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分秒如坐针毡,那时间也像流水样过去了。舒殢殩獍转眼已被困两日有余,白衍笙自然知道明日便是行礼的日子,她虽并不出外走动,只是这屋子里一瞬挂了喜帐,屋外的热闹可想而知,她像被误判了凌迟,那种死到临头的冤枉,生生夺去了韶华妙龄本有的鲜活生气。
她多日垂首思忖的无非是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如果连生死都不能由着自己做主,那还有什么指望,横竖要遭此一劫失去洁净一身,不如,舍弃这臭皮囊,破釜沉舟一试,会有转机也未为可知,打定了主意,再给自己一次抗争的机会。
她虽有了计较,也不免踟躇,痴怔地坐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直到月光又洒了进来,她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不多了,门边的老婆子又在打盹儿,她走上前,将她推醒。
那老婆子这些日子,自然无缘听白衍笙言语,见她有话要说,极意外,更是殷勤,便先开口问:“小姐,是有什么要老奴做的?”
她问:“大当家现在哪里?”李婆子微微一笑,说:“小姐,明日就成亲了,明日再见不迟!”
白衍笙并不同她玩笑,也不言语,她脸上的决然令李婆子打了一个冷战,李婆子不敢继续调笑,只支吾着说:“大当家在二爷的房里,我这就带您去!”
李婆子将她领到门口,方转身离开。她在门前稍立了立,听有莺莺笑声传出来,心内立时打了退堂鼓,毫不犹豫又退了回去,再思之下,又慢慢折了回来,已是火烧眉毛,定然是不能半途而废的,才又迟疑着敲了两下门,门内人好事受扰,极不耐烦,高声问:“谁!”
她嗫嚅着说:“是……是我!”房内一时哑然,她听到有趿鞋行走的声音,果然门打开了,他正半裸胸膛,衣物像是临时抓来套在身上的,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原来是你!”而后扭头对里面衣衫不整的女人命令:“你,先出去!”
那女人娇媚无骨,细长的丹凤眼睨了一眼门旁的白衍笙,楚楚含怨地说:“怎得这个时候来烦人!”
她虽不愿,并不敢稍有耽搁,只掩了掩薄如蝉翼的衫子,扭着腰紧走几步,并有意狠狠撞向白衍笙的肩,白衍笙一个踉跄,额头磕在门框上。
他目光如冷箭,嗖嗖射向柳腰轻摆娉婷而去的背影,却看也不看身前捂着额头的白衍笙,只哼笑出声:“怎么,等不及行礼了,今夜就找上门来!”他虽无意讥讽于她,却说中事实,她是来献身的,以此换取自由。
她惴惴紧随其后,走进内室,那里依然留有似有若无的女人香,那样的脂粉她素来是不用的,倍感不适地蹙了蹙眉心,他显然发觉了她的局促,甚至眼角眉梢的嫌恶,颇来了些探究的兴致,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深夜来做什么。
他眼光肆无忌惮地逡巡,自她的花容月貌,到曼妙婷立的身姿,虽是女学生中规中矩的装扮,偏由她穿出翩然绰约的味道。
深夜主动走进一个成熟男子的房间,她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实可谓惊世骇俗。她虽肃立垂首,他目光的放肆也可想见。
沉默了片刻,她终究别转了身,借以缓解不安,方才发现这房间自有一种不同,桌边有书有笔,连床边的柜子上也排满了书籍,她虽只瞥了一眼,也知道那里摆着的正是《红楼梦》数册集子,她不想这种地方,会有人读这婉约篇章,不知是何原因,无端端生出勇气,她刚深吸一口气,欲开口。
他见她不过须臾间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也极富兴味地挑起了眉毛,不等她开口,便说:“怎么,你是为让我瞧你的背影来的?我可没这个耐心!”
他有送客之意,有意朝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一眼便可看透的小丫头,不需劳心劳神,便能收服,过不了几日,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曲意求欢,他是不屑与她多费口舌的。
就算有些女人多了些心机,在他面前也不过是虫火一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容得她们跳上一跳,一日若厌倦了,随时可以掐灭了,再点一盏,有什么紧要。
只是他还是不经意对她用了些心思,果然一试之下,她慌了手脚,虽随着他外移的步伐追了几步,还是止住了,脱口而出,似怕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要与你打个商议,如果你肯放我走,我愿意将这身子给你!你不过是图新鲜而已,反正你也是不缺女人的!”
他猛然回首,目光如炬望向她,她正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白皙的面容透出诱人的粉,睫毛若灵动的蝶,上面正集聚了盈盈亮光,在飘摇的烛火下,如灿然将陨的星子,这丫头果然未经世事,他不由低笑出声:“你脑子还是不够清楚,你即将是我的人,你的身子,已经构不成跟我谈判的条件!”
他看她周身泛起无望,犹如秋风中抖动的残叶,不自觉走近几步,她本能地后退,说:“即便如此,我也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已发觉她形色不对,但仍是晚了,她早已一把抢过桌边的金属笔,对准了自己的脖颈,他眼中迸发怒意,说:“你敢这么做,试试看!还没有一人得逞,用性命要挟我,你太天真了!”
她决意不发一言,在他面前合上双目,圣洁细腻的前额,也写满决绝。他突然怕起来,半生的嗜血杀戮,一颗心早已冷坚似铁,却不忍目睹眼前美丽不可方物的她,变成毫无生气的尸身,她举起手刺向自己的刹那,他彻底失去自持,大喝一声:“慢!”
她本不再抱有希望,听到这声阻拦,倒像一下子失了力气,手渐渐松开,那支冰凉的笔铿一声掉落在地,泪水涌出如泉。
他似也松了一口气,欲走上前,谁知她退后一步,转了身子,他知她在做什么,只得定在原地。她缓缓解着上身的衣物,泪水早已浸湿衣襟,那种冰凉触及冰凉的手心,冰凉复加冰凉,便成一种奇异的寒凉,将整个人冰冻起,仿佛不堪触碰,触之即碎。
少女的体香四逸开来,室内顷刻间无比旖旎绮丽,绸衣若水流淌在玉足纤立的地方,她压抑着啜泣,良久方转过身来,他忘了呼吸,恍然入定,疑为瑶池仙畔一株饱蘸天地灵性的白莲花,冰肌玉骨卓然物外,也是此刻,他知,她是他此生的佛,不需刀光剑影,就能令他放下屠刀,肃心皈依。
她又羞又愤地立在那里,无着无依,不知为何炎炎夏日,他觉得她冷,他收敛了心神,不待她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无限爱怜地望着她,她微微抖着,胡乱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将头埋在那里,却又排拒他的气息,微远了他的胸膛,因此他的衣襟由她抓着远离了结实的身体,她似挂在他的身上,在欲掉未掉之间。
稀薄透明的罗帐拂过手臂,有沁骨的凉意,他轻轻将她放至榻上,她想起方才曾有另一人躺在此处,不由厌恶至极,本能朝里缩了一缩,好像那里才干净些,这就好比在污淖中找寻净土,自欺而已。连这身体也将不再洁净,还讲究这些做什么,她不由苦笑出声,随之盛放的悲戚似花朵,开至极致便是萎落,令人心生叹惜。
他痴一样,望着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这世上原是有一种女子,是与心生在一起的,她疼她痛便是自己的心跟着在疼在痛。给她自由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难道真得就这样放了她,放了她?
他舍不下,这刚刚才得来的……还不曾为他所有。他这半生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本精于决断,只因每次犹豫都会付出血的代价,现下却犹豫不决起来。她不明他为何只怔怔望着她,又似不在看她,那两道张扬的浓眉,像刚刀的利刃,宽大的前额闪着幽光,坚毅的唇线抿着,星芒迸溅的双眸中正映着惊恐不已光洁胜雪的自己,她险些歇斯底里,崩溃的疯狂正在酝酿。
他察觉到她极度不安,俯下身,自一边拉过细绸绢花薄单笼在她身上,那种贴近肌肤的似水滑凉,促她一醒,而后眉心舒展,不由有了一丝放松的神气。他情不自禁伏首在她脖颈间,那里幽香暗逸,不由自主,一声微微叹息自唇间逸出,他就像一个遍寻四处,终于找到怀抱可依的孩童,倏然间心满意足。
她的身体却不由得一紧,他才有所觉地贴在她耳边轻轻说:“莲儿,我屈从——于你,你明日可以离开!”她听到自己的小名自他口中轻轻吐出,意外之余,身体不觉一震,不曾想他后面的话更令人生出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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