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明一听,看不出是白色的了,紧张的不得了,说:“不行,不能脏,一点也不行,要去洗澡,要去换衣服,月明得干干净净的。”
东方榉支着下颐,神色复杂,心疼,愤恨,怜惜,内疚……语言难以准确描述。
都是他没用,没能保护好妹妹,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最可恨的是至今都没找出真相。
衍笙将七巧挡在外面,说:“我来帮她洗,看样子,她还是不让外人碰。”
她们进了浴室,东方榉倒退着沉坐在椅子里,捂起半张脸,长长出一口气。
月明每每这样,都提醒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相当一段时间,他都避开不去面对,这种滋味,比哭还要难过。
逸鹤推门闯进来,仓皇扫一眼一旁立着的七巧和十七,跑到东方榉跟前,急不可耐地问:“月明呢?”
他还是捂着脸,闷声说:“在浴室!”话语简短,怕让人发现他声音在发颤。
他也脆弱,跟月明的脆弱不一样,做为正常人,这种脆弱更痛彻心扉,越清醒,越难捱。
“那你给我说说,月明她到底怎么了?堂堂东方府,保护不了一个小女儿?她受了什么刺激?你怎么做人家二哥的?”逸鹤连珠炮似得质问。
“是我的错!”他抱起头不住拍打。
逸鹤暴怒:“我就知道,你从来只顾那些莺莺燕燕,怎么会管月明的死活!活该你自责!”
他们三人从小关系最好,形影不离,逸鹤如同月明的亲哥哥外加仆役,事事为她出头,捕蝉买零嘴连带晨起梳头。
那时总笑话她是个疯丫头,当如今,她真正是个疯丫头了,却只有哭的份儿了,方知玩笑是不能乱开的,那叫一言成谶。
浴室水气氤氲,月明坐在浴池里,衍笙半蹲在外面,为她擦洗后背,边跟她聊天:“月明,你是姐姐见过心地最纯良的女孩子,只要心地干净,人就干净,穿什么颜色衣服都好看,你不觉得吗?”
直指她病态的迷恋之衣服颜色。
说这话前,衍笙思索了大半天,想看她的反应,担着老大的心,擦洗的动作缓下来,都继续不下去了。
透过极其轻微的水声,听见她嗫嚅:“心地纯良?”
“嗯!”衍笙再次肯定,得给她足够的信心,让她相信这点,或者慢慢会有所改变,让她不再执著于某些尚未揭示的黑暗。
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衍笙看了许久,看得衍笙心里直发毛,只是强持着镇定,没显出一丝慌乱。
她由此判断出衍笙的话是真诚的,友善的,便又重复了一句:“只要心地纯良,人就干净……”这句话,她开始觉得有道理,下意识记住了,就像是有人伸出的一只手,要将她带出无边黑暗。
植入正确的观念,衍笙吁出一口气:不急,月明,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姐姐会让心魔远离你。
待给她换上衣服,出来,逸鹤与东方榉还在争吵,不同的是,为避免惊扰正在洗浴的月明,两个人转移了阵地,从卧室吵到大厅。
东方榉只持一辞:“我不会给你说的,你放弃吧,除非月明的病完全好了,由她自己决定是否告诉你。”
“告诉我真相,对治好她的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知道病因,你让我怎么帮她?”逸鹤大动肝火。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来龙去脉,你让我怎么说?”东方榉快被他气糊涂了,头发揪得乱糟糟的,一抬头,看到她俩,忙打手势示意他停,逸鹤果断住嘴。
东方榉站起身,不敢迎上前,只叫了一声:“月明!”
逸鹤见到她,就要扑上去,被东方榉一把拽回来:“先别靠近她!”
月明在东方榉面前停下,眼睛里犹带着水气,柔弱地叫:“二哥,莲姐姐说,只要心地纯良,人就干净!”
衍笙不想她真的这么在意这句话,心里一阵儿酸楚。
把他当陌生人,不让他碰,不让他靠近,是东方榉这辈子迄今为止最痛苦的事,毕竟是自已最疼爱的亲妹妹。
终于又认出他了,没出息的先红了眼眶,向前两步将她抱进怀里,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你莲姐姐说的没错,只要心地纯良,人就干净!”他流着泪,重复。
他就知道,她有办法,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笃定,她与他们两兄妹的缘分,日久弥新,会如锁链一样,将三个人牢牢拴在一起,扯着谁,另两个都会伤身心碎,都会竭尽全力,去解救,去抚慰。
衍笙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头发横七竖八,衣领不再笔挺,松松垮垮,原来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又看到有陌生人在,便问:“这位是?”
东方榉说:“林世伯家的公子逸鹤,刚从英国回来!”
衍笙看他从头到脚也是一身狼狈,便说:“之前,月明是跟你一块出去的?”
东方榉一经提醒,这才想起要问:“是啊,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你带她去哪儿了?”
逸鹤把碰见十七前两人的言行一五一十讲了讲,一句也没漏。
衍笙若有所思:这么说,月明的记性也不大正常。
逸鹤还是不死心,说:“求求你,把月明的事儿告诉我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从小到大,我对她怎么样,难道你会不清楚?”
东方榉直要出言拒绝,衍笙先他言道:“逸鹤,月明情绪还不稳定。”语气不容反抗。
只一句,就让逸鹤闭了嘴。
她才又说:“过几日,好些了,再见面不迟,让月明去找你。”
逸鹤虽第一次与她见面,但觉得这女人控制局面很有一套,身上有一股让人只想顺从的力量。
只这么两句话,却似一贴良药,安抚人心,她既这么肯定,那月明一定会没事,他不由得想。
人人都这么想,连东方榉,连带月明本人。
逸鹤躁气平复下来,说:“好,那我也住在酒店好了,等她来找我时,就不必费事了。”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衍笙伸出手,温柔地说:“月明,来,跟姐姐回房休息,跑了这么长时间,累坏了吧。”
月明乖顺地将手递给她,由她拉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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