了了——”
韩玫瑰眸色动了动,却依旧没有接话,窦华的声音如远隔千里,“我竟然又觉得害怕了,怕那些我往日不屑一顾的东西不再属于我,声名,地位,权势,财富——”
“有太皇太后一日,窦家都会好好的”。
“可太皇太后,老了,父亲不知变通,大哥二哥皆不成气候,而我——”他自嘲一笑,“我对官场一窍不通,琴棋书画文采风流有什么用,没有太皇太后,没有窦家,我什么也不是,之前我一直笑他人看不开,如今才知道我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清静无为——阿嫣,我此去,希望还能有再见你的一日”。
“你不准备回来了?”
“如果我找不到真正的无欲无求——”
月光下,优雅贵公子不紧不慢撑着竹竿,周身仿似笼上了一层薄纱,莫名的飘渺,也,莫名的脆弱——
“阿嫣,你或许记不得了,其实我也是皇上的伴读,那时候,皇上总共有四个伴读,他最是喜欢你,到哪都带着你,而我,他总是用一副很不屑的语气说,那个假神仙——”他悠悠一叹,些许怀念,“而我从小就被父亲,被太皇太后要求不可有丝毫越矩之处,只好在一旁偷偷看着你们爬树打架,看着你们欢笑争吵——”
韩玫瑰定定看着他,“你羡慕我,却不知我也是羡慕你的,以前羡慕,现在,更是——”
窦华温柔回望,“不,我不羡慕你,我羡慕的是皇上,是李小姐,而对你,我一直都只有恋慕——”
“什——什么——”韩玫瑰惊的差点摔下竹筏,“你——你——”
窦华转开眼神,无声苦笑,“所以我羡慕皇上可以毫不顾忌的留住你,羡慕李小姐可以毫不顾忌的说要陪你一辈子,我,从小就被奉为神仙的窦其华,却连开口说喜欢你的资格都没有——”
小筏飘飘荡荡,载着的全是苦涩,他留恋看了看韩玫瑰僵硬的脸,“阿嫣,你要记得,不管我人在何处,心,永远留在你身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小筏飘飘荡荡,漂到了岸边,他缓缓看向我,“李小姐,你是个好姑娘,之前邀请你,虽有私心,却绝无歹心,以后,阿嫣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他——”
某人说完轻飘飘飘走了,剩下两个僵硬无比的人,良久我揉了揉僵硬的脸,抬头看了看圆月,喃喃开口,“其实,我是在做梦吧?”
窦华一如其来时无声息走了,留下了那管他贴身携带多年的血玉箫,某韩明显暴躁了不少,某人,呃,好吧,某人实在很无语,窦小朋友你告白,为毛非得选个某人在的时候,搞得某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啊啊啊!
第二天窦华便如水滴般消失于繁华长安,再也找不到半丝踪迹,为这段隐秘的恋慕划上一个哀伤不失优美的句号,好吧,窦华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如此,韩玫瑰再没心没肺,也一辈子不会忘记他了吧?
而相形之下,皇帝陛下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无语,我搞不清楚这些古人奇怪的脑回路,但如果是我,这时候估计早就不管不顾跟着窦华小朋友私奔了,而不是在这金银窝锦绣地守着一棵花心大萝卜。
我不知道皇帝陛下的行为有几分做作,几分真心,只是这经常一天三个女人的换,他真的不怕染性病?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某韩懒洋洋听我读着古朴的诗句,忽地又暴躁起来,“这天怎么热成这样?”
某人立即开口,“我们去城外避暑吧?”
某韩哼,我扔了竹简伸个懒腰,“不读了,吵着你更热”。
他牵起裁云垂下的一端,“你这腰带借我捂一会”。
我拍掉他的手,“不行,师门圣物,来人”。
一个小宫女小跑着进来了,“小姐”。
“摆笔墨”。
很快,笔墨摆起来了,某人开始锲而不舍的附庸风雅之路。
某韩不爽了,“我热”。
“呃,其实我也热”。
“热还写那个劳什子做什么?过来帮我打扇”。
呃,帮您打扇我就不热了?
某人愤愤放下笔,拿起扇子坐到他身边,“下次有人笑我字写的难看,我就说是你害的”。
“我害的,”某人毫无异 ...
议。
我气结,他扯扯衣领,“真是越来越热了”。
“吵什么吵,闷热成这样,过不了多久肯定会下雨,下过雨就不会热了”。
他感兴趣了,“你还会看天象?”
我白了他一眼,“大少爷,这叫常识,只有五谷不分的人才不知道”。
仿佛是验证我的话,半空中一道惊雷劈下,暴雨倾盆而下,韩某人叹气般开口,“李椒到底是怎么养大你的?”
“你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他是怎么养大我的,如何?”
他轻嗤,“你越好奇,我就越不告诉你”。
所以说韩玫瑰你就是个别扭孩子,讨人嫌的别扭孩子!
他伸手碰了碰我的耳坠,“什么时候穿了耳洞?”
我黑线,“叔叔大人您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没看见我是挂在耳朵上的吗?”
某韩噎了噎,“摘了,晃的我眼花”。
您不是眼花,是老花!
“哎,你注意太皇太后大寿那天,大长公主戴的那个耳坠子没有,碧绿色,跟深山泉眼似的,衬着她的眼睛,真好看”。
“我只注意到她脸上的脂粉被汗水化的一条又一条的”。
我黑线,您老又不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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