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七.一波未平一波起
阳春三月,鸟语花香,芬芳百里,甸州唐府内吹号敲锣,一路热闹非凡,喜迎唐家新娘。唐君意手里拿着红绸,那端是翩翩人儿,在簇拥下来到大堂跪拜爹娘和祖奶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观礼人中羡慕有声,媒婆啧啧赞叹,说着大吉大利的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爹娘和祖奶奶喝过两人敬的茶,满意地看着他身边的唐家新媳妇,摸过他的头,让他好好照顾人家。
他听得真切,望去那盖头下、珠帘里的羞涩容颜,却有点恍然如梦。
一声“礼成,送入洞房”,他心绪如潮,口中喃喃唤道:“乔儿……”
佳人抿着唇,且羞且喜地瞟了他一眼。
忽然,耳旁有人叫他:“唐九!”
他摇了摇头,睁大眼,唐九?!温乔儿怎会叫他唐九!
唐君意慌乱间掀开娘子盖头,那璀璨的珠帘晃得他眼睛痛,睁不开,看不清。
那声音再唤:“唐九!唐九!你醒了吗?”
糟了!他娶的不是温乔儿!这可怎么办?他怎能犯下这等打错……他怎能稀里糊涂娶了别的女子?要是乔儿知道,非这辈子都不理他了!
“九儿——”
“九儿——”
“九儿——”
又有许多人叫他名字,唐君意大怒:本少爷的洞房,你们都来干甚么!
他头疼得厉害,昏昏沉沉,似在梦中,可周遭的声音又似无比真实。
正从骇人的梦边缘挣扎,唐君意猛然一下从床榻上直起身,额头鬓角布满大滴的汗,再去看榻边几人,顿时傻了眼。
洞房……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物,还好完整;再看床榻里面,还好没人……
“九儿!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唐庸大喜,眼眶隐隐泛红,退了退身,请御医上前,“还要劳烦陈大人。”
唐君意一脸茫然,就听大嫂道:“九儿,这位是宫中御医陈大人,你不要怕,若非陈大人,恐怕你此刻……”
唐庸道:“夫人,且先让陈大人为九儿切脉。”
唐君意仍然晃晃然,榻边大哥、大嫂、李管事、丞相府内三两丫头,脸上俱是愁云惨淡,究竟发生何事……他最想见的那人呢……
御医切脉诊断,片刻,起身拱手道:“请唐大人放心,九儿已无大碍,待再修养几天,按时喝药,余毒一清,便可康复。”
唐君意发懵道:“余毒……”
唐庸和夫人连连舒口气,谢过御医,请李管事将御医送出客栈。
唐君意虽身体虚弱,脑子却明清过来,这一觉睡得异样不安,噩梦连连,还怎样都醒不过来似的,原来是被人下毒……
他心一惊,赶紧支起身来,四处找人,温乔儿呢,一抬眸,竟和大嫂对个正着。
大嫂素来贤惠深明,那幽沉目光,好像能把他所想看个一清二楚,道:“九儿……你在找……”
“唐九!”此刻,那穆兰襄一个迈步过来,拉他手臂,瓮声瓮气道:“你可醒了,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唐君意想方设法挣开,心道:那你怎还活的比常人都欢实!
他记得清楚,那梦里的“唐九唐九”就是穆兰襄叫的。真叫一个噩梦!
穆兰襄虽被唐君意弄个热脸贴冷屁股,倒也不介意,还无微不至地问他冷热,是否口渴。
唐君意嫌她烦,只想确保温娇无事,忍不住问他大嫂丞相夫人徐氏道:“嫂嫂,九儿的书童……可还好……”
徐氏顿了顿神,温柔道:“九儿不必担心旁人,先养好自个儿身子。”
一听唐君意提温娇,穆兰襄当然不能乐意,但碍于丞相大人和夫人都在,倒也不敢像以往一样大呼小叫,只愤愤不平道:“你都差点……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甚么书童?他好的很!”
唐君意放下心来,道:“嫂嫂,九儿……有一事相求。”
徐氏若有所思,还是答应下来:“九儿直说无妨。”
“九儿……让温乔儿伺候得惯了,别个人……实在用不舒坦,嫂嫂把温乔儿唤来罢。”
这下穆兰襄可忍不了:“你怎一天总想着他,唐九!要不是温乔儿疏忽,把让人下了毒的茶水拿给你,你如今也不必躺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五个时辰,过两日就是殿试,你这样”
唐君意打断道:“茶水被人下了毒?那乔儿——”
穆兰襄跑去找徐氏,委屈哭道:“夫人……”
徐氏无奈道:“九儿,温乔儿无碍,你不必忧心。襄儿说的对,你体内余毒尚未清除,当安心静养才是,不必挂着别个人。再者,此事已惊动皇上,若是九儿你未能进宫参加过两日的殿试,也算情理之中。”
唐君意忙道:“不可,殿试九儿定要参加!”
徐氏看他形容有异,却道:“九儿,你方从昏迷中清醒,不要胡思乱想,气急攻心,殿试之事,老爷自会为你安排。”
唐君意不再多言,答应了声,满腹心事地躺下。
穆兰襄要留在卧房里照看,徐氏吩咐御医两个徒弟在内照看,让穆兰襄先回去穆府。
穆兰襄不甘愿道:“夫人,襄儿不怕累。”
“襄儿,唐家知你有这份心便可,你和阳儿也跟着奔波了,现在该是歇息一下。”
穆兰襄哪敢再和丞相夫人争辩,回头看一样唐君意,可恶的人还用背对着她,真是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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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唐君意还未见过温娇,着急得紧。
经过调理,他精神已经恢复许多,若不是人人都告诉他,他中了剧毒,就在前一晚差点命归西天,他仍是不能相信,仿若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柳儿带着几个丫头、小厮、婆子一早来了,在卧房内给他整理包袱。
柳儿道:“九少爷,奴婢来接您回丞相府。”
唐君意心中一念,总觉得哪里不妥,问道:“回丞相府?是夫人叫你来?”
“正是。”柳儿为难道,“九少爷,轿子已在下面了,还请九少爷……”
“柳儿,”唐君意正了正脸色,昨个问了她们一天温乔儿的下落,竟没一个给他个答案,他再等不下去,“你究竟可否见过温乔儿?”
柳儿怯怯,道:“见……见过。”
唐君意喜出望外,抓她肩膀:“在哪?她怎不来伺候本少爷?”
柳儿道:“九少爷,昨个儿温乔儿回来时,李管事便把派人他接送回府中了。”
“温乔儿……回来?她去了哪里?”
柳儿自知多说了话,脸色难看,支支吾吾不敢吱声,别个人更是都低着头,能躲就躲。
唐君意喝道:“柳儿,如实答来,若不然 ...
——”
柳儿抽搭着,噗通就跪下来:“九少爷……奴婢真个不知,九少爷您随奴婢回府,便能见到温乔儿了啊。”
唐君意不顾柳儿阻拦,在状元楼里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果真一点影子都没找到,去她卧房,更是已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心里越发不安,如今的状元楼因出了唐家九少爷被人下毒一事,已似人去楼空般,空荡荡的,剩下的,小二说,大抵都是没银子再找客栈的贫寒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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