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妃捧着圣旨兴奋的眼冒绿光,一众妃嫔因惠妃横在当场与传旨太监聊的热火朝天,一时间大眼瞪小眼,不知是该恭喜杨妃晋位,还是继续装聋作哑,当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
谢玖注意到屋内诡异的寂静,扫了眼安春,披风便搭在了她身上,花真上前一步系好了带子。
“本宫另有要事,便不留下观礼。杨妃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待出了月子,本宫给你下帖子去宁安宫坐坐,咱们姐妹时常走动。”谢玖挥手止住杨妃送出门的举动,“你在月子里,多顾念着自己的身体。都止步吧。”
话音未落,没给众妃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便以眼神示意,连书也紧跟在后面走了。
历来传旨太监都要给红包的,可这种情况杨才人便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越过惠妃强留连书。要知道连书对着惠妃语笑晏晏,毕恭毕敬,但在她们面前可是腰板挺的直直的,很是不苟言笑的那么一个人。
杨妃暗中递给秋真一个眼神,让她记下这事,转头找机会再把这过儿给连书补上。
“恭喜杨妃,贺喜杨妃。”众妃齐刷刷地变脸,笑的像是摘了一屋子的花,一个赛一个笑容更娇艳。
杨妃志得意满,当下笑若春风,忙叫奶娘抱出来四皇子,即刻便要开始洗三礼。
“哎呀,刚才惠妃来,我都没有问安,惠妃会不会怪罪?”人群中蹦出这么一句话,当时就炸开了锅。
“当时正在接圣旨嘛,惠妃大人大量,不会和我们计较的……吧。”
杨妃紧接着听到有人小声嘟哝。“你现在拍马屁有什么用,惠妃早走了,又听不到。”
惠妃虽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留下,却仍是吓破了一众妃嫔的胆,杨妃望向门外。不禁一叹,这才是皇帝宠妃的范儿,揍一个就跟揍了一堆人似的,威名一传出去。心思活泛的还要掂量掂量斤两,更别说那些长年处于中下层的,早老老实实趴着不敢起刺了。
连书跟在谢玖旁边,错后一步,直出了浮碧轩。
“皇上从昭阳宫出来,就这样了?”谢玖轻声问道。昨晚皇帝不仅没有到宁安宫,连句话也没传过来,她就知道皇帝定然去昭阳宫砸场子没占着便宜,肯定是气大发了,不想来宁安宫两人找架吵。否则依昨日她许他的用口疏解。当时皇帝乐的那个样儿,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连书那一席话,皇帝何止是气大发了,估计都要气炸了。一晚上没用膳,连早朝都没吃。却不知皇后是用了哪招,能把皇帝气到这种地步。
连书忙不迭地点头。
“娘娘为了皇上的身体也过去瞧瞧吧,也就您,皇上还能听进去劝。”
含章殿的事他不敢随意露给惠妃,她便是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真有一天失了宠,他怕皇帝追究起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昨天晚上太后就得了消息,亲自请皇上到咸熙宫劝了小半个时辰,当着太后的面儿皇帝是摆出两分好颜色,出了咸熙宫。皇帝的怒火简直要冲出龙体冒了青烟了,太后虽说想劝皇帝,可是说着说着自己就气上了,越说越是气愤填膺,没把皇帝的气给熄了。反倒把太后那点儿火也给拱旺了。
他只是心惊胆颤,险些挨了一茶杯的师父高洪书却怀疑太后这是有意火上浇油,担心皇帝给皇后挖的坑不够深,就想着一跤摔死皇后,让皇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皇后坐那儿还好,一旦下去了,”高洪书算计的直哼哼,“小神经病想扶宁安宫,老神经病想拎起来永福宫。那些个大臣得不着好,浑水摸鱼,也不可能让俩神经病如愿以偿,只怕会倾尽全力拱永乐宫上位。”
“真是六国大封相,人脑袋都要打出狗脑袋来了。”
连书深以为然,皇后后位稳妥便罢,一切都只是在私底下斗,一旦皇帝的心定下来,后\宫也快就彻底乱了。
他自然是希望惠妃上位的——应该这么说,他希望皇帝希望的那个人上位,这位皇帝开心了,含章殿做事的也就欢乐了,他们也不必整天瞅着皇帝那张便秘的脸,拿他们当磨刀石用。
谢玖斜睨了一眼连书,看出他是让皇帝搓磨狠了,想挡她出去给皇帝泄火。
“圣上龙体要紧,晌午我让宫里做几个小菜送过去,你千万盯着皇上吃了。”谢玖一边说话一边上了软轿,四月天还是有些凉,她搓了搓手,吩咐起轿。
独自将连书留在狭长的宫道上,凉风嗖嗖地一顿刮。
到最后还是躲了!
连书几近抓狂,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把皇帝\都说的那么虚了,惠妃怎么就不上套,去安抚安抚皇帝受伤的小心灵,顺带解救解救皇帝身边的他们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有点儿同情心,不好吗?
谢玖走的心安理得,花真却有些觉出不对滋味儿来。
回到宁安宫,谢玖换上便服,便吩咐安春去库房按以往的规格给杨妃送去了晋位的贺仪。然后捧着盏大枣茶,小口小口地抿,又告诉小厨房做些素淡的菜送到含章殿。
“娘娘,”花真犹豫着上前。“连公公都那么劝娘娘去了,万一哪天在皇上面前露了,皇上会不会迁怒娘娘?”
安春白了花真一眼,“你是傻透了吧?他敢把怂恿妃子去含章殿邀宠的事透给皇上,除非他脑袋出了问题,活的腻歪了,又不想死的无声无息,想皇上亲手掐死他。”
“你担心娘娘固然忠心可嘉,可凡事还得多琢磨琢磨,别落了人家套里。”
她说完,转身出门去了库房。
花真臊的满脸通红,“娘娘,是奴婢想的不周到。”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就足够了。”谢玖觉得花真最难得可贵的一点,就是心里怎么想的当着其他人也不会露出来。所以别人只看着她那一脸伶俐的长相,以为她鬼精鬼灵的,其实花真的傻气只在她面前冒,倒还在可控范围内。
“那含章殿是天子居所,我虽是常去,总是皇上叫了,或者高洪书请了我去。再不然,就是真的有急事禀告皇上,随意出入含章殿,我就是不惧宫中流言,也不能恃宠生骄,让皇上心生不满。连书不见得有什么恶意,不过是让皇上给折磨苦了。只是,”谢玖笑着摇头,“他有他的打算,我却顾不得他。”
皇帝昨晚上没到宁安宫,便是怕控制不住脾气向她撒火,显然是气大发了。她虽是皇帝专\宠,却也不能总是仗着皇帝对她的情意上赶着给皇帝找不痛快。一两次皇帝觉得你是解语花,次数多了,没准就以为她是蹬鼻子上脸,仗着他对她不同,就总想着掌控他的情绪。
他对她好,也是真心实意没错,可他毕竟是皇帝,驾凌于人的意识根本就在他骨子里了。
帝后此次算是彻底撕破了脸,连书送到杨才人手里的诏书她无意间扫了一眼,只有玉玺而没有凤印,显然皇后是铁了心,半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给皇帝留。她虽想不出皇帝在何 ...
种情况下能允许皇后不交出凤印,却也理解皇帝之所以如此震怒的因由。
景元帝最是在乎威仪,令行禁止。
朱德音不在圣旨上盖凤印,不仅没有遵从圣意,连作为夫君的威严,也被她否定了。
谢玖估计在他们面对面的那一刻,顾宜芳撕了皇后的心都有。
圣旨是皇帝权力的展示和象征,而在后\宫,皇后掌理六宫,册封晋位诏书除了皇帝玉玺必有凤印,这是死后随葬的身份象征。没有凤印就是没有得到皇后的承认,这是历朝历代都不曾发生过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皇帝和朱家撕破脸,四皇子的归属问题也会成为一个争议的焦点,将来在史书上也是抹不去的一个污点。
小厨房做好饭菜,谢玖便着花真送到含章殿,然后去了与外间屋相连,早早打通的另一间龙凤胎住的侧屋。两个大宝贝才出了一个多月,除了吃就是睡,平时除了饿了会哭,连哭都很少。
谢玖对皇帝讨债鬼一说嗤之以鼻,这么乖巧听话的婴儿,她都只是听奶娘们口耳相传的传说,如今费心劳力生出这样两个宝宝,她都想到庄妃的佛堂去上柱香,感激老天了。
一见惠妃进来,两个奶娘连忙请安。
“公主和三皇子才睡下。”圆脸的奶娘笑眯眯地道。
谢玖胡乱点了下头,事实上她不仅看见孩子睡着,还看见榻边跟看稀罕物什似的张修盈飘在半空,满脸带笑地瞅着正下方睡的正香的两个宝宝。她也不怕这么横在空中,宝宝一睁眼睛就看见给吓出什么病来!
“谢姐姐,你回来啦?”张修盈飘飘忽忽到了谢玖近前,回头还一个劲儿地瞅榻上的宝宝。“你生的宝宝太可爱了,他们一点儿也不怕我,还朝我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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