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颂延等香芹退开后,上前扒开小龚爷的眼皮,仔细看了看他的双眼,“还好,他的眼睛没有太红,入眼的石灰应该不是太多。喜儿,你去捡几味药给他敷一敷,包一个晚上看看,他的视力应该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安意听话地去捡了几味明目外用的药,捣碎,磨成粉,用水合成药泥,用布包好,敷在小龚爷的眼睛上。
韩颂延将熬好的补血疗伤药灌进小龚爷的嘴里,小龚爷还知道吞咽,一碗药很快喝完。
韩颂延放下碗,道:“喜儿,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他就留在这里。”
安意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小龚爷,道:“让韩六送我回去就行了,他的伤这么重,你还是留下来看着他比较好。”
韩颂延想了一下,道:“韩六,你一定要把安姑娘安全的送回去,知不知道?”
“四少爷放心,小的一定把安姑娘送到安少爷面前。”韩六道。
安意带着香芹,随韩六出门,离开了济怀堂。
在马车上,安意严肃地告诫香芹,“今天晚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要告诉任何人。”
“奴婢知道。”
回到家中,安意只说了去胡宅,给胡秦氏看病的事,对路上救小龚爷的事绝口不提。
安意回来了,罗氏和安康就放心了,只有安清和对韩颂延没有亲自送安意回来,有些不快,“怎么可以让车夫送喜儿回来?”
“四少爷一向懂礼,他没送喜儿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罗氏对韩颂延的印象非常好,帮着他说话。
“来了个急症病人,四少爷走不开。”安意掩嘴打了个呵欠。
“我就说嘛,四少爷不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人。”罗氏笑道。
安清和看了看罗氏,又看了看安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喜儿啊,累了,就回房歇着去吧!”
安家兄妹离开井篱园,各自回房歇息。
安意躺在床上,没去想小龚爷得罪了什么人,而是在想,为什么小龚爷每次受伤都会遇到她?难道她学医术就是为了给他治病疗伤的吗?
安意没有在这两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就沉沉睡去。
另一边安氏夫妇洗洗也上了床睡觉,安清和搂着罗氏问道:“喜儿明年就及笄了,我们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家世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疼喜儿就好。”罗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坐了起来,“清和哥,你是不是有了合适的人家了?”
“你爬起来做什么?等下冷到。”安清和重新把罗氏拉回怀里,“你觉得韩四少爷怎么样?”
“四少爷?”罗氏沉吟片刻,“四少爷比喜儿大了有七八岁,这岁数是不是大得太多了点?”
“大些好,知道疼人。我刚才说他不送喜儿回来,喜儿就帮着他说话,既然喜儿愿意,我们就不要拦着了。喜儿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她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们不能再让她吃苦了。”
罗氏想了一下,道:“四少爷今年二十一二岁,他的祖父前两年过世了,他一直都在守孝,不知道他之前有没有订亲?”
“伯宁和他交好,让伯宁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罗氏撇嘴,“哪有女家主动去问这事的?”
“不直接问,让伯宁旁敲侧击的打听,要是他没有订亲,也愿意娶喜儿,就把这事定下来,等喜儿十八岁就出嫁。”安清和自认为安意是喜欢韩颂延的。
“还要等四五年,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等?”罗氏担忧地皱眉道。
“他要是愿意订亲,那肯定就愿意等。”安清和笃定地道。
“他愿意等,他家长辈只怕不愿意。”罗氏忧心未解。
“这个到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个从二品官,韩家的大爷如今丁忧在家,结亲一事,他肯定愿意。别说等四五年,就是等上七八年,他也是愿意的。”安清和自信地笑道。
“喜儿的事你到是想好了,柱子的事呢?柱子也有十九岁了,也该把亲事定下来了。”
“伯宁的亲事,我心里有数,你别心急,就等着喝媳妇茶吧。”安清和笑眯眯地道。
“是哪家的姑娘?人长得怎么样?品性如何?”罗氏心急地追问道。
“很晚了,睡觉,明天有朝会。”安清和闭上眼睛装睡。
罗氏气恼地伸手拍打了他一下,却乖乖的没有追问,细心地掖好被子。
安清和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躺在怀里的罗氏,凑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次日,天刚亮,小龚爷就清醒过来,伸手把敷在眼睛上的药包扯了下来,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坐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目露疑色,这是哪里?喜儿在哪里?是他的错觉,喜儿并没有出现?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小龚爷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窜到门边,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因为疼痛,嘴唇微微颤抖。
“吱”的一声,门推开了,韩颂延端着碗药走了进来,小龚爷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龚爷,我是喜儿的朋友,我姓韩,是这家济怀堂的郎中。”韩颂延镇定地表明身份。
小龚爷没有把手松开,紧紧地掐着韩颂延的脖子,沉声问道:“喜儿在哪里?”
韩颂延被他掐的呼吸困难,“喜儿回家了,这里是济怀堂的后院,她不方便住在这里。”
“我要见喜儿。”小龚爷不看到安意,不放心。
“我会让人去接喜儿过来,你先喝药,你伤的很重,不适宜下床走动。”韩颂延性情温和,没有因为小龚爷对他的怀疑而动怒生气。
“这是什么药?”小龚爷警惕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对韩颂延这个陌生人,他不信任。
“这是补血疗伤的中药,昨夜你已喝过两碗。”韩颂延看着小龚爷,“我若要害你的话,昨晚就不会帮着喜儿救你了。”
“喜儿的大名叫什么?她家里有几口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小龚爷的疑心不会轻易消除。
“喜儿的大名叫安意,她家里五口人,父亲安清和是镇军大将军,母亲罗氏,大哥安康,二哥安健。进京之前,她家住在零陵县井塘村。”韩颂延为消除他的戒心,老实回答,连他没问的也回答了。
“井塘村有个郎中叫什么名字?他与喜儿是什么关系?”小龚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喜儿是卢郎中的徒弟。”
小龚爷眼中疑色稍减,松开了手,接过碗,先抿了一小口,苦涩的滋味在口腔蔓延,看了韩颂延一眼,咬咬牙,只能赌一把,将药一饮而尽,待苦味稍退,“我要见喜儿。”
韩颂延揉了揉脖子,扯好衣领,掩盖住脖子上的指痕,这人伤这么重,手劲还这么大,要是没受伤,估计会被他掐死,“我这让人去接她,你先到上床躺,你这样乱动,伤口会再次裂开的。”
小龚爷的伤口已经裂开,强忍着巨痛,抿紧双唇,缓缓走回床边,坐下,背挺得直直的,双腿微微张开,目光如炬的盯着韩颂延。
韩颂延看着以戒备姿态坐在床上的小龚爷,暗叹了一声,知道这时候给小龚爷看伤口,小龚爷一定会拒绝,只好赶紧出来,叫韩六去安家接安意过来。
韩六已经连夜修好车顶,听到吩咐立即赶车去安家接安意。安意刚好带着香芹,要去济怀堂。
安意知道小龚爷的疑心重,不会轻易相信韩颂延,怕他万一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那些追杀他的人,会给济怀堂带来祸事,上了马车,直奔济怀堂后院。
韩颂延站在门外,看到安意,上前迎了几步,“喜儿,他一醒来,就要见你。”
“他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吧?”安意问道。
“没有。”韩颂延隐瞒了小龚爷掐他脖子的事。
安意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我是喜儿,我现在进来了。”
小龚爷坐在床上,等了一个多时辰,精力和体力都到了极限,看到走进来的安意,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绽放,人就向后倒了下去。
安意看到再次陷入昏迷的小龚爷,无奈的叹气,认命的上前解开他的衣裳,包扎伤口的布条上全是血,不止右腰上的伤口裂开了,胸口、背上、手臂的伤口全裂开了,再看裤子上也有血,皱眉,这人做什么了?跟人打架了吗?
韩颂延拿来了金创药和干净的布条,安意退了出去,韩颂延再次给小龚爷上药包扎,换上干净的中衣。他没有小龚爷高,他的衣裳穿在小龚爷身上有一点短。
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午时正。
韩颂延又给小龚爷灌了一大碗药粥进去,安意吃过午饭,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到房间,“四少爷,他住在这里不太方便,还是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让他住下养伤比较好。”
虽然韩颂延接管济怀堂后,就在前后院中间砌了一堵墙隔开,有时候制药晚了,就会住在后院。把门锁上,前院的人就不能进到后院来,可是门不能一直锁着,小龚爷住一天半天的,不会被人发现,但是住的时间久了,难免会引起人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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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每次下暴雨,引起积水,我就会抱怨那个修了十几年,还没修的下水道工程,深深怀疑那是百年工程,眼看着家近在咫尺,却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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