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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姽娥有事瞒着他,也绝对不会和勤妃同流合污。
以姽娥的心性,定是有万不得已的事才会欺瞒他。
勤妃笑得美艳非常:“萧公子来我这,想必是为了萧充仪?”
说罢情不自禁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今日他身着一身红黑相间的袍子,本就是反差极大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更是显得俊美挺拔。
实际上,这身衣服在早上还被姽娥鄙夷地评论为:“京城郊区外一老汉下地务农时的必备装束。”促使墨华几乎要对天发誓再也不穿红黑色的衣服!
看着萧奈何人神共愤的俊脸,亭鱼的眼神难免一阵迷离。
“娘娘果然聪敏过人,奈何佩服。”再听到萧奈何适时的不卑不亢的赞美,亭鱼不禁一阵欣喜。
萧奈何面容俊美,她又岂会不喜欢?
只是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丝不甘划过眼角,却被姽娥恰到好处的捕捉到。
一边暗自咒骂萧奈何发骚无下限,一边又暗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连被墙头围起来的娘娘们也变得这样了:
——原来亭鱼现在的贪欲更多了,她不仅想要专宠,还想要爱情!
姽娥心里暗自冷笑,隐约间却又有着浓浓的担忧。
——毕竟亭鱼和自己相处多年…照她这样下去,又岂能有好的结局?
实在是不想看她挺而走险……
内心再怎么叹息、难过,也终究只化作了姽娥一瞬黯然的眼神。
而萧奈何这个老流氓,请求勤妃对萧充仪多加照顾,却并没有带来任何礼物。
其中暧昧意味自是不必多说,亭鱼心下一转也觉得无限回味。
唯留姽娥一脸痛惜地看着亭鱼说不出话来。亭鱼啊,你要是知道了这男人曾经被我破口大骂为男宠,是不是会以头抢地而死?!
——但是这萧奈何老流氓果然是情场高手啊!
姽娥看着奈何离去的风骚背影,四十五度明媚忧伤地偷偷腹诽。
“娘娘交代我的事,我会尽力去做,希望娘娘放心。”
待萧奈何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姽娥平静地冲亭鱼一福身。
亭鱼端详着少女的行止,原本同样平静的容颜上,陡然间大惊!
“姽娥!”她慌神般地唤住了少女。
“什么?”姽娥被吓了一跳,她有什么做的不妥?至于像见鬼一样看着自己么!
“我脸上有芙蓉糕?!”她倒是突然想起来亭鱼爱吃芙蓉糕这码事了。
“你变了……”亭鱼自顾自摇摇头,咬着牙喃喃,“你下去吧。”
“是。”又是微微欠身一万福。
奇了怪了,亭鱼是不是被萧奈何那张小倌男宠妖孽脸弄得七荤八素、心痒难耐了?怎么竟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歪了歪头,姽娥宣告无解。
为什么?为什么?!
宫里头,亭鱼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美艳的容颜染上了嫉妒的火焰。
狰狞的面容里是数不尽的贪婪。
——徐姽娥!为什么你明明寄人篱下,为什么我明明是娘娘,你却愈发的母仪天下、甚至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在你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绿珠姑娘?”
夜间突然听到女子哭声,萧阳初半梦半醒间意识到是绿珠的声音。
满心焦急地赶到女子房里,却见她睡得安稳,只是颊边泪痕还依稀可见。
心下一叹,看来八成是噩梦缠身。
走过去轻轻摇她:“绿珠姑娘,绿珠姑娘?醒一醒,那只是梦而已,只是梦而已……”
绿珠缓缓转醒,神色里却满是倦怠,仿佛已经耗尽了力气。
看到萧阳初,少女抓紧了他的手臂放声大哭起来。
“绿珠姑娘……你……”萧阳初颇为无措地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哭泣的少女。
虽然已经年逾三十,但毕竟从未女子亲近,绿珠这样抓着他,倒让他无所适从了。
“阳初公子不要说话……”回应他的是少女的哭腔,“绿珠只想好好放纵自己一下,哪怕一回……”
萧阳初看着她,心里一酸。
另一只大手缓缓放到绿珠的头上:“想哭便哭吧,人生能有几次完全的放纵呢?”
“……趁着你的理智还没回来,让自己放纵一回吧。”
绿珠点点头,男子却扯开手臂。
还没等绿珠感到疑惑,就感觉自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怔忪,而后一瞬释然。
“阳初公子,谢谢你。”哭过的绿珠在男子耳畔说,哭腔还没有褪去,声音虽沙哑却也依旧动听。
怪异的是,阳初没有放开女子。述住少女的双手,似乎有着愈发紧的形势。
“公子?”
“罢了。”阳初叹息,沉重的愁绪已经活了一千年,“我是不是也应该…放纵一回?”
男子的声音里似乎有着迟疑。
他们不知道的是,命运的指针悄然运动的那一刻,无论是萧阳初还是绿珠,都已经被卷入这场风尘。
——姽娥坐在闺阁里叹息。
早前问了绿珠的事,萧奈何竟也一字不落的将绿珠的地点、发生的事情全然告知了她。
听他口中描述,似乎这位阳初公子,对绿珠有着格外的信任之意。
何况孤男寡女一同居住在阳初楼,听萧奈何叙述,绿珠似乎是个七窍玲珑的妙人儿。
只怕萧阳初早就动心,而又如何叫她贸然下手?……
最重要的是,萧阳初既是萧奈何的兄长,更是一位武功深藏不漏的高手。
在江湖上更是人人生畏。凭借自己,亦或是几个大内侍卫,有怎么可能惹得起堂堂阳初公子。
听说,这位阳初公子本就不是入世之人……
而今与这等恍若谪仙的人为敌,叫她怎么下得去手……
姽娥自问,并不是心善之人。对待必须达成的目的,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这还关乎她和家人的姓名。但是这件事上,姽娥却情不自禁的退却了。
并非害怕,也并不单单因为顾虑良多。
她心里暗暗敬重着萧阳初。她相信不仅是她,萧奈何也是一样。
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终究无法立刻给出定论。姽娥有些发愁,为今之计只有一条,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时,姽娥实在不愿意用这个办法。
看似万无一失,却是最大的败笔。只是若真的全然没有解决的办法,她也只有选择这条路。
那就是:
——姽娥入宫。
“你想入宫?!”墨华和萧奈何异口同声地大喊,同样的不可置信,同样的愤怒。
“嗯,”姽娥严肃地点点头,“我想得差不多了,绿珠我是不能动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入宫。”
“可是凭你又能做到什么呢?”萧奈何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啊!姽娥你好不容易逃离了皇宫的魔掌,现在反而要去自寻死路吗?!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你隐姓埋名受尽冷眼的作用又何在!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
姽娥几度向墨华使眼色,但墨华却视而不见。
“什么隐姓埋名……逃离魔掌?”萧奈何疑惑的看着他们,突然脑内灵光一现。
——姽娥……逃离……皇宫……隐姓埋名?
姽娥?姽娥?姽娥!
“你…你是徐姽娥!”萧奈何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指着姽娥喊道。
少女扶额,想要责怪墨华却已是来不及。
显然她没有看到墨华嘴角的那一抹故意的笑意。
如果她看到了,相信现在墨华只剩下点肉渣了。
如果萧奈何知道了真相必定会更加坚定地拦下姽娥,这样一来姽娥就更没办法入宫了。
墨华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姽娥……竟然是徐姽娥……”萧奈何笑得很无奈,“其实你完全可以告诉我的。”
原来眼前这位,才是如假包换的徐姽娥,才是原本该当上勤妃的娘娘。
而今却误打误撞地与他相识。萧奈何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兄长总是笑得那么释然了,
——经历惯了这样出乎意料的事,又岂能不淡然?
“你们非要阻拦我不可?”姽娥淡淡扫了两人一眼,浅酌一口杯中茶。
“你万万去不得!”墨华冲她摇头。
“你能以何种身份入宫?”萧奈何沉默半晌问。
姽娥和墨华皆是一愣。
姽娥大喜:“萧公子,你同意我进宫了?”
“萧奈何!你疯了吗!”墨华握紧了拳头,似乎气得下一秒就要杀了他。
“墨华你先冷静,你要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知晓了姽娥的身份后,我才发现亭鱼的真正目的!你仔细想想,在阳初楼上发现的这些事,以她勤妃的能力会无从得知吗?”
“之所以把这个差事交给姽娥,只怕目的动机本就不纯!”
看墨华似乎静了下来,萧奈何继续解释:
——“我现如今才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甚为复杂!只怕这个亭鱼早就计划好了,想要借此事逼姽娥入宫!”
“我猜,下一步不用姽娥自己去找亭鱼,这位假的勤妃娘娘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层关系我倒没有想到,”姽娥叹息,冲萧奈何点点头,“萧公子,谢谢你。我果然要更加小心提防着亭鱼才行。她现在利欲熏心,只怕不好对付。”
“不怕不怕,”萧奈何摇手,“这女人极好男色,看我的眼神又颇有情意,以我以往的经验,她对我的情意倒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也好。”墨华虽然心里不情愿却也只好点头。
他深知萧奈何对姽娥的心思,自然放心萧奈何保护她。
“如此一来,萧公子倒成了我威胁亭鱼的筹码了。”姽娥笑得像只狐狸,“墨华大哥,你那里筹备如何?”
“放心,”墨华的神色瞬间温柔,覆上少女的柔胰,少年的语气也轻了起来,“我早就暗自点好兵马粮车,等你随时调度。”
“什么?!”萧奈何大惊失色,“墨华,你这是做什么!”
姽娥用眼神示意他不比心焦:“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萧公子应该深知,当今后宫之中:皇后、昭贵妃、勤妃三足鼎立。其中皇后娘娘和昭贵妃更是了得,暗中把持朝政已久,我虽不在朝堂,但近日来观察义父神色已猜出几分。”
“正是,想必爹是觉得我和姽娥尚年幼,怕我们无法面对才一味瞒着我们,”墨华点头,“于是我告诉他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些事。”
然后墨华暗自里将京城里属于徐家和孟家的心腹武将召集起来,并把这些利害关系逐一讲给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忠肝义胆,听了这些话更是对墨华言听计从。
姽娥此去,不仅是为了与亭鱼虚以为蛇,更是为了将昭贵妃和皇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她知道如果败了必定牵连家人,但是事到如今徐家看似蒸蒸日上实际上内里早已经不堪一击。徐家内部的许多重官要员都被皇后和昭贵妃的两边势力分别牵连,实际上还完全服从于徐家的人早已寥寥无几。
此时姽娥才明白,为何爹爹急于让她嫁给皇亲国戚。
一旦这两个女人威胁到她徐姽娥的家人,必定让她们尸骨无存!
姽娥温柔地抓着墨华的手。心里却下定决心。
——我徐姽娥,必定护你们所有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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