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研读了一下这篇《妙笔鬼才篇》,沈淇发觉自己还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上面的一行行玄奇金色文字非常高深。
不过他也不着急现在修炼,所以长呼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珊妹,你以后也要每日给河神像上香。”
沈淇对着身边的邹曼珊嘱咐一声,心里在想着要回家一趟,毕竟自己杀了县令的儿子,独自在家的沈锄不知道有没有受到牵连。
“淇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邹曼珊看着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跑出去继续清洗那些床单被褥,今晚他们要睡在这里。这小姑娘想着要与沈淇共处一室,变得又羞又怯,但又忍不住在河边掩嘴偷笑。
沈淇眼下给沈秦氏报了仇,但却真的丧失了参加县试的机会,想那张尧文不可能还让他参加补试。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回去看看,老父的安危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就在沈锄这般偷偷跑回去后,县令府里的张尧文悲痛欲绝,他连儿子的尸骨都认不出了,因为沈淇的笔力太强,直接将张元烧成了渣。
“老爷,节哀顺变,谁都没想到那沈淇竟是一位鬼才。”
在县衙内部,师爷王怀瑞正在安抚丧子的张尧文,他原本以为弄死沈淇便是会避开死劫,却没料到正是此举将张元逼上死路的,若是他们不对沈淇下毒手,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的。
“王师爷莫要再开导本官,吩咐你四处张贴通缉令的事情可办好了?”
张尧文冷冷的询问王怀瑞,这个请来的师爷自然不敢在此事上怠慢,县城内外早已经贴满了画有沈淇画像的通缉令,连附近的村落里也有。
“老爷请放心,此事已然办好,一有消息马上会送到县衙。”
听完这话,张尧文心里生恨,他虽然没有见过沈淇,但现在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碎尸万段。
张尧文的恨意在脸上暴露出来,王怀瑞低头不语,只等他让自己离开。
如此过去了一会,心烦意乱的张尧文摆手道:
“没你事了,下去吧。”
得到许可,王怀瑞松了口气,告退之后快步离开了这间厅堂。
此后张尧文又来到了那间养小鬼的房屋,仆人送过来一碗新鲜的蛇血后,他在昏暗的环境里献上鲜血,口中忐忑道:
“献上一碗鲜血,望大人指明近期吉凶。”
当碗中的鲜血消减大半后,那尊小小的泥像口中流出一点血迹,阴森的孩童笑声又响了起来。
张尧文闻言集中注意力聆听,想要知道从张元死后自己还顺不顺利,但是那小鬼口中传出的话语让他大惊失色:
“咯咯,死劫,死劫,死劫……”
听着与上次一模一样的凶言,张尧文呆住了,他紧紧抓住香案的边角,心里暗道:难道我也要死在那小子手里?
片刻后,张尧文还以为是小鬼说错了,壮着胆子有小心问道:
“敢问大人,为何这凶言与上次一样,是不是您说错了?”
话音落下,那泥像小鬼怒吼一声,骇人的叫声吓得张尧文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这间房屋。通常养小鬼,一天只能问一个问题,否则会激怒小鬼。
“咯咯……”
等到张尧文跑开,忽然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童小鬼出现在香案上,他手中抱着一个绣球,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张尧文跑回自己的书房,心口砰砰乱跳,他算是肯定了,沈淇对自己的威胁还未结束,所以他一定要杀了沈淇。
此时的天色已经到了下午,沈淇从森林里离开,最后留意到那条巴桐河左拐右拐流到了安溪县,但这里的河域已经不属于水磨子管辖了。
在他小心的来到县城郊外之后,从路旁的一棵大树上看到了一张通缉令,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悬赏五十两白银,但这画像显老,颇丑,几乎与沈淇没有相似之处。这画像是王怀瑞故意画成这样的,算是放沈淇一条生路吧。
“画成这样还想找到我?”
沈淇盯着通缉令看了半晌,发现字迹间有熟悉的笔力微光浮现,确认是由王怀瑞写的。他知道这是王怀瑞在帮自己,心里还真是有些感谢他。
沈淇现在没有着急往家里赶,一直等到天黑才起身潜了回去。他知道自家附近肯定有县衙的人在暗中监视,要是自己贸然闯进去肯定会马上被张尧文知道,所以他转而从后山拐到了村中的一间大宅外面。
这大宅比较气派,是李光地家,沈淇潜伏在外面的花丛里,偷望着对面亮着烛光的窗户,那李光地正站立在窗前摇光晃脑的背书。
“咚!”
沈淇看准那扇窗户,捡起一块小石子丢了过去,只听到一声轻响,小石子越过窗户,准确落在了书桌上,旁边的李光地顿时被吸引住了。
他与沈淇从小一起长大,疑惑的看向外面,心里莫名想到是不是沈淇在外面。
自小就极聪明的李光地于是放下书籍,走到漆黑的外面,一番寻找,刚好在花丛之中看到了一双亮着精芒的眼瞳。
“光地别出声,是我!”
沈淇看到他惊讶无比,急忙小声的叫了一句,李光地反应极快,立刻是屏住了嘴巴。他用眼神示意沈淇跟着自己,两者一前一后的去往了稍远处的一间茅草房。
躲在里面后,李光地拿出火折子,看到沈淇真的是大变样,身躯间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沈淇,你杀了张元是大好事,大家暗地里都是拍手称快。”
两位儿时的好友相见,气氛却显得很紧张,李光地愣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沈淇闻言,不知道该是喜是忧,而后急忙让李光地给沈锄带句话:
“光地,我此行是希望你给我爹带句话,就说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这要求李光地自是直接答应下来,他一手拍在沈淇的肩膀上道:
“我会转告的,你自己要小心。”
“嗯,情况紧迫,我先走了。”
说完最重要的话,沈淇就想着偷偷离开,巴桐河边只有邹曼珊一个姑娘住着,他不怎么放心。
看着沈淇将要打开茅草房的大门,李光地一激动,喊住他道:
“沈淇,过段时间知府大人下来巡视,指明要见我这个案首,到时候我会看准时机向知府大人禀明冤情,希望他能够还你清白之身。”
这可是大好事,沈淇心里感动,但却是知道李光地为此要承担极大的风险,万一不成,他即将到手的童生身份可能就没了。
“你最好不要这样,我杀了张元,与张尧文结下的是死仇,说不定他们官官相护,让你受到牵连就不好了。”
细微的火光下,沈淇转过身来凝望着李光地,将他的好意铭记于心,眼睛里涌上了一层水泽。
当气氛又是死寂起来后,沈淇一手拉开茅草房的大门,开玩笑似的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光地,你好好读书,将来做了更大的官就可以为我翻案了!”
这话出口,沈淇凭借笔力二段的实力,飞速的消失在了黑暗里,他的身体因为练出笔力强化了很多。
茅草房里的李光地呆呆看着沈淇消失的方向,茫茫黑暗里,不知道他的未来在何处。
你放心,若我将来位居高位,一定会杀尽天下贪官,替你们这样的蒙冤者翻案!
一个人在这里面待了一会,李光地最后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做个好官。
他重新回到书房读书的时候,身体更加敏捷的沈淇已经远离了村落,不多时进入了一片森林里。
不过在他以为安全脱身之时,县令府里的张尧文请来一位擅长测算的老先生,他六七十岁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罗盘,人称追魂老鬼,可千里追踪人的下落。
“老鬼先生,好些时日没见,本官又要麻烦你了。”
张尧文看到追魂老鬼,强装出一点笑容,每次见他,张尧文的目光都会忍不住偷看几眼他手中的罗盘,好像与普通的罗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张县令客气了,快快告之那人的生辰八字,我这就来确认他的位置。”
追魂老鬼平日里为高官富商测算各种事宜,收入颇丰,他自己也拥有笔力一段的本事。
张尧文闻言将一张白纸递了过去,上面是沈淇的生辰八字,这在县衙的户籍记载上可以找到。
追魂老鬼当即是将大大的罗盘放在了桌面上,按照沈淇的生辰八字快速的在罗盘上拨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万分认真。
“轰!”
突然之间,旁边的张尧文看着追魂老鬼的手指停下,罗盘之上迸射出了一束光芒,然后拿光芒散开,一个个奇怪的旋转黑字出现在了里面。
这些黑字看起来杂乱无章,外行人只会一头雾水,但是追魂老鬼的眼瞳精芒闪烁,对这些黑字的运转代表什么熟悉得很。
此后,追魂老鬼的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毛笔,他陡然点出笔杆,蘸满墨汁的笔尖在升起的光芒里迅速划动,两个苍劲有力的大黑字出现了。
沈淇!
这两字便是沈淇的名字,一出现便是奇怪的散发强烈的反抗力,桌面上的罗盘不停晃动着。好在这震动没有干预到追魂老鬼,他收回毛笔,紧紧盯着光芒里的“沈淇”二字,还未干的墨迹怦然爆炸,溅出了少量的黑色汁液。
追魂老鬼的脸上沾住了几滴墨汁,张尧文则被吓了一跳,整洁的官服上有几滴墨汁像血液一样晕开了。
“如何?”
张尧文恢复镇定后紧张的问了一声,追魂老鬼怔了片刻,用一根干枯的手指指着罗盘上的光束道:
“自己看。”
张尧文赶紧凑进一步,努力辨认后,才在光芒里的混乱黑字间看到了三个刚刚组合在一起的熟悉名字:
巴桐河!
这巴桐河周边虽然已经没有人住居,但是在县衙还有记录,张尧文没想到沈淇会躲在那里,露出一个恶毒的表情后,决定连夜追杀他,以免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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