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歌心中一凛,待那掌风袭来,她左脚向侧一点,瞬时闪身躲开。却不想偷袭之人身手利索,他一击不成,便立时掌刀化爪,一拉一拽,险些将锦歌抓伤。锦歌哼了一声,反手便是一掌,带着劲风就拍向那人速踢过来的腿。她欲趁势抓住他的脚踝,只是那人早有预料,他的腿伸到半空,霎时压低并弯弓起来。他以膝化器,猛的前击,又双手为拳,各走一边,整个人也顺势前蹿,只一瞬的工夫,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锦歌虽吃惊于此人的速度,却也不急不慢的右闪后退,只将那人引到楼亭的通道处,顺着月光想看清对方的模样。
那人眼神从迷惑转为了然,他眼睛闪了闪,左腕一抖,一柄亮闪闪的钢箭露出头来,接着就是虚晃一射,不等锦歌反应便转身就跑。
锦歌见了哪里能依,她小手一抖,一个腕子上的金镯刹那就吐出一条长长的软丝,“唰”的一声,一下子就射了出去。那人躲闪不急,腕上箭头登时便被软丝缠住,待锦歌回身一抻,那箭头就连带着那人,一齐往锦歌处迅速拉去。
只听那人轻哼一声,他右手拍向箭头,接着就是一声极为微弱的“呲啦”响,锦歌回避不及,整个人带着断了柄的箭头就往后倒仰去。好在她下盘稳而定,没退两步,就平衡住险些摔倒的身子。锦歌心里骂道,叫你躲!她轻手一按,那另一只皓腕上的金镯便吐出一条极长的软鞭,鞭头刚刚弹出,就毫不犹豫的打向那人。
那人听到脑后生风,心里嘿了一声,反倒不再逃跑,却转身跳上斜前方的一个木桶,他轻身一跃,接着又借上侧墙的弹力。腾地就蹿向了锦歌。
面对着拍向自己的双掌,锦歌微微一笑,她冲着来人晃了晃突然出现在手里的纸包,看着那人瞪圆的眼睛,她笑眯眯的就扔了出去。
那人慌忙一躲,锦歌却收回纸包、欺身上前,她双手迅速抓住那人的腰带,毫不费力的抡着转了两圈儿,才举起来,准备给扔出去。
“哈!”那人起初被这丫头的力气吓得呆了一呆。他顺着月光看向锦歌。猛然问道:“你……是个姑娘?”
锦歌下意识的摸向耳垂儿。一个没注意,也怪她素来凭信自己的力气而失了小心,她单举着的手臂没有撑住,那人便被她一不小心。给摔了出去。
锦歌挠挠头,近步向前,轻声问:“你果然是男人!”
那男子呵呵的笑了几声,那声音和他的眼睛相得益彰,一个如深潭岩洞之回音,一个如黑夜北斗之萌光,煞是好听好看。
锦歌也只是稍一晃神,这男子就要趁机反击。
可惜的是,他刚微微一动。就见一只粉拳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打来,本以为躲闪不及的他,登时紧闭双眼,准备承受这即将到来的凶狠一击。
这拳风如刀,扑到他面上。略有刺痛。
就在他心理已经准备好时,那料想中的剧痛却未袭来。又等了一下,还是没感到疼。
他心中一动,虚睁开一只眼睛……就瞧见一只小拳头绷得紧紧地,挺立自己眼前。他寻思着,它和自己的鼻梁也就两三厘米的距离……再将眼光放远,他便看到拳头的主人正凶巴巴的瞪着他。
男人刚松了一口气,可惜,气息还未全吐出去,那小拳头就冷冰冰的顶住他的鼻梁。
“打吧,打吧,我不看你的拳头了,再看下去就要变成斗鸡眼了!”
锦歌见眼前人干脆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无赖的样子,有些好笑。再细细分辨他的声音,那是一种有些低沉,略带沙哑,听上去还带着几分疲劳的声音,很像变声期后的音色。她拳头依旧顶着他,眼睛却将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还是男孩儿?”
锦歌猜他不过十七八岁。
这男孩儿稍稍一愣,接着低笑起来:“你个小丫头……还挺聪明的!”
话刚说完,就感觉鼻梁上的重力沉了几分、感觉上也痛了几分:“哎呦呦,你轻着点!我的鼻子啊!再、再使劲儿下去,你可要亲手了结一个帅哥的美貌啊!”
他这冷笑话只赢得对方冷冰冰的一句话:“哼,倒省得你以色诱人了!”
男孩儿想起来了,自己刚才的确是要趁着她愣神时反击的,便怏怏的虚笑了一下:“小小年纪,想得还挺多。”
锦歌收回拳头,男孩儿心中一动,还不等他有所打算,就见自己的那枚暗箭伴着一声“别动”,出现在自己眼前。
锦歌轻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躲在钟楼里?前几天的人质案与你有没有关系?”
男孩儿听着锦歌问话,干脆无赖似得盘坐到地上,他歪着头、冲锦歌眨眼睛:“你是谁?怎么对于闲事这么感兴趣?”
锦歌冷笑一声:“闲事?不见得吧?我可是被绑的人质之一呢?”
男孩儿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想了一下,了然:“哦~~!你就是那个临危不乱的小丫头吧?听说你那只金钗挺值钱的……”
他瞟了锦歌双腕一眼,眯着眼睛道:“你这两只金镯暗藏玄机,想必那只钗子也不简单吧?”
锦歌听他言,知道他已经变相承认了,便肯定的重复了一遍:“你是主使?”
男孩儿“啧”了一声,反问:“小丫头,那些人也没怎么你们,得过且过就算了,干嘛弄得倍儿清呢?哦,莫非……你想报仇?”
锦歌冷笑:“报仇?那倒不是……我是想谢谢他们,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劫持成人质呢!”
男孩儿笑了起来,虽然他也蒙着脸,锦歌却从他的眼睛和声音中,听出几分痞意。
“小丫头,你说笑了吧?……不过,说真的,做人质的感觉怎么样?”
锦歌听他欠揍的话音儿,嘿嘿笑了两声:“感觉很好,很有想揍人的**呢!”
说着。那一直端着的拳头,就照着男孩儿的下巴揍去。
“你来真的?”男孩儿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个还算是少女的丫头,竟然如此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你属什么的啊?这么狠!”
锦歌笑道:“属猪的,怎么滴?”
男孩儿看着在自己眼前晃的钢箭,忙改口道:“挺好、挺好!你属猪,我属猴儿,咱俩凑一起就是‘诸侯’……互旺啊。多好!嘿嘿嘿。我说。把箭拿开啊!……别动啦!再动、再动、再动我可就反击啦啊!”
“嘘!”
二人不约而同的住口、齐齐的侧耳倾听……有人来了!还是个会功夫的!
说时迟那时快,男孩儿看了锦歌一眼,便“腾”的一声,蹿了出去;几个蹦跳之后。就照着一个地方就蹿了进去。再待到锦歌上前,那男孩儿已经躲进了一块儿方方正正的石板底下。他从石板上一个洋圆大小的窟窿,往外看,还冲着锦歌眨眼睛,眨呀眨得,那个节奏,着实气人!
锦歌听楼下的声音愈远愈近,估计再有一两层便要上来。好在,听那脚步声的意思。好像来人也是每层都搜索一遍,因此她还是有一些时间的。
锦歌看了看石板上压着的石桌、又看了看洞眼下方的人,一狠心,双手握着搓了一搓。
也不见锦歌热身、也不见锦歌摞袖,男孩儿从洞眼儿里就见锦歌冲着他“不怀好意”的一笑。接着还不等他反应,她就脸不红耳不赤、好像搬一个小花盆儿一样,轻轻的、很不费力的就将那个一米多高的六人座石桌抱了起来。
男孩儿顾不得注意心底的惊愕,他可不能让眼前这个女孩儿真的将机关破坏掉……这丫头的意思他明白了,不就是同归于尽么!好吧,这世道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不怕,他怕,总行啦吧!
他忙道一声:“慢着……快进!”
锦歌本意也不是当真要破坏石板,否则,当真和来人碰面,也是很麻烦的。好在她赌对了,那个男孩儿当真妥协了。
就在男孩儿出声的瞬间,锦歌就很配合的将石桌放下,同一时间,那地板便微微的露出一个半尺宽的口子。
锦歌也不犹豫,闪身而入。
在她进去的同时,地板再度重合。
“嘶!”锦歌觉得有些后悔了,她刚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的小人儿就满地打起滚儿来。
“完啦,完啦,这回怕是不能善结啦!”锦歌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哀叹,这可真是进了贼窝了。
锦歌牙疼的表情,逗笑了站在她前方、双臂相抱的男孩儿。
男孩儿没好气儿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人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上来……这会儿功夫,我劝你最好趁着你还能喘气的机会,好好欣赏欣赏这里吧!”
他说的,就是锦歌眼前的地方,这里是个石洞。
锦歌在脑子里,细细地想了一下钟楼的布局……这里应该是第二十一层的石壁夹层区。她眼前的地方宽三米,长五米;地上铺着青石板,两侧壁上架着几盏煤油灯。这地方虽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面吃穿住的区域样样都划分好,家具物品更是一应俱全。
锦歌认真的观察一番,便连连吸气,这家伙在这里究竟住了多久?
“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
锦歌看着面前的男孩儿,想了想:“很像西方故事里的……藏宝地!”
“宾果!”男孩儿打了一个响指,顺手,摘下了遮脸的面巾。
锦歌见之,赶忙警惕的侧过脸去:“拿走、拿走,快点儿拿走!我什么也没看到!”
男孩儿气笑了:“小丫头,说什么呢!你当我是人参果啊!”
锦歌反应很快,她摇摇头:“你不见得有人参果值钱呐!对我的用处呢……更没有人参果那么大,我费力巴拉的要你做什么!”
男孩儿听闻,眼睛一亮,他轻笑两声:“聪明人……我最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了,诶,我说,聪明的丫头,把脸露出一下吧!”
锦歌心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罢了!
她呵呵地笑了两声:“那个,咳咳,这男女授受不清的,咱俩还是避嫌一些比较好哈!”
男孩儿笑道:“你这丫头使狠时,我可还真没看出你是姑娘来!……不摘就不摘吧,等你升天之后,我也照样知道你的模样儿!”
这话把锦歌的性子激了出来,她手臂一挥,也露出了容貌。
她怒瞪着男孩儿:“哼哼,咱俩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呢!”
男孩儿又笑了:“这里的进出机关,唯有我知道,你就是胜了我又如何,出不去,照样儿活不成!”
锦歌眼珠一转,冲着男孩儿“诶”了一声:“嘿,我说,要不……咱打个商量?”
她见男孩儿剑眉一挑,便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我看你们也不是好杀之人,不如好事做到底,少犯些罪孽……你的事儿我不记得了,好不?”
男孩儿举手对着锦歌比了一个“二”,他摇着手叹道:“两个选择,要么你去……天堂见识见识?”
锦歌道:“第二个呢?”
男孩儿笑道:“要么……你,入伙儿吧!”
“入伙儿?”锦歌瞪圆了眼,诧异不已,“入伙儿?……算啦、算啦!”
她摆着双手道:“我也不问你是做什么的了,来吧、来吧,动手吧,咱俩看看到底是谁去天堂!”
说话间,二人几乎是同时伸出手臂指向对方,各自的手上拿着的那两把精致手枪,就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就那么静静的,静静地指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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