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阴沉骇人,黑云翻涌。
整个九重天都因为孤昀的沉怒陷入了阴霾。
无论是谁,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剥皮抽筋剔骨的人。
九天宫阙深处,帝宫中,孤昀寸步不离守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儿。自那日她饮了一杯浮生醉后,就再未睁开眼眸。
他当时糊涂了,竟不知那浮生醉是毒酒,还亲手喂她喝下。
当昀兰哭了的时候,他才发现那酒香里掺了幽冥花的味道,顿时脸色大变。少量的幽冥花香气会诱人失去理智,听命与他人。而幽冥花,更是毁魂根的什物。而昀兰的魂根本就脆弱,哪里经得起幽冥花的侵蚀?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站在殿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神柱上谢罪,那幽冥花虽不是他的杰作,但那酒毕竟是他酿的。而偏偏喝下毒酒的那个人,还是孤昀如今的心肝儿……作为一个有见识的神,酒鬼对当年的事儿可是清楚得很,都说孤昀是孤紫央的劫难,而孤紫央何尝又不是孤昀的劫难?孤昀过了万年都忘不了孤紫央,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孤紫央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能允许她受到点点伤?
“老君,你说,里面那位会不会……”
酒鬼一把拉住从殿中走出来,一把白胡子的南阳老君,询问着孤紫央的情况。
南阳老君老脸上尽是凝重之色,问道:“你说,里面那位是谁?会不会是……”孤紫央?
话还没说完,酒鬼就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我们又不是不知道,紫央早就被三十三道天罚劈散了魂魄,那女子怎么可能是?”
是啊,怎么可能是。南阳老君摇首,作孽哦!当初那毁天灭地的天罚,就连完完整整的孤紫央也未必接得下了来,更何况当时她已经身受重伤。
“哎,往事不提也罢。酒鬼,你不用担心,有帝君在,那女子不会出事。更何况,那毒与你无关,依你和孤紫央的关系,帝君不会迁怒于你。”
酒鬼摇头,“我倒不是怕迁怒,而是怕帝君动怒,血洗三界。”
幽冥花无故出现在东清帝君的御酒中,这明显是有人要害东清帝君。只是不知何故,那酒被昀兰喝了去。
说到此处,南阳老君打了个寒颤,想到了万年前,东清帝君凭一己之力,血洗三界六道一事,那时,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血流成河,流血漂橹。
南阳老君望天,忽然问道:“你说,这一次是谁要遭殃?”
“我怎么知道!总之不是魔界。”酒鬼甩了甩袖子,径直离开,站在这里也无用,他还不如去帮荆寒查一查,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在他的酒中下毒!
魂根差点儿破碎的昀兰陷进了无边无际的梦魇中。
梦中,荒凉的冰原。白茫茫一片,没有尽头。寒风夹着着细碎的冰屑扑面而来,疼极了。她一个人踽踽而行,找不到出路,没有人陪伴。一切都显得那么悲哀无助。
猛地,画面陡然一转。铺天盖地的黑雾涌来,将她掩埋。到处都是像锁魂塔一样冰冷黑暗。昀兰只觉得自己的胸膛被人剖开,鲜血淋淋的心脏被挖走。
然后,是无数的恶鬼朝她围拢,露出让人作呕的表情,垂涎她的魂魄,开始一点点儿撕咬她的魂魄,要让她痛不欲生,要让她魂飞魄散……
不!
她不要魂飞魄散!
为了保全自己,她不得不让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变成夺命利器,不得不动杀戮。一双白嫩的手最后沾满鲜血,怎样洗都洗不干净……
恶心,难受,胃里面一阵翻涌。
昀兰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床边不停的干呕。但无论干呕得再厉害,什么也吐不出来。
好不容易见着昀兰醒了,她却呕个不停,可心疼死孤昀了。他扶住昀兰,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拍着昀兰的背心。一股精纯的灵气从孤昀指尖溢出,钻进了昀兰身子里,帮她梳理身体的不适。
缓过神来,昀兰忽然一把抱住孤昀。
她心有余悸,她怕极了,没人能够理解她的恐惧,她的疼痛,还有她的恶心。当初在锁魂塔中,初醒的她能力薄弱,日日遭到恶鬼的欺负,常常被咬得遍体鳞伤。每被恶鬼咬一次,她就死去活来的疼一次。而每一次杀戮过后,她又恶心得不得了。
她才出锁魂塔,之所以会帮素昧平生的九儿,大概也是看到九儿的恐惧,觉得同病相怜。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情绪波动,孤昀一遍又一遍轻抚着她的背,让她平静下来。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他能感受到她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厌恶。那是一种叫人绝望的痛。
“孤昀,我怕……怕极了……那里好冷好黑,好冷好黑……”
不管是曾经的孤紫央还是如今的昀兰,孤昀都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她的恐惧,她的脆弱,都硬生生折磨着孤昀的神经,恨不得换成自己替她怕,替她疼。
“兰儿,别怕,别怕……”
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渡到昀兰身上,帮她冰冷的身子捂暖和,孤昀的心都拧成了一团。这一刻,他无比迫切的想知道,过去的万年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到底受过多少苦。他恨自己万年前害了她,更恨这万年间,自己没有去找她。如果他早日找到她,她是否能少受些苦,少遭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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