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就是空旷的花园，我还没有惊呼出口，他已经一手掩我的口，一手以更迅捷的速度拦住我的腰，让我的整个身体都依附进他的怀中。
脚步声由近至远，直到消失。我才发觉自己的脸正好挨着他的那道伤疤，伤口缝合得并不高明，扭曲粗陋的疤痕宛如一条毒蛇。
我推开他。
心底不是不感谢他的，他仿佛真能看透人心，我确实不想再与那几人作无谓的纠缠，他帮我躲过，不用再费口舌上的解释，我很感谢。
他救了我一命，我当然该谢，可我没法说出口。虽然认识他不过一个晚上，可我觉得不必说谢，他不会喜欢听，我也不喜欢说。
彼此明白就好，何必言语，我和这个人仿佛认识了很久。
他慢慢放下衣袖，说：“我是北高加索军区向南奥塞梯派出的第58集团军，独立摩托化步兵团的。”
月光撒在他柔和的脸上，与其出去与那几个人周旋，不如在这里听一个一千零一夜式的故事。
“说下去，我要听。”
“你穿上，我就讲。”他指旁边的大衣。
我乖巧地穿上。
“知道什么是？”
我点头。
“用生命做为赌注以获得金钱的人。”
“错！”他说：“一个将杀人合法化的职业，对于我们这些人，杀人合法比获得金钱更具有吸引力。”
“你，杀过人吗？”
他笑了，眼中无数星光闪烁，“你觉得呢？先是空军展开轰炸，不放过任何地方，公路、桥梁、机场、港口。然后就是我们步兵上陈，地毯式搜索所有在轰炸中存活下来的人，有武装人员，更多的是平民。”
“平民是指？”
“就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外面那些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个都不能放。”
我有点眩晕，他扶我在窗台坐下。
“你只是在说玩笑，是不是？你跟那些人一样，只是为讨好女孩子而随口瞎编的故事，是不是？”
“真、假都只是暂时虚幻，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会留有痕迹，无论世人过后如何议论，都不重要。”
“事实就是事实。”他说。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看着那双年青的眼睛，心里有点发蒙。
“你无论怎样去做，都会有人说对、有人说错，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生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当你经历过，”他没有说完，看向窗外湛蓝的夜空，“当你从死亡线上挣扎着活下来，就会以另一种眼光来看同样的世界，原来的过往变得都不重要。”
“世界还是曾经的世界，从不曾改变过，变化的只有人心。”
活着就是目的，这未免太简单了吧？
“难道你现在只想活下来？难道你以后的一生都只有这一个目的？”
“坐了十几小时飞机，终于脚可以踩在泥土的那一刻，我有了新的目标，回家找一个喜欢的女人，生几个孩子，过完一个普通人的余生。”
我在那张年青的脸上尽量搜寻着破绽，他是说谎还是玩笑，或是事实？我看不出来，太过年青的额头根本无法与战争、联系上。
我还在疑惑，有人走了进来。
是光儿，她无比诧异地看着我们，毫不掩饰眼中的惊疑。
“可儿，你竟然在这里？”
她又看向旁边的男子，用无法捉摸的语调说：“你也在这里？你们两个人，一直呆在这里？”光儿看向他，又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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