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儿呼啸而来,墨清瑜不自禁的颤了颤身子,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可身子却是站的笔直,并没有因为这恶劣的天气而动摇半分。
前面的木门依旧紧紧的闭着,环儿和刘大汉在一旁伺候着,可也架不住这忽变的天气,冻得直跺脚,刘大汉心疼妹妹,把自己身上的厚袄子解下,披在她的身上,自己反倒穿着单薄的衣裳站着风雪里。墨清瑜看着有些不忍心,招手让环儿过来,解下她身上的衣服,扔给刘大汉,一把将环儿拉近自己的披风里遮住,依偎着取暖。
环儿大惊,连忙要推脱,“小姐,这怎么使得!奴婢下贱的身子,可不要脏了小姐!奴婢不冷的,不冷的!”
话还没说全,就先打了个喷嚏,环儿有些臊得慌,墨清瑜直皱眉,“这会子没得说这些话,你们也都是为了我办事,才会在这里受冻,说到底,是我的不是。再说了,主仆一体,你说你是下贱的奴才,那身为主子的我,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你这是在骂我呢!”
“奴婢不敢!奴婢……”
“好了好了,逗你玩儿的!”见环儿当真了,就要赌咒发誓了,墨清瑜急忙打断她的话,“你哥哥虽是男子,可这么冷的天,也是要冻坏人的。我这披风,是上好的缎子做的,又大又暖和,咱俩依在一起,也正巧可以取暖,何必累的你哥哥受冻。一块儿说说话,这时间也过去的快些不是!”
环儿重重的点头,一回头瞧见哥哥穿上了袄子,脸色也不似刚才的青紫,心下也安了。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墨清瑜的脸色已经显了紫色,自膝盖以上,也已经僵硬的不能动弹了,再厚实的披风也冷的跟个冰疙瘩似的,环儿在一旁急的跳脚,想和刘大汉就这么强硬的架着墨清瑜离开,墨清瑜又怎么也不让,实在没法子,只能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又是呵气,又是搓手取暖的。
“小姐,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啊!”环儿还是极力的想要劝墨清瑜回去,万一她出了事,她便是有十条命,也抵偿不了!“今儿实在是太冷了,要不,咱们先回去,等哪儿日天气好点了,咱们再来。您若是冻出个什么好歹来,奴婢可就罪该万死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求不得那位老人家去侯府诊症,断不能离开。”墨清瑜虽然也冷的很,却丝毫没有动摇的她的决心,“求医讲究的是诚心,只要我的诚心到了,我相信,老人家一定会出来见我的。再者说了,老人家医术了得,独一无二,医德必然也是举世无双的,若然他知道,宸表哥正值年少,却因为无人可医,而浪费大好时光,瘫痪在床,必然也是不忍的。悬壶济世是医者之本分,救人一命更是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替朝廷天下,救下一位栋梁之才,更是天大的功德,如此浅显的道理,老人家又岂会不懂,不会是在考验我的诚意罢了!”
墨清瑜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环儿愣是一句没听懂,只能傻傻的望着她,可原本紧闭着的木门却是打开了,那位老人家立在门前,别有意味的笑了笑,随即又进去了,只是那门,却没有再关上。
环儿却是机灵了,瞧着老人家留着门,可不就是让他们进去的意思吗?当下大喜,忙招呼了刘大汉,一齐扶着墨清瑜进门。
老人的房子很是简单,一张床、一处桌椅,一处书柜,再无其他的东西,房子也只是简单的式样,没有名贵的木材,却异常的暖和,刚一进门,墨清瑜就明显的感到一股热气迎面而来,暖和了僵硬的身子。
虽是客居,可环儿一心念着墨清瑜,进了屋之后,也没有十分的客气,急忙替她倒了杯热茶,替她暖身子,“小姐快喝!瞧您,脸色都已经紫了,若是被太太知道了,奴婢可就……”
“好了!”墨清瑜皱着眉,轻声喝止了环儿,让她不要说了,随即又望向那位老人,浅浅的笑着,“清瑜多谢老人家相助,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免贵姓黄,单名一个术字。”黄术不慌不忙的坐下,凉凉的开口,“我本不愿出手,只是不想明日门口出现了三个死人,遭了晦气!”
黄术言谈之间锋利凉薄,墨清瑜一惊,却又很快恢复了镇静的神色,“小女子此次前来,着实是有一件事想求老人家,还请老人家帮帮我家表哥。”
“小老儿只是一介平头百姓,此生不会涉足侯门公府,这个规矩,不会破!”
墨清瑜倒是不曾想,这老头竟然有这般古怪的规矩,是他真心不愿意去,还是有意要为难于她呢?不过,她刚才在门外只是站了那么一小会儿,他便心软的放她进来,想来,只要她真心恳求,他说不定也会改变想法,出手帮她呢!
可黄术像是知道了墨清瑜的心思一般,在她还未开口之前,便凉凉道,“别动你那些歪门邪道的小心思,我知道你刚才看见了我,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你说的很对,悬壶济世是医者的本分,但是,我有我的规矩,这是谁都不能破坏的。”
墨清瑜语滞,她还未开口便被堵住了退路。刚才她和环儿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确实瞄见了木门外闪过一丝衣摆,心下猜到了是他躲在门后看她,所以才义正言辞的说那一番话,希望可以打动他。却不曾想,他既然听到了,也必然看见了她的小心思。
她来之前是猜想过,有如此高超的本领,却甘于平淡,隐居在荒山野岭之中,必然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古怪性情,可她却没想到会这么怪,竟然不肯踏入侯门公府半步,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若是了解这其中的缘由,对症下药,是否会有着别样的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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