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祐樘微笑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一副想要哭的样子?”
张婳揉了揉脸颊,挤出一丝笑容,结结巴巴地问道:“殿下,您手上的伤要紧么?”
朱祐樘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细腻如瓷的脸颊,叹道:“你总算想起来关心我了。”
张婳心下嘟哝,刚才有我关心的地儿么?
朱祐樘猜到她的心思,踌躇了一下,说道:“婳婳,怜儿她她……她……”一连说了几个她却没有说下去,仿佛很难启齿。
张婳觉得是时候表现自己的贤惠大度,忙信誓旦旦地说道:“紫玥姑娘为了殿下忍辱负重,出生入死,臣妾敬佩得很。将来她嫁给殿下,臣妾会视她为亲姐妹,与她平起平坐,绝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心里又默默地补了一句,呃,即便将太子妃之位拱手相送我也是愿意的,只要你允我离开皇宫。
朱祐樘凉凉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倒很贤良淑德。”
张婳听他口气似乎有一丝不悦,细细地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他虽然很希望自己和紫玥能够和睦相处,可男人的虚荣心作祟,心底里肯定盼望着自己会为他吃醋生气。
呃,难不成自己要扮一回河东狮吼?
“发什么呆呢?”朱祐樘轻敲了一下她额头,温言道,“我送你回去。”
张婳揉了揉额头,向前行去,径直走到破洞前面,刚刚弯下腰想从洞口爬过去,却被人一把拽起来。
朱祐樘脸黑了一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让我钻狗洞?”
张婳看了看破洞,又看了看他,猛地一拍脑门,笑眯眯地道:“臣妾糊涂了,太后只罚臣妾一人禁足秋苑,并没有罚殿下,殿下可以从大门进入。”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又道,“太后规定无诏任何人不得进入秋苑探视臣妾。呃,殿下还是尽早回慈庆宫。臣妾认得回秋苑的路,不劳殿下相送。”
朱祐樘面无表情地拉着她走出大门。
张婳大急,紧张地道:“殿下,臣妾被罚禁足,不能出去。”
朱祐樘脚步未停,好笑地道:“你都已经出来了,从大门回屋和从狗洞爬回去,有什么区别么?”
张婳嘟哝道:“区别可大了。从狗洞……”忽意识到什么,立即正色地纠正道,“殿下,那不是狗洞。”
“呃?”朱祐樘挑眉问道,“不叫狗洞,那叫什么洞?”
张婳语噎,呃,好吧,那就叫狗洞。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秋苑大门前。
黑暗中守门的侍卫们并未看清两人的容貌,喝道:“什么人?”
朱祐樘出示了令牌,侍卫们大惊,纷纷跪下,诚惶诚恐地道:“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朱祐樘挥手命他们起来,拉着张婳径直进门,熟门熟路地走到她屋里,施施然地坐下。
张婳忙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殿下,您喝茶。”
朱祐樘微微一笑,慢慢啜着茶,又随手从架子上取了一本传奇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张婳体贴地提醒他:“殿下,夜深了,您……”
朱祐樘抬起头,似吃了一惊:“居然这么晚了,唔,是该歇下了。”
张婳大喜,立即狗腿地说道:“殿下,臣妾送您出去。”又拿了一盏宫灯,嘿嘿干笑道,“路上黑,您提着灯回去。”
朱祐樘抚了抚额角,为难地道:“许是流了很多血,现在头晕得很,全身乏力,看来是走不了了。”
张婳懵了,明明刚才还生龙活虎地坐在这里看书?怎么一下子就头晕,全身乏力了?
朱祐樘又道:“反正也快天亮了,我就在这里凑合一夜吧。”
张婳张了张嘴,目光触到他那只包裹得像棕子般的右手,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朱祐樘抬起那只“蔚为壮观”的右手,似无比地头疼:“伤了手,倒有些不方便洗漱更衣。”
张婳硬着头皮说道:“就让臣妾伺候殿下洗漱更衣吧。”
朱祐樘嘴角弯起一抹愉乐的弧度:“有劳娘子。”
张婳干笑道:“举手之劳,殿下客气了。”
服侍他洗漱歇下,已近丑时,张婳累得倒床便睡,模模糊糊之中,似被他抱到怀里,依稀听到他在耳畔轻声说道:“你再忍耐几日,我会尽快接你出去。”
这晚一向很少做梦的她居然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似乎一直抓着朱祐樘的衣襟反反复复地说,朱祐樘,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骗我喝那些避孕的汤药?为什么?
朱祐樘却只是沉默地望着她,任凭她怎么问始终保持缄默。
张婳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离开,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何必相问。那日他和红蓼私会,曾亲口承认只会让心爱的女子怀上孩子。他的心尖上的人是紫玥,只有紫玥才有资格怀上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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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究竟什么时候才安排我和太子见面?”初夏咄咄逼问道。
张婳有些头疼,初夏前前后后来了几次,每次都逼她尽快安排与太子见面,实在有些不胜其烦:“等我回到霁月殿立即安排。”
“太后罚你禁足半年,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你想成为太子的侍妾还不容易,我直接下旨将你赐给太子不就成了,何必那么麻烦。”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是不会珍惜的。”初夏神秘地一笑,“我要以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太子面前,让太子对我一见倾心。”
张婳揉了揉额头,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初夏将嘴附到她耳畔低语了一番,最后胸有成竹地道:“我相信殿下必会对我魂牵梦萦。”
张婳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半晌方道:“好,我会照你说的安排。成与不成全在你自己。”
初夏矜持一笑:“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打发走初夏,张婳回到屋里,歪在榻上睡午觉,正睡得香甜,窗外忽传来一阵嘈杂声,蓦地惊醒,翻身下榻,整理了一下衣饰,步出屋门,却见红蓼率着几十名宫女站在院中,似乎想进屋,小环、碧桃等人拦着她不让进。
张婳皱眉问道:“何事喧哗?”
红蓼敷衍地行了一个礼,连膝盖都没有弯:“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张婳懒得与她计较,沉声问道:“红蓼,太后规定任何人无诏不得进秋苑,你带着这么多人进来作甚么?”
“贵妃娘娘心爱的玉奴不见了,有奴才说看见玉奴溜到秋苑,所以贵妃娘娘命奴婢带人进来寻找。”
“本宫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过,你带着人去别处寻。”
“玉奴不是人,是一只狸猫。”
张婳下逐客令道:“人也好,猫也罢,本宫一概未见过,你去别处寻。”
红蓼为难道:“娘娘很喜欢玉奴,这小东西才不见了一会儿,娘娘已是大发雷霆,杀了好几个照顾玉奴的太监。奴婢若不能找回玉奴,娘娘绝不会饶了奴婢。还请太子妃行个方便,让奴婢进屋寻找。”
张婳没有理由再阻止,遂点了点头,又悄悄向小环、金莲、碧桃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们盯着红蓼等人搜查。
“喵喵喵”左边厢房忽传出几下猫叫声。
“是玉奴。它果然躲在这里。”红蓼大喜,忙率着宫女们冲进厢房。
张婳心下疑惑,便跟着走进屋,只见一名宫女钻进床榻下面,欣喜地叫道:“奴婢抓到了。”
红蓼紧张地道:“留点神,别让它又跑了。”
话音甫落,忽地白影一闪,一只浑身雪白的狸猫从众人眼前晃过,飞快地向门口蹿去。
红蓼急得大喊:“快追。”宫女们忙纷纷追出去。
狸猫速度快捷无比,瞬间已蹿到院中,碧绿的双眼滴溜溜地转动,“喵”了一下,“哐啷”一声,一个红木盒掉在地上,一个白色的物什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一名宫女捡起来一看,似见到了什么极恐怖的物事,满脸惶恐,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这……这是……”
白色的小人上写着生辰八字,上面扎满银针。
张婳脸色大变,厌胜之术是宫中大忌,犯者轻则死罪,重则株连九族。
红蓼劈手夺过小宫女手中的人偶,喃喃地默念着上面的生辰八字,忽惊恐地道:“这是太后的生辰八字!”
张婳已然明白,老妖妇命人进来寻找玉奴是假,栽赃陷害是真。
红蓼冷冷一笑:“怪不得太子妃适才阻止奴婢进屋寻找玉奴。”
张婳唇边勾起一抹讥诮:“这人偶为何会出现在秋苑,红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红蓼阴恻恻地道:“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玉奴叼着装人偶的木盒从你屋里跑出来。太子妃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与太后解释。”说罢率着宫女们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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