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9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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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箫失踪了……
当然,说她是离家出走也可以。
总之,消息一出,二太太立刻跳着脚吩咐封锁消息,恨不得堵住所有人的眼耳口鼻,只当这个不省心的女儿还好好儿的坐在房里怄气。
二老爷忍着暴怒的脾气吩咐两个嫡出的儿子悄悄儿的去寻人,莫要声张。只是这回不同于上次失踪,到底有迹可循。这回苏锦箫是成了秤砣铁了心要销声匿迹,这人海茫茫的太难寻找。
苏锦息作为孪生兄长,到底有几分心灵感应,待听得自家娘亲父亲叙述,心里又有了几分揣测:“娘亲、爹爹莫要惊慌,儿子刚刚问过妹妹房里的丫鬟,听她们的意思,妹妹虽走开了,却未带多少银两,便是衣服包裹也未翻动,想来许是妹妹气闷得狠了,去了旁处散心,也未可知……若当真如此,妹妹必不能走远……不如,咱们先从亲戚朋友处寻寻看,儿子再找上三五心腹在学院、旅馆、教堂等处寻觅一番,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二老爷颔首认同:“息儿言之有理,箫儿从来就不是个胡闹的,这回想是也会慎重而为,说不得一时三刻她就回还……只是,咱们这边儿却不能掉以轻心,得在各出京口儿留人注意,以防那丫头冲动之下,做出不智之举。”
二老爷皱着眉头数落:“你就少咋呼点儿吧!若不是你,她怎么会这么冲动!”
眼见二太太要还嘴儿,二老爷起身将袖子一甩,怒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将消息搂住了,别让老太爷那边儿跟着着急!”
二太太气个仰倒,却也发愁:“这事儿能瞒得一天两天,却瞒不过十天半个月,老太太那边知晓。”
二老爷冷笑道:“那你只有盼着箫儿这一两天的就能回来吧,否则……逼走亲女、卖女求荣。这在旁的人家里如何,我不知晓,但是苏府嘛,说不得老太太就让人直接将你送到老家祠堂静心去了!”
言罢,一甩手。抬步离开。
瞅着他走的方向。估么着又去小佟姨娘的院子了。
二太太目送着丈夫离开,气得全身发抖,话也说不利索:“我、我算明白了……他、他这是故意将我引走……好、好给那个小.贱.人腾地儿啊!”
苏锦息眉头紧蹙。攥着拳头的拇指和食指磨蹭着,泛白的关节让指头上戴着的碧翠扳指格外鲜艳。
苏锦盛端着茶水奉到二太太面前,见二太太多少喝了几口,气息也平静了几分,这才犹疑这开口:“娘亲莫急,儿子琢磨,父亲既只叫我和六哥,那必是不想二哥也掺合进来;况父亲有言在现,不要让这事儿惊动老姨奶奶。那么小佟姨娘那里,也定是不知的。父亲……也只是关照您……”
这话说得没错,但问题是说话的人不得听话人的心,这效果就天差地别了。
二太太挥手便扔开了茶杯,“啪唧”一下子,水洒杯碎。残水残渣溅得四处都是。慌得奶娘赶紧收拾,而一直半蹲半跪的苏锦盛也被他娘抬手掼出的玉柄砸中,摇摇晃晃的摔坐了下去。
那惨白的小脸儿、那失望的眼神,看得苏锦息直皱眉。
“娘亲!”扶起弟弟,苏锦息声音里带着不满:“弟弟何辜?莫不是闹走了锦箫。您还要再赶走锦盛么!”
二太太气结,她心绪混乱中也顾不得拉住理智,只顾得一时痛快,发泄道:“行啦行啦!我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好命,能生出体贴争气的孩儿来!一个个的找不痛快,你们父亲是这样,你们一个两个也是这样!却都不知道仔细想想,我为的是哪个!锦箫那死丫头是宁可不要父母兄弟了,也不愿给你这个一直疼她的兄长铺路;还有锦盛也是,到了嫡房那里,话夺得搂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五房那个傻子是他亲兄弟呢!他又哪里还记得是谁生养了他,这倒好,回到寿客园就成了没了嘴儿的茶壶,多一句也不愿说,站在厅中间都跟没在一样,在二老爷心里,还不如苏锦忠那个贱.种!你说说,我养你有什么用!”
说到最后,那只保养得当的玉手将桌子拍得甚响。心疼的奶娘赶紧抓过去细瞧,嘴里劝道:“哎呦,我的二太太啊,您这是做什么啊!古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这样若是让老太爷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心疼呢!您瞧瞧,都红了!”
二太太这时也感受到反作用力带来的回击之痛,随着她奶娘的话倒吸了好几口冷气,这才颤着声音道:“红就红吧,这日子都没什么意思了,我还顾得疼不疼、伤不伤的做什么!”
女人的眼泪,尤其是像二太太这种做太太做成油子的女人,眼泪已经达到泪、人合一、收发自如的地步,这经验丰富的,连眼泪出现的时机、量、形、质都拿捏的敲到好处。
这不,眼泪一处,苏锦息便息了怒气,有些不知所措、亦有些无可奈何。
苏锦盛咬着下唇、低垂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就在苏锦息拍上他肩膀的那瞬,他抬起胳膊抹了把脸,打起精神给兄长绽出一抹勉强的笑,看向自己的母亲:“我……我先去找姐姐了。”
说完,也不等二太太同意,行了个礼,转身边走。
这种罕见的叛逆之举,看得二太太目瞪口呆,指着这个一向温顺的儿子的背影,无语而怔。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气恼不已的怒道:“看看、看看,终于露出心迹了吧!奶娘,您还让我指望着他,这、这能指望上?”
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甘心的话语,让苏锦息心里的气也是一波一波的不能平息。
他坐到二太太身旁,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娘亲,您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妹妹踪迹不知,若是万一有半点危险,心痛懊悔的还是咱们娘儿几个啊!”
二太太想起苏锦箫就头疼:“那怎么办,腿长她身上,她去哪里,咱们可往哪里寻去?那丫头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她的心思咱们哪个猜得出来。”
说道有主意,苏锦息就不免对他娘埋怨几分:“您既然如此了解妹妹,怎么能在终身大事儿上打她的主意?”
二太太闻言,眼都直了:“息儿!娘为的还不是你!”
苏锦息嘴里发苦,还得注意语气语调儿:“娘,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可……这事儿是能急的么?妹妹那脾气,若是非她自己情愿,那是拉着打着都没有用的!”
二太太也懊悔自己的莽撞,可嘴里却不认:“那啥,谁知道她当时在花厅里啊,我就是和你爹商量商量,你爹他不也是动心了么!我琢磨着和他说好了,你妹妹那里不久容易多了么!”
苏锦息心里烦闷不已,他娘和他爹过了几十年了,竟然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爹爹为人如何,做儿女的不便说,可您看看他对我们这几个子女,您还看不明白?不说苏锦忠,只说那个苏锦衣,她给爹找了多大的麻烦,可您看看爹爹,他除了被关起来那阵子心里有恨,可时间一淡下来,您哪次骂她时,不被爹反责?……妹妹她是爹爹的嫡女,无论是从脸面上,还是心里上看,他都会先考虑妹妹的想法!妹妹这一走,若是不回来,爹爹岂不是要记恨于您?”
二太太被儿子的一席话说得冷汗连连,一直气昏的头脑也顿时清醒几分:“那、那现在可如何是好啊?要不……我现在就推了那门亲事儿?”
苏锦息直摇头:“妹妹不在,您做什么又有何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回妹妹,哄她安下心来。”
二太太眼睛一亮:“六房的十丫头不是跟箫儿走得也挺近么,箫儿和九丫头这回回府还是她带回来的,说不得她知道什么。”
苏锦息嗤笑:“娘,您可真会选人,若是找十妹妹,还不如去找九妹妹能套到话呢!”
二太太不认同的撇了撇嘴:“那是过去!也不知道那个九丫头是撒了什么疯,自打退婚之后跟变了个人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苏怀鸣附身呢!你总在外院儿,鲜少在内院儿往来,所以不知,那丫头现在,啧啧啧……什么都敢干呢!”
苏锦息摸摸的敲着桌子,眉间皱起的纹路都拧成旋儿了:“我怕就怕,妹妹现在已经出京了……”
“出京!”二太太闻声,心顿时漏跳了几下,“我的天啊,息儿,你可莫要吓唬为娘啊!”
苏锦息苦笑着反问:“娘亲,这时候儿子能说虚言么?”
二太太不解:“可……她又没带多少银钱和行礼,出京、出京她能去哪里啊?难不成去你舅家了?”
苏锦息叹气:“娘,她一贯看不上舅家的做派,怎么可能去那里!”
“那……”二太太的声音隐在了桌面上,苏锦息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看得二太太一阵恍惚,嘴里嘀咕着:“这、这……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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