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是一时脑抽冲口而出,但钱招招说过的话一向作数,并的确想与素素交心倾谈,而且这间屋要她一个女孩子住一夜,实在令人不放心。
闫似锦自然是瞪大了眼睛瞧我,载浮那厮却万分高兴,一个劲地说:“好啊好啊,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就别逗留了,回去兴许还能赶上金妙心情好,为咱师徒几个下厨做几样小菜,再和这位素素姑娘烫壶小酒,啧,这人生……”
他一副猥琐样儿,在场的几个早习惯了,倒是怕吓到人家小姑娘,我便忙忙拉住素素的手解释:“呵呵,别往心里去哈,他就是这样,说话没一句能听的。”
“姐姐,他不是你师父么?”
“是啊。”
“可是姐姐——”素素欲言又止,我便晒然一笑,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一点尊重他的意思都没有吧?!告诉你——”
“栖霞派的事你不懂。”
这话却是我与载浮异口同声说出,言罢便都对视一眼,各个朝对方皱鼻子瞪眼的,似有血海深仇,要将对方一口吞下肚才解恨。
栖霞派的事,素素的确不懂。
所以她歪头瞧瞧我,再瞧瞧载浮,瞧瞧载浮又瞧瞧我,终究猜不透我们这对师徒,到底是敌是友。
心情好得不行,自打那雄黄酒泡过的符纸未起作用,我就心情大好,此刻见载浮被我气得半死的样儿,更是心情好到顶点。
偏此时肚腹内的五脏庙闹起饥荒,响亮的咕噜一声,提醒我应该填饱它们。
摸摸早已瘪瘪的肚子,我朝素素笑:“得了,咱们也别再这继续墨迹,我早已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不如我们现在就走,立刻就走,回去先填饱肚子,再彻夜长谈。”
边说边要拉着素素往门外行,却忘了她脚受伤,自然是“哎呀”一声,一脸痛苦状。
“对啊,瞧我怎么这么糊涂,忘了你脚受伤了,不如背你吧!”我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但说着背,自己个照量几下,觉得难度太大,搞不好就要俩人一起摔瘸了,就回首瞧,载浮那厮这时候头脑转的却快了,竟然一个高朝我俩窜过来,口中一叠声说着:“我来我来我来,”却脚下一绊,扑通一声身子往前扑,跌了个实实诚诚的嘴啃泥。
大伙便都忍不住笑,就连素素姑娘都抿唇。我瞧着那地上以极其令人丢份掉价的姿势趴着的、栖霞派一代仙师,不由欲哭无泪,偏载浮那厮人都摔成那般样儿了,还不忘挣扎着抬起头来,伸出一只手臂,继续未完的话:“由为师来背吧。”
我去,载浮,你信不信我将你丢狼圈里喂狼吃!真是,栖霞派的脸被你丢尽了!
“得了吧一代仙师,您还是先将路走顺溜了,别腿软再说。”我出言相讥,他却不计较,只保持着那掉份的姿势,伸出的手又收回,握拳,抵住额头:“啊,苍天啊,这就是我收的徒弟么!?”
就又是一阵狂笑,直将我与闫似锦笑弯了腰,将慕蔚风与素素笑得抿着唇,唇角上扬。
好么,这位一代仙师到底是谁带来的?!怎就一个不小心,跑这丢人现眼来了!
自然不能由载浮背,但素素的脚伤又无法撑着走到村头,闫似锦么?我是头一个不乐意的。三界只知钱招招是个懒鬼,却不知钱招招更是个醋坛子,若要闫似锦背她,还不如杀了我呢!
那么到底如何是好?我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转一圈,自然停在老实人慕蔚风处。对,就是你了!三界第一良人,又靠谱又妥帖,而且绝无杂七杂八的歪心思,虽然口中喜欢挂着男女授受不亲之流,但我有信心说服她。
就双手搓着,嘿嘿笑着朝慕蔚风走去。这位大师兄本被载浮那厮拉着帮素素收拾残局,如今乍然见了我朝他去,却是一怔,旋即似明白过来一般,吓得小脸苍白,脚步悄悄往后蹭啊蹭,若没墙挡着,是要直接蹭到屋子外头去了。
“大师兄……”
我朝慕蔚风勾手,后者慌慌摇头,本就苍白了的脸面又唰的一下青了。我再朝他勾手,并挤眉弄眼笑道:“大师兄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万分紧要的话,一定要和你单独说。还有哦,别忘了先收好你的建言剑。刀剑无眼,小心受伤。”
慕蔚风整个身子都贴在墙上,人拔得笔直似株顽强的松。闻听此言更是拼命摇头,但我知晓,他必然会过来,必然会背素素姑娘的。
钱招招有信心。
夜。
漆黑苍穹上的点点星光已成银河横亘。村尾到村头的路不算近,也不算远。此刻夜风习习,虽已过了盛夏到初秋,但白日里依旧骄阳似火,令人焦躁得要命。
不过今夜风也好云也好,一切都刚刚好。最重要的是,我对这捡回来的妹子十分满意,并且对自己的聪明才智也十分满意。
载浮那厮走在最后,一脸郁闷的嘟嘟囔囔,我权当听不到,只一双眼瞧着走在我们最前方的慕蔚风。
他是背着个大姑娘的!
想想都觉得开心。三界六道明儿是要有大谈资了!三界第一君子如玉的家伙,第一重视男女有别的家伙,居然在这初秋深夜背着个大姑娘回家……啧啧,这话听起来,真真令人血脉/贲/张呢!
“喂喂,好师姐,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怎么说服大师兄的。”闫似锦一直走在我身旁,这一路已是第十八次问我。
我微微侧目瞧他,神秘笑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师姐!”闫似锦显然不满,但他越生气我就越高兴呢!
就故意走快几步将他甩在身后,我追上慕蔚风,与他并肩同行,还不忘回首瞧闫似锦眨眨眼,直将他当场气得翻了个白眼,朝我做手势要打。
其实要说服慕蔚风背素素,很简单。
“大师兄,男女授受不亲不假,但正所谓神为真己身是幻躯幻身假物若逆旅蜕居耳何足恋也!大师兄,你我修行之人,何必拘泥与形神幻躯?她只是万物苍生中的一员而已,正所谓万物有情,心怀苍生,难道花花草草受苦,大师兄会冷眼旁观,不施以援手?!”
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了,便懂得哪儿才是他的软肋。
戳他的软肋,远比说一万句废话有用得多。
“啦啦啦”心情好得简直可以随便跺跺脚都飞上天。
我回忆起那一幕细节不由嘴上哼起不着调小曲,更是气得紧随其后的闫似锦恶狠狠咳嗽一声。臭小子平日介总是气我,这回换我急急你,也让你知晓七窍生烟的滋味。
便怀揣着这份小变态,一路行。很快就见村头那独立小院,以及院内几间大瓦房。靠东的那间房有灯光透出,我记得很清楚,那儿是厨房的位置。
好么,定是金妙一个人等得无聊,又肚子饿了,所以去厨房弄吃的!成,今晚看起来应了载浮那厮的话,真的要有口福了呢!
“大师兄你走的太慢了啊,都赶 ...
上蜗牛了。”一想到金妙那绝佳的手艺我便满口涎水,只差直接滴脚面上了。边催促慕蔚风一句,自己个已当先一路小跑去打头阵。
别个钱招招打不了头阵,但提起这个吃字,钱招招绝对当仁不让呢!
我已嗅到小厨房内飘出的香气,香气蔓延,一股子一股子往鼻腔里钻;我似已瞧见那些个精致开胃小菜,被金妙排开放在餐桌上,人笑意盈盈的等着我们去大快朵颐。
脚下似踩了风火轮一般,我推开院门,“飞”进小厨房。果然见金妙正背对着我掌勺。
要说这位修行了九千年的猫妖实在是个贤妻良母,绝对的一手好厨艺呢!我口中唤着:“快快快,我都要饿死了,随便给我点什么吃吧。”人已窜过去,伸手就要去拍金妙的背。
那手眼瞧着就挨上她背脊,却见金妙突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腰,同时回首出爪,直奔我面门而来。
我心当下停跳。咋的?吃点饭也要冒生命危险?不,准确说应该是被毁容的危险!
心思转动间,人已往后一仰,我折腰,堪堪避过金妙这致命一击,口中忙高声唤:“是我啊!阿妙姐姐。”
金妙却不理我,我只见她身子轻盈飞起,跃过我直奔小厨房外而去。掠过我头顶的瞬间,我甚至能瞧见她双目赤红,两只手的十指指甲皆弹起,各个都有寸许长,闪着淡蓝光泽。
好么,到底是哪个刺激到这位九尾猫妖姐姐了?!
原来不是冲我!
我这口气来不及放下,只忙忙的直起腰来,并也朝门外冲去。到了门外就发现慕蔚风背着素素,俩人正推院门,而闫似锦与载浮紧随其后,眼看着也要进门了。
金妙人似离弦剑,“喵呜”一声直奔慕蔚风与素素。
我心咯噔一声,想着原来九尾猫妖姐姐目的明确啊!得,一定也是被素素的特殊体质吸引,搞不好勾起妖性了。
果然就听金妙怒喝:“蛇妖,还不现形!”
简短的几个字,尾音还未了,她人已到慕蔚风与素素跟前,爪子带着凌厉风声朝素素面门去,自高临下的一击,我十分担心这俩人今儿要扔在当场。
唉,真是麻烦不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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