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年伊始,萧家人却是一度紧张了起来。
年前那场宴会,刘飞与娄惜伯的话无疑使得萧家上下无一感到焦躁,而一向身子不好的沈灵兰,则更是一病不起。
此时虽已是初春,然萧紫默却还是感觉冷的透彻,裹紧了身上的淡绿羽绉面白狐皮的斗篷,快步出了自己的翠园,直直的朝着沈灵兰的院子走去,只是刚刚进了院门,就听到几道沉闷的咳嗽声隐隐的从房中传出。
萧紫默闻声,细长的眉毛微微一蹙,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不少。
等到萧紫默赶到之时,就瞧见一五十多岁的大夫已是替沈灵兰把完脉,提了自己的诊箱,退至堂屋,提笔写着什么。
“父亲,母亲她?”萧紫默朝着内室榻上斜倚着的沈灵兰看了两眼,忙是转身走到萧怀远身侧,不安的问道。
未等萧怀远开口,就见那老大夫捋了把胡须,皱了皱眉头,道:“夫人咳中带血,时而气闷,另近日受了些许风寒,令的本就难以痊愈的病根更是严重了些,老夫不才,怕是难以治愈夫人,这方子虽是能暂时压制住咳喘,却是不能治了夫人的病根,还请老大人另想法子,只是夫人这病能治愈的可能性不高。”
看着老大夫提了箱子退了出去,萧紫默忽的不敢提步进那内室了。
想过许多许多离开母亲的情景,自己要回二十一世纪,自己被那卓康再次害死或是将父亲母亲送回孟庄,让他们二人过着平静淡泊的生活,只是……
这些可能的情况中,均是没有现下这种境遇的,萧紫默微微抿着下唇。禁不住抖动着双手将身上的斗篷脱下交给身后的珠儿,才是走到桌前伸手倒了一杯茶水,缓步朝着内室走去。
绕过屏风,萧紫默绷着的脸上,瞬时展开了一抹温柔的笑,径直走到床榻前,一手将沈灵兰轻轻扶起来一些,嗔怪道:“母亲,您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个儿了?可怎么让默儿放心?”
低头小口小口喝着自家女儿喂着的茶水,又是听到萧紫默这话。沈灵兰微一摇头,强忍着胸腔中的瘙痒,不让自己咳出声。斜睨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孩子,母亲无碍,只是有些着凉罢了!”
看着自己怀里削瘦的母亲,萧紫默再次感觉眼眶有些酸胀。忙是眨巴了两下眼睛,将那酸意压了下去。
“母亲,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过会儿默儿亲自下厨,可好?”萧紫默将茶杯放在床榻前摆着的小几上,扶着沈灵兰重新躺回床榻上,替她掩好被角。微微一笑,淡声问道。
刚刚出了沈灵兰的院子,就见真儿急匆匆的赶来。凑近萧紫默,低声道:“小姐,清远镇上的东方烁来了,此刻就在前院大厅呢,是否让老爷与小姐一道前去?”
是了。这府上有多少下人在看着自己呢,年前那场宴会已是让自己的闺誉再次扫地了一次。若是再被人瞧见自己私自与男子相见,还不知道要被人传成什么样子,只是……
萧紫默回头看了一眼沈灵兰的院子,却是再无犹豫,道:“不用去通知老爷了,我自己去见就好,你且让人去给荣亲王通个信儿,说我要见他,看他何时方便,亲自来咱们府上一趟。”
刚才自己也是呆傻了,竟是忘记那山东妖男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医生,那老大夫说的话,虽是很简单,自己却是完全不明白这病到底是什么病,又怎么就那么难以根治?萧紫默这样想着,脚下却是没有一丝懈怠。
虽是比预期的晚了,然他却还是来了,萧紫默心中倏地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住在后院的冯仁港夫妇可是已经在自己府上等了近半月了,若是再等不到东方烁,自己怕是要逼着杭天赐去学习识辨珍珠了。
转眼,萧紫默便是到了平日接待宾客的大厅,只是还未进门,萧紫默却是猛的心头一紧,在这以男子为尊的时代中,东方烁又该如何想自己的令他前来的目的?
而他,又是愿意与自己做那在外人眼中,极为冒险的生意?
萧紫默暗暗咬了下牙,再次提脚,进了门去。
“默儿,怎的,不认识我了?竟是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一身粗布棉衣的东方烁,冲着萧紫默一笑,淡声说道。
他的脸上虽是笑着的,然萧紫默却还是从那微微有些闪烁的眸子中看出了一丝窘迫,想自己与他认识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寒酸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不是东方家族中最应该受到重用之人吗?他不是应该坐拥无数家产,享人家之福的吗?他不是本就该衣着华丽,有着通身高贵的气质吗?
忽的,萧紫默竟是觉得眼角发涩,一股酸酸的感觉从鼻腔窜到了眉心,脑子更是涨涨的。
见面前女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僵在了原地,东方烁面上的笑终是再也挂不住,忙是开口道:“默儿,我知晓我现在的样子与你之前认识的东方烁完全不同,我也知晓你在疑惑些什么,只是,那些是我的家事。在得知了你的打算后,我相信,不久后,我还会回到从前的我,所以,我来了。”
听到这一段极其认真的话,萧紫默终于是回过了神儿,更是发觉自己刚才有多么的失态,忙是抬了脚步,走到桌前倒了杯热茶,递给东方烁,张了张口,还是换了称呼,道:“谢谢你信我,东方烁。”
安顿好了东方烁,又是嘱托了珠儿记着去通知冯仁港,明日开始教习东方烁识辨珍珠,而萧紫默自己则是朝着沈灵兰的院子走去,珠儿则是去了门房处候着。
凤寒自然是不知萧紫默寻他是为了何事,只是这下雪天,闲来无事,也便是立马穿戴整齐,坐上马车过来了。
马车刚刚停稳,隔着车帘,就听见一道脚步急匆匆的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凤寒不禁心头一紧,萧府出了何事?
果然,凤寒钻出马车刚站定,就见一十分眼熟的丫鬟,匆匆的朝着自己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荣亲王,我家小姐命奴婢在此候着王爷多时了。”
看着面前的丫鬟一副心焦的样子,凤寒也便不再多言,微一扬手,让其在前面带路,跟着一道往府中走去。
这萧府虽是不经常来,却也是知晓那丫头所在的院子在哪个方向,凤寒四下望了一番,顿住脚步,道:“这是要去何处?不是你家小姐要见本王吗?”
珠儿闻言,脚下一顿,忙是回身恭敬的说道:“小姐此时在我家夫人房中,王爷且随奴婢前去吧。”
对于这凤寒,珠儿其实在内心中并不害怕他的,因为从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与自己小姐一样,是个玩心重之人,却又不会随便打杀奴才的主儿。
凤寒见状,也便不再多言,心中的好奇也愈发强烈了起来,穿过几个园子与游廊,终于是进了一个种满竹子的清雅院子。
许是萧家人并不知晓自己前来一般,当自己出现在萧怀远几人面前时,除了萧紫默那丫头没有意外,其余人均是微微一愣,才是各自行礼问安,这叫凤寒更加诧异了起来。
只是还未等自己多想,刚刚坐定的凤寒便听见萧紫默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王爷,萧紫默还请您帮个忙。”
凤寒闻言,微微一怔,萧紫默是何人也?今日怎会来求自己帮忙?
萧紫默见凤寒一副愕然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想确认下刚刚自己是否有听错,也便忙是再次恳求道:“还请王爷帮忙。”
坐在一旁的萧怀远自然是知晓自家女儿是想求荣亲王帮什么忙,只是……王爷千金之躯,若是被兰儿染上病气,自家怕是要承受不起的,然兰儿的身子却是又……一时之间,萧怀远竟是不知是该赞同自己女儿还是该上前拦着了。
而坐在上首的凤寒听到萧紫默第二句话时,已是猜到了她想要求自己作甚,这房中污浊的空气及内室不时传来的几声闷咳,想必是那沈氏身体欠佳,这才让一度狂傲的萧紫默来求自己吧?
斜睨了一眼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凤寒微微一笑,道:“帮忙倒是可以,只是,萧小姐似乎是还差了本王一桌口味正常的满汉全席,不知……”
口味正常的……
是了,上次在他府上做的几道菜中,除了一道汤品是正常人可以喝下去的,那些菜品中,全部是做了手脚的,得亏这凤寒是现代人,若是换成任何一个这时代的王爷,怕是自己有九条命也都不够砍的了。
“王爷尽管放心,您有什么想吃的,哪怕是西餐,萧紫默也不会拒绝,并且保证会色香味俱全。”萧紫默未等凤寒话罢,便是抢先说道。
出了沈灵兰的院子,萧紫默便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住凤寒的衣袖,道:“凤寒,你刚才的话都是骗我父亲的,此时没有别人,你且说说,我母亲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凤寒见状,微一摇头,面色有些不安的说道:“是肺炎。”见萧紫默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盯着自己,凤寒便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在这凤朝,怕是没法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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