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还不见星光的黑幕霎时布满了零碎的星辰。
它们皆逶迤着一道光迹划破沉夜,朝天边坠去。
璀璨光华如同星奔川鹜,忽暗忽明。
耀华光线之中隐约可见凝聚成团的仙气从各处直指夜幕,那些气雾凝结成团,或紫或白,一片嫣红之态。
夏之桀右手手掌朝上,五指撑开,几条荣黄光束冲了出去,很快便捕捉到了一尾匆匆而过的流星,随着流星的轨迹逶迤出一片氤氲轨迹。
“这么多火流星,真是万年难得一遇!”
夏之桀缓缓收回手掌,话语声中还带着掩盖不住的赞叹。
少女屏息凝神的欣赏了许久的天幕美景,忘情下竟然也学着山脉各处的昆仑弟子一般摊开右手平举过头。
如若这天象真的能够让人修为大增,那么又何必错过呢?
少女这样想着,默默地催动体内薄弱的灵气,可是刚一过脉门,便萎靡无力,少女怔怔地收回手掌,凝眉思索。
“你如今还未修成仙元,体内虚无飘渺的只是一团气,不要勉力催动,百害而无一利!”
正当少女踌躇之际,一直在感叹火流星的夏之桀却抽身劝诫道。
话音刚落,他不由分说的拉过少女的手:“此时是寅时一刻,天象将在寅时三刻终,不如去将你的妖王精元取了回来,再来汲取一些火流星灵气如何?”
夏之桀的提议听起来无害。可少女心里总是不安生,不过她此行目的本就是查探燕语落的下落,不管取不取妖王精元。先见到燕语落也好。
打定了主意,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夏之桀软笑绵绵,迈开步子走在前方。
黑夜中难辨景致,但好在少女对方向一向敏感,此时应当是去了东北方向的后山,那里有一方剑冢,藏有无数剑器。还有许多都是上古遗落至今的神器!
彼时昆仑法会时听别派弟子说过,昆仑剑冢机关重重。是门派要地,除了昆仑掌教,旁人一律不得入内!
这般重要的地方,夏之桀却能出入自由?
看来夏之桀在昆仑应当是受到万人敬仰。有了不俗的地位。
少女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昆仑此番的境地,不知不觉已然走到了两方巨大的石门面前。
只见夏之桀飞快捻了个诀,石门立即向内缓缓开启。
石门开后,顶上倏地投下来夜明珠的光华,借着幽幽光线可以看到,就在石门背后,紧靠着的就是一个椭圆形的湖泊,湖泊内的水却如同岩浆般往外冒着猩红的热气。
沿着湖泊的外围是一圈鹅暖石铺就的小径,大约只有一个脚掌的宽度。
而这湖泊基本上就是临山壁而建的。
放眼望去。四壁皆是钢针林立的墙壁,似乎一碰上去,就会鲜血淋淋。
少女望了望夏之桀的身影。轻声问道:“需要御剑过去吗?”
夏之桀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道:“此地有结界护着,用不了仙力,只能走着过去。”
少女心中忐忑,总是隐有不安,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害怕。毕竟夏之桀为人如何她还是清楚的,就看他费心费力保护瑾瑜。就不应当是满腹心机的人。
并且他一开始就说的那般洒脱。
他说他抓了燕语落就是因为听闻燕语落体内养着妖王精元。
大瑾宫有人走漏消息并不奇怪,所以他听说此事也并不奇怪。
少女思来想去找不到丝毫破绽,唯独让她心生不安的而是在八卦殿内的瑾瑜,那般奇怪的品行,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夏之桀也说了,那是因为她受了刺激,慢慢就会好的。
一切看起来都这么有凭有据,顺理成章,所以此刻跟随夏之桀进到这个昆仑禁地,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少女在心中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咬了咬下唇,决定跟随进去一探究竟,见机行事。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夏之桀的身后,颤颤巍巍地站上了刚刚仅够一个人站立的通道。
夏之桀在前,她在后。
夏之桀步伐稳健,而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刚刚迈出去几步,早已大汗淋淋。
一侧是滚滚岩浆,一侧是针刺林立,无论如何都出不得半点差错。
而且石室内有结界压制不能用法术,少女也分明感受到了腰间龙骨鞭的无力之感。
“哐当!”
少女一歩没踏稳,脚下的石头应声落入了湖泊之中。
少女身子一晃,显些也要朝那湖泊栽去!
幸好夏之桀眼疾手快转身拽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稳固住了步子。
虚惊一场过去,少女大口大口地喘气。
但是垂眼看看自己与夏之桀,此番却是一个极其**的姿势。
少女方才下意识地拽着他的腰带还未松开,夏之桀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也还未松开。
湖泊滚烫的岩浆发出“咕咚”的声响,少女讪讪地低下了头道:“多谢护法相救!”
夏之桀温温一笑:“那倒无妨,只是此番我便不好再往后转了。”
少女问:“为何?”
夏之桀低了低下巴,看着两人近乎挨在一起的身体,淡淡撇出一抹笑:“靠的太近,如若妄动,你我二人都会掉下去的!”
少女讪讪地“哦”了一声,脑中飞快的转了几圈,而后道:“那我们就这样走吧,我告诉你方向,你的步子迈得小一点!”
夏之桀点点头。少女才长吁一口气。
想当初在澜沧之时,与夏之桀离得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在玄武场比武时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肩膀,此番却要拉着他的腰带。贴着他的胸膛,错过他的目光。
这些不禁让少女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只好将注意力锁在脚下的小径上,细致地提醒着方向的偏差。
有了一场虚惊,二人配合起来却出乎意外的越来越默契,不出一炷香便安全到了对面。
少女如同卸下一身重重地盔甲般蹲下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夏之桀则负手立在湖泊边。喃喃道:“这个结界,也得解开!”
话罢却又深沉一笑。转头道:“我们进去吧!”
说着话,便率先迈开步子推开另一道厚实的石门。
本想着还有什么更加危险的机关在石门背后,却很出乎意料的走进了剑冢之中。
少女的眼光没有被纷乱绕眼的各式神器所迷,而是径直看向了被吊在半空之中一身玄衣的燕语落。
少女转头看向夏之桀。愠色刚刚溢出眼,却听到夏之桀先温温地开了口:“本想以礼待人,可无奈你的朋友戾气太重,咬伤了好几个昆仑弟子,无奈之下,我才给他下了沉睡咒。”
“咬?咬人?”少女有些觉得丢人。
夏之桀无奈笑笑,手中也化出了一道银色丝带,抬手一扬,便径直朝半空中栓牢燕语落的绳索斩去。两声清脆的断裂声,燕语落也应声落地。
“哎哟!摔死小爷我了!”
从半空摔落确实有些吃痛,可看到燕语落的脸像拧了麻花般。少女还是忍不住要笑。
看样子,沉睡咒是解了。
她走了两步,欲要上前,却发现周围的剑器忽然朝中间涌来,见此情形,忙停了脚步。与此同时,涌来的剑器也停了下来。
她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却听到夏之桀的声音传来:“不如先分离妖王精元吧!”
他的话声未落,燕语落一股脑儿地站了起来,倒立剑眉,冷灼星目,闷声质问道:“你奶奶的敢偷袭小爷我!”
夏之桀并不看他,而是侧了身子看向略后面的少女,道:“清芷,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燕语落遂着他的眼光找到了他的救星他的精神食粮他被打昏了都还朝思暮想的人,自然有些喜不自胜,于是柔软了目光,也忘记了被绑架的事情,柔声唤道:“拓凝!你来救我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江沅待久了,听着江沅拓凝、拓凝地叫,自己也自然而然更喜欢唤少女“拓凝”这个名字。
燕语落弯着眼睛,憋着嘴,故意做出一幅让人望而生怜的娇俏模样,讪讪地低下了头,丝毫忘记了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的身板儿。
少女蹙了蹙眉,眼光撇过燕语落,落在了夏之桀身上:“为何要这般匆忙?你不觉得这剑冢有蹊跷吗?”
夏之桀只是,眼角有几条不甚明显的纹路遂着他笑显得愈发深邃。
他道:“火流星就要结束了,我们先将妖王精元分离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夏之桀的眸子清浅的没有水色,倒像是一个干涸的河床,里面密密麻麻都铺着水镜,望去和波光无异,其实却给人一种如何都看不穿的光色。
少女蹙眉,冷静地道:“要分离妖王精元也要先从剑冢出去!”
话音刚落,她便大步迈向燕语落方向,此时的少女将紫发高高束在头顶,眉眼平添了几分英气,看得燕语落一阵痴一阵癫,不自觉地合不拢嘴。
可气势赢不了变数。
少女刚刚挪步,偃旗息鼓的剑器立马像注入了灵魂般的蠢蠢欲动,仿佛再多走一步,它们就会齐齐飞舞起来。
于是她僵在半空,不敢轻易将腿落下。
而此时,夏之桀却仍旧一幅温温君子的模样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又道了一遍:“不如我们就此将妖王精元分离出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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