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我的语气吓到了她，她僵着脸直直地瞅着我，默默地发抖，眼中露出恐惧，我心一凉，直觉得手脚冰凉。
“说吧，丽华，说真话，这间屋子你不会忘了吧，是爸爸妈妈的卧室，爸爸生前那么宠爱你，今天我和你都在这间屋子里，他也来了，此时此刻，爸爸正看着你呢。”窗户开着缝，夜风从外面钻进来，带着窗帘轻轻摆动，极似有人站在后面拂动窗帘。
丽华突然尖叫一声，从窗帘边跳蹿开来，叫声满含恐惧直穿屋顶，我强忍着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她不再尖叫，整张脸完全变了形，浑身上下都在哆嗦。
“那药，那药是我给他的，”丽华一把捏住我的手，她的瞳孔放大，“是我亲手交给麦先生的。妈妈，对不起，妈妈，是我，又是我，”她低声抽泣，喘息未定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一声接着一声，几乎窒息。可是她还在说话，说得很不清晰，我靠近她细听：“妈妈，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帮我，还像那次一样，求你带走他，永远走开，求你了，妈妈，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他，求求你。”
我找到她的小包，拿出那个她从不离身的玻璃小瓶子，我问她：“是哪种药丸？”瓶子里起码装了三、四种不同颜色的药丸，我问了三四遍，她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指了指红色的药丸，丽华连喘带咳已经很难说出话。我冷冷地瞧着她，她如一块即将融化的雪人瘫倒在地，根本没有气力从瓶子里拿出药丸。
“救，救，我，”她拼尽全力吐出最后几个字，陷入半昏厥。
我缓缓地把瓶子盖打开，倒出一把药，然后挑出一颗红色的，对着灯光看了看，塞进她的嘴。我不停摇晃她的肩头，直到她半醒过来，我倒了半杯水递给她，她如抓着灵丹妙药般一口吞了下去。
丽华的脸色由白转红，喘息渐渐平缓，她再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下次呢？她还能化险为夷？我盯着那张脸，现在，这张脸孔脱离了死亡的危险，又变得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了。
“我们到底是姐妹，是不是？”丽华问。
我和她对面而立，她说得没错，血浓于水，“是的。”
“你不会知道我经历过些什么，妈妈让我发过誓，永远不让你知道，除非是，”
“除非什么？”
“除非我也死了，阿玉会告诉你一切。”她的语气疲惫，“相信我，可儿，嫁给迈克，你会一生一世都平平安安，我也可以对妈妈有所交代，我答应过她，要保你一生平安，我绝不会食言。”
“我为什么非要嫁给迈克？”
“这是麦太的意愿，mal的真正掌权人是麦太，麦先生拥有的只是执行权，真正在mal说一不二的人一直都是麦太。你那么坚决地拒婚，让麦太非常不满，我只有答应麦先生，无论如何都得让你就范，可儿，原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迈克呢，他知情吗？”
丽华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可儿，人能糊涂就糊涂些，会活得快乐得多，你又何必非要追根溯源？”
我定睛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到底是谁要置你于死地，是麦先生，还是麦太？”
丽华美丽的大眼睛阴晴难定，“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不确定，不过，有一天我会弄清楚，总会有那一天的。”
“可儿，”丽华叫我，“我们毕竟是？”
吗？我在心里冷笑，有哪一个姐姐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是她亲手将药交到麦先生的手中，或者这个主意根本就是她一人想出来的，她帮着外人陷害我，还口口声声说跟我是。
我看着她，良久才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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