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湘顿时就面红耳赤起来。
他赫然明白,这里是一处专门提供给客人吃花酒泡相公的地方。
怪不得这个明明应该是酒肆的地方竟然连个招牌都没有。
刚才他看见的那些倚窗而立之人,其实并不尽是女人,有的还可能是些美艳的优伶。
这种奇葩的地方和妓院有些相同又有所不同,因为妓院从来不会提供男色,但是,这种地方却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个眉眼清俊的店小二一看就知道是个浸淫日久的货色,尽管跟在史氏兄弟和谢湘后面的黎刚一副龇牙扭嘴的痛苦模样,他却能做的视而不见,既不表示好奇也不表示问候。
显见他很清楚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做出个什么样鸡爪疯的形状都属正常。
店小二一边手脚麻利的摆开桌凳,一边抽下肩膀上的白毛巾掸着上面光可鉴人的桌面,然后摆出四只洗干净的茶盏,给他们一一斟上半盏香茶。
嘴里却暧昧的笑道:“大爷二爷三爷,您老三位今儿还要不要再叫几个姑娘相公了?”
史炳光怀里挟持着面容俊俏如美玉,体态风流似潘安的谢萧玉几乎舍不得撒手,就差没有那口气浓重的嘴巴凑到谢湘如玉的脸颊上嗅一嗅了。
谢湘很有把持的不紧不慢的在心里把这个恶贼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了几百回。
好在史炳光还有些碍着自己已经在抓耳挠腮的老二了,见小二摆开桌凳,只得有些恋恋不舍的把谢湘扶到一只凳子上坐下来,嘴里倒是分外亲热:“请请请,小兄弟,快快请坐。”
谢湘倒是稳当,抱拳致谢了一下,然后便笃定定的坐下,慢条斯理的抬眼,眼神在史氏兄弟二人的脸上不停梭巡,只看得谢氏兄弟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他们满腔的心痒难熬,眼看着谢湘这样一个俊俏面孔风流身段的小后生,虽然是迫于他们有所用强,瞧那意思,分明的是愿意半推半就了。
妙啊,嘿嘿嘿!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常年游荡在江湖上的亦正亦邪之徒,兄弟俩仗着身上有些功夫,恰逢这兵马乱世,真是哪里有酒肉哪里留,哪里逍遥哪里去。
他们一般情况下干的都是月黑好杀人夜风易高放火的江洋大盗营生,得了银子钱便眠花宿柳狂嫖滥赌,在脑袋被驴踢了的时候,偶尔也会干干些劫富济贫的行径,客串一下行侠仗义之士。
不过,他们脑袋被驴踢的几率总是微乎其微的。
如今游荡到了乌州城,遇见李府二姨太的哥哥黎刚,三个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居然学着桃园三结义,还拜了把兄弟。
但是,史氏兄弟俩其实内心很有些瞧不起武功三脚猫的黎刚,黎刚也知道这两兄弟不亚于两只饿虎,只能哄着,那是万万呛不得的。
因为他结交这兄弟俩并不只是看他们杀人放火利落,吃喝嫖赌出色,他是要借助他们的凶狠,帮他干一件处心积虑多年的事情的。
此刻的谢湘不啻于被置在热锅上反复煎烤的鲍鱼,不过,彼人一贯习练的技能就是不动声色,此刻就算是已经端坐在瞬间就会喷发的火山口,亦是如此。
只是,他心里却在思量,看来今天想要虎口逃生,少不得要使上顺水推舟见风使舵皮笑肉不笑虚情假意虚与委蛇乃至美男计反间计将计就计……
十八般计谋随机而用了。
不管阴谋还是阳谋,小爷一定要叫你们明白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爷这张脸不是给你们这帮子混账土鳖眼睛吃豆腐的!!!
店小二看起来和黎刚更熟稔些,挤眉弄眼的讨好道:“黎大爷,要不您今儿和我们掌柜的叫了小的伺候您?”
黎刚表情扭曲的呵斥道:“去去去,先拣些可吃的酒肉果菜送过来,你那稀巴烂的门户,爷今儿不感兴趣,你爷我就是在飘香阁酒喝的不痛快……哎呦呦,王八羔子的,别叫我再碰见那两个小王八羔子。”
店小二也不以为意,端得是满脸无耻;嘻嘻的笑着点头答应:“三位爷放心,都是上等的果品菜蔬,新到的十八年女儿红,一会儿就得了。”
史炳光哈哈大笑道:“黎老三,你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倒是不知道飘香阁怎么就伺候的兄弟你不舒服了?”
他一边嘲笑,一边早就死皮赖脸的紧挨着谢湘坐下,嘴里呼出的臭气差点没有把洁癖的谢公子给熏晕过去。
史炳文见状,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谢湘的另一侧,两个人挟持着谢湘就像两只虎视眈眈的恶狼看着一只会突然蹦跳开的野兔。
谢湘心头那个恨毒,无奈他连扯断一根金银花的力气都不曾练得,也只好眼睁睁的“坐享”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了。
想来古代那些被强抢的民女也不过是如此时的谢萧玉一样的悲催了。
黎刚自己随便拣了一个凳子坐下,嘴里哼唧道:“哼,那个贱人拿着我妹子的家产让她姘头舒服,一个飘香阁不知道贴了我妹丈家多少银子,今天算是他走运……迟早有一天大爷我打出他个熊黄子来,看他拿什么去讨那**欢喜。”
史炳文笑道:“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妹丈要死不活的人了,他情愿自己贴了银子叫小老婆养汉子啊,关你姓黎的什么事请?好没有道理,好没有道理……啧啧啧,那八成是你自己惦记上了那个小骚娘们了吧?”
黎刚怒道:“二哥好没意思,不说帮着我,反倒取笑我来了……我妹丈死了正室,按道理当家做主的也该是二太太,哪里轮得到那个**吃里扒外偷人养汉?”
说话之际,谢湘翻着白眼看见店小二忙忙的走了出去,显见是准备菜肴酒水去了。
但奇怪的是,店小二出去之后,久久却不见送进什么东西来。
这里史炳光的不老实从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就延伸到两只手上,他也不管黎刚和史炳文在较论什么,满脸垂涎欲滴的伸出一只手去抚摸谢湘束发的簪子,口中痴痴的笑道:“小湘儿,哥哥和你换个簪子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去拔他自己头上簪发的金簪,谢湘头微微一偏,企图想躲过史炳光伸过来的手,看着史炳光的丑态百出,心里止不住的全是勃然大怒。
但是史炳光是什么样的身手,谢湘头上的簪子瞬间就被他拔起,谢湘顿时被扯落了满头长发,生生的变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俏郎君。
此刻的谢萧玉只恨自己没有蒋玉菡的拳脚功夫,否则定叫这个该碎尸万段的史炳文满脸桃花开。
然后,才告诉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单单是史炳光看的痴了,正在和史炳文口角的黎刚也不禁用手击桌而叹:“妙啊,妙啊,两位哥哥好眼光,真好绝色也,落芳院头牌都给比下去了!”
谢湘只觉得心头鬼火乱冒,却知道自己此时是羊落虎口,即不能心存幻想,也强横不来的。
这样的无耻下流之徒、明火执仗的匪类,你别指望对他念上一段老子的道德经或者唱一本传说中的《儿歌三百首》,就会感化的他们立刻弃恶从善痛哭流涕。
你也别想拿什么尖端高达上的语言去威胁恐吓他们,期盼他们会屁滚尿流伏地求饶,他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块到了嘴里的肥肉,能叫他们吐出骨头想来就已经是菩萨显灵了。
还是那句话,除非他有打得趴下他们的拳头,或者变身奥特曼的法器。
无情的现实告诉他,他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古人诚不欺我!
所以,谢湘扒拉了一下垂到眼际的长发,镇定的对他们笑了一下。
史炳光立刻酥了半个身子。
他一只手握着谢湘头上的簪子往自己发髻上胡乱插去,嘴里低声笑道:“来,大爷替你绾上可好?”
扑过来就要搂住谢湘。
“慢着……”
谢湘“霍”的站起来,厉声说道。
满腔澎湃激荡的史炳光顿时愕然了一下,谢湘随即软语笑道:“无酒无菜无歌无曲好没意思。”
正在兴头上的史炳光不满的问道:“你还会唱曲儿?”
谢湘微笑了一下:“唱曲儿我倒是不会,不过我可以为三位爷吹箫一曲助助酒兴如何?”
听着谢湘清越的声音,史炳光觉得他简直就是在对着他们撒娇,连眼神都殇了。
史炳光见史炳文趁他和黎刚说话,先拔去谢湘头上的簪子,正满心的不自在,听见谢湘这么一说,赶紧附和道:“对对对,小湘儿说的对,今儿就破个例,叫他们先上些果蔬酒菜,我们一边吃酒一边好好地乐一乐。”
搁在往常,他断不敢去吃自家大哥的醋,无奈今天这个叫谢湘儿郎实在是太俊俏撩人,由不得他不生了争风吃醋之心。
黎刚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等史家兄弟俩吃饱喝足,是轮不到自己的。遂顺水推舟道:“二哥言之有理,白眉赤眼的也无趣味,不如半醉半醒才得十二分畅快呢。”
谢湘心里咬断钢牙,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快。
只听史炳文对着门外大声喝道:“来啊!”
立刻有个粗使打扮的壮汉应声而入,躬身说道:“爷,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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