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一阵黑影掠过,萧奈何觉得眼前一花。
“戒备!”萧奈何低声对姽娥墨华两人喊,“有情况!”
墨华正怀疑他胡说八道,正欲反驳,一阵掌风向他袭来。好不容易侧身堪堪躲过,却才想起姽娥就在他的身后!
该死的!
墨华来不及救援,那黑影的手已经伸向少女。
“你是什么人!我的万花掌竟伤不了你!”那黑影被弹出老远,听声音是个女人。
少女笑得得意:“我?”
那黑影狠狠一甩袖子,失去了踪影。
少女的清甜笑意却不复存在,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
是日夜里,在国舅府中。
“大夫啊,我家姽娥怎么样了?”孟云竹有点无措地问把脉的大夫。
“无妨,小姐只是虚耗太大、又受了些许惊吓,太会导致昏迷,待我开几服药给小姐吃了便好。”
“虚耗太大?”萧奈何抓住了关键,“姽娥姑娘并没有做什么啊,怎么会虚耗太大呢?”
孟云竹心下了然。便打发下人送走大夫。
只怕是那内功心法起了效用,所以今日才能护下姽娥。
只是这丫头毕竟没有学过系统的武学,只怕身子吃不消啊……
孟云竹暗自发愁:时日将近,如若不让姽娥这丫头学会自保,以后可改如何是好?
阳初楼里,正是百花盛开的好时候。男子坐在藤椅上看书,显得悠然自乐。
“女鬼?”男子笑得一脸出尘,很是开心,“哪里有什么女鬼,奈何你又乱说。”
萧奈何一抿嘴,对自家哥哥的逍遥很是不满:“是不是女鬼倒不一定,可是却真的出事了!”
——啪。男子笑着合上了书:“出事了?那我又能帮上什么呢?我不过是个江湖闲散人罢了。”
“所以老弟我亲自来求你嘛!”萧奈何狗腿的笑着,递过去一杯茶,“那个女鬼盯上了姽娥姑娘,我……”
“奈何啊,”男子笑得荡漾,一张同样令人神共愤的脸更添几分仙气,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欠打,“哎呀,我们奈何也不小了嘛。”
他拍了拍奈何的头,笑得更是开心了。
不过…姽娥姑娘?国舅府的养女…
男子捏紧了手里的书,出尘的容颜上掩不住一丝怀疑:“你可知姽娥姑娘到国舅府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萧奈何摇头,想到之前墨华和孟云竹的种种掩盖,也颇为怀疑:“国舅爷和墨华公子对此绝口不提。我只知道姽娥从前是跟随一位得道高人四处云游的医女。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怕是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吧…
男子眯紧了眼睛,向来安宁美好的神色,此时竟显得有几分杀意。
他当然不可能猜到姽娥的真正身份,徐府的小姐此时早就进宫当了娘娘,又岂会怀疑到姽娥的身上?
只是世事难料,如果没有巧合,如何能构成一个故事呢?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此时正好应景。正在两兄弟洽谈甚欢时,阁楼下一阵喧闹。
“绿珠,你要是不跟我走,以后的日子会更难熬的。”看男子着装似乎是宫中的侍卫,而被称作水绿的女子正是一名不到双十的少女。
这是唱的哪一出?
萧奈何懒得去管,扯到皇宫内部的事,他一个高官子弟插手难免招致祸端。
如今朝堂暗潮汹涌,宫里的几位娘娘们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谁知道这个绿珠,是不是和宫里的哪位娘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当然,这里的‘不清不楚的关系’绝对非常的纯洁!请大家相信笔者的节操!
蕾丝在古代是不会出现的!
所以说呢,对于现在的萧奈何来说是:与其逞英雄,倒不如袖手旁观。
反观旁边的萧阳初倒是一脸兴味,仿佛看好戏的模样。
对于萧阳初来说,救人倒无所谓,重要的是从这些事端里能不能找出有意思的信息。
人在江湖上,无论是什么信息,总有用上的时候。
萧阳初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颇为悠闲。
“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帮我转告那位,她做过的一切我都不会透露出去,只盼望她能让我过自在的日子。”绿珠冷漠地冲那侍卫摇头。
侍卫正欲发难,绿珠却忽的抬头望向阳初楼,心念一动。
萧阳初嘴角笑意更甚,想逃到这来?
有意思。既然你想来,我岂有不收的道理?
绿珠驱动轻功,飞身上了阁楼,侍卫正欲往上追,却看到楼上豁然“阳初楼”三个大字,不由一惊。
要知道萧阳初的名头响遍整个江湖,纵使他们是大内侍卫,毕竟以前也是跑过江湖的人。自然知道这位阳初公子的功力不是他们可以企及的。
阳初在阁楼上清浅地笑:“诸位若想上我这小楼一叙,轻便。”
袍袖轻挥,做出欢迎的姿态。
侍卫虽感到灰头土脸,但也不得不明哲保身:“楼上的女子牵扯到皇宫内部的事,望阳初公子好自为之。在下告辞。”
阳初乐呵呵地送走了这几个条子,才回头看向飞身上楼的女子。
“姑娘身手真好!我这阳初楼也挺高的呢,”无视自家弟弟额头上的一排黑线,阳初笑得一派大气浑然天成,“我倒没想过飞上来。今天看姑娘这样,还真挺方便的呢!”
哥哥……你的黑风阵阵又来了。
萧奈何情不自禁地扶额感叹。
躲在阁楼内的绿珠探出了身子,颇为抱歉的冲阳初一福身:“多谢阳初公子救命之恩。”
萧阳初打量着眼前少女,面容清丽之余更是年少。
看那侍卫对她言辞放的较为尊重,似乎她在宫里的地位还颇高。
小小年纪,在宫中又占有一席之地,长得又颇有姿色,何必要逃出宫来?
更重要的是,既然是宫里的人,又为何会认得阳初楼?又为何会笃定他会出手救她?
眼前这个叫做绿珠的少女未免疑点太多。
绿珠抬起头,瞥向萧奈何的一瞬间却失了神:“你…萧公子?!”
萧奈何本以为是被他容貌倾倒的女子,不料绿珠竟唤出他的姓氏,不由得一愣。
折扇一开,心下想着并没有认识过宫里的宫女,这个绿珠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似乎看出两人的满腹疑惑,绿珠开始为他们俩解释:
原来这个绿珠是当今昭贵妃身边的得力宫女,昭贵妃总是把宫外的差事交给绿珠,常常在宫外跑腿的她混得久了,也就知晓了阳初公子这一位大人物。
至于萧奈何,绿珠曾在皇宫设宴时匆匆瞥见一次,看过一眼就未曾忘怀。分明是男子,却容颜妖艳美丽至极。令绿珠见之不忘。
“可是…”萧阳初笑得可亲,“刚刚见姑娘运起轻功…”
绿珠笑得凄然,眼前男子虽然出尘傲视,对自己却格外戒备。
连世上最像神仙的阳初公子都要怀疑她,也难怪贵妃娘娘对她时时试探。
看来自己长得真的很像奸细啊。
不免苦笑起来。可笑自己孤苦无依,看来非得把自己从前的伤心事重新提起不可了。
“入宫前,我是个孤儿,被一个自称紫陌的人救下。那人授我武功,教我读书识字。而后却把我送入了皇宫。”
……
萧奈何和萧阳初心下都有些不好受。
一个孤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却被再次抛弃,这样的滋味真不知道如何熬得过来。只是绿珠这个人疑点太多,却又不知道她说的是否属实…
“我信你。”
短短三字,虽语调温和,在绿珠听来却铿锵有力。
阳初面带笑容,阁楼上百花盛开簇拥着他。一时间,恍若谪仙。
“为…为什么?”绿珠有些发愣,只呆呆的看着他。
不仅是绿珠,就连萧奈何也发傻。
据他的了解,兄长虽然心地善良但绝不是等闲之辈,心机之深更是令他望尘莫及。
这时却如此轻易的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危险女子说出“信”这个字?!
难道,难道兄长这是想套绿珠的话?可是观察他的神色又不像是假的。
兄长…兄长你怎么了?!
振作一点啊兄长!
萧奈何捶胸顿足大呼失败!
“你眼底透露的愁绪不会说假话。”阳初重新坐回藤椅,拿起书看了起来,“我这有几间空房,姑娘挑一个住下吧。放心吧,我相信你呆在这是最安全的。”
“可是我在这,一定会连累公子你,我只是一个想要平凡生活的宫女罢了…而公子你却是…”
“不必多言。”男子摇了摇手里的书。语气温和依旧,却莫名地让她想要服从。
少女冲他颔首。
待绿珠离开,萧奈何犹豫了一会儿。
阳初笑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萧奈何大叹一口气,难免将满腹疑惑一吐为快。
“奈何啊,你在宫廷间斗的久了,只怕早就忘却了世间真情。”
“这人世间,终究是好人多过坏人的。”
“你看她的双眼澄澈,眉间更是透露一股纯净气息。那并不是一个心机深重之人会有的。”
“兄长深知,在你眼里的来历不明之人都要经过彻查才能完全放心。既然如此,不如你就好好放手查查这个叫做绿珠的宫女。”
一席话说得萧奈何南北不知。而藤椅上男子高深莫测的神情更是让他觉得糊涂。
罢了,既然兄长让他查,他查就是了。
“女鬼的事,希望兄长留心一下。”
说罢萧奈何作揖,离开了这阳初楼。
只是萧阳初说的那几句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回响着。惹得他静不下心。
罢了,过几日进趟宫打听一下。正好这几日也颇有些想堂姐了。
说起萧奈何的堂姐,倒也真是个苦命人。明明一代闺秀,却被家族所累,送进宫中。自从被封为充仪后就再未受到过皇上的召见。
只是待在宫里日子苦闷,颇为难熬。
幸而有萧奈何这个堂弟常来看望,倒也不至于心寒。
不过也正因为牺牲品甚多,所以萧家才能占有这样的地位。
除了蒸蒸日上的徐家之外,萧家无疑是最有权势的。
国舅爷却是出了名的懒,朝堂之事向来极少插手。
不过众所周知的是,国舅爷向来与徐家来往甚密,两家的家长更是多年相交的老朋友了。
所幸萧家与国舅爷交好,一下子这徐、萧两家就形成了极好的平衡。
所以朝堂上向来并没有因为争权夺势而发生过大事。
那么,则更显得近来朝堂上的种种现象匪夷所思。比如原本关系良好的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突然闹僵,比如国舅爷本来一直标榜着从不翘掉早朝的美德不见了……
连这唯一在朝野上的美德都不见了……
想得有些多了,萧奈何叹气。
这么多事情!全都理不清头绪啊……什么时候才能清净下来呢!
亭鱼又要召见姽娥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姽娥、墨华、奈何三人组有些发愁。
既然图纸和香粉已经无法满足她,下一步会变成什么?
要她入宫?还是…干脆让她想办法把昭贵妃除掉?
以亭鱼的争强好胜,确实能做得出来。
可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姽娥忍不住地叹气。墨华和奈何在一旁看着也未免有些于心不忍。
想要出言宽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颇为无措。
“不用担心,”姽娥看他的模样,知道他也难免害怕,“先看看亭鱼想做什么。”
——该死的!墨华握紧了拳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除掉这个叫亭鱼的婢女!
也省得现在的诸多烦恼!
宫内一如既往华丽,眼前女子也一如既往珠光宝气。
姽娥打量着她,未免有些不解,看来亭鱼并没有失宠啊,那又为什么这么急着召见自己?
“姽娥,我这次有一事相求。”
“娘娘请讲。”一事相求?你还用求我吗?姽娥笑得有几分受宠若惊。
该不会要把我拆了卖了吧?……
姽娥贼兮兮地腹诽。
各位看到没有,这就是老威胁别人的后遗症。
姽娥紧张地盯着亭鱼的嘴,生怕她吐出“把你的肾给我吧”之类的惊世骇俗之语。
亭鱼被她那眼神看的莫名其妙,急慌慌地把意图说了出来:
——“昭贵妃的一位宫女失踪了,而据我所知,这位宫女正是被昭贵妃重用的人。现在我怀疑这个宫女流落在宫外,我想拜托你,把她找回来。”
姽娥恍然大悟,捣蒜似的点头应允。
好说好说,不要肾就行!
“这个宫女,名唤绿珠。”
门外的萧奈何,双眼陡然瞪大。
——勤妃娘娘是怎么知道绿珠的!
虽然心下疑惑,却还是走了进去。抬眼一望,不是姽娥又是谁?
“姽娥?”萧奈何装的颇为惊讶。
姽娥貌似也是一惊,心念一转,朝亭鱼微微一眨眼,亭鱼立刻会意。
“是本宫叫姽娥姑娘进来的,早前听说姽娥姑娘以前是位医女,所以就来和她聊一聊用药之事。本宫想着最近皇上的身子欠佳,想为皇上补补身子。”
“那娘娘何必不去找御医商量着?一进娘娘宫门却看到了熟人,当真吓坏了奈何。”
萧奈何何尝没有看到姽娥使的眼色?只是有些事他目前还不宜捅破。
就算姽娥有事瞒着他,也绝对不会和勤妃同流合污。
以姽娥的心性,定是有万不得已的事才会欺瞒他。
勤妃笑得美艳非常:“萧公子来我这,想必是为了萧充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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