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厨娘准备的丰盛午餐,似乎引不起梅娜更多食欲。
餐桌上,梅娜忍不住探问了放克与庞德两人的关系,听到放克傻笑说出他们前阵子已经结户的消息后,梅娜脸上有了一瞬间惊愕,随即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给出了恭喜。只要多看一眼,并不难发现梅娜眼底对放克的失望与埋怨;就好像放克背叛了对她的感情一般。
庞德在心底挑眉,这时把眼前一盘肋排肉推往还在傻笑的放克,要他帮忙把骨头剔去。放克没有迟疑地接过;在野外他经常负责这种工作,于是勤快地将肋排熟练切成一口大小,顺带还看看桌上有没有其他需要自己服务的地方。
梅娜见自己竟完全被忽略,怔愣了一会儿,随后视线略过庞德身上,才发现庞德竟似微笑地盯著自己许久,梅娜突地有些发冷,强笑了几声,「我、我就说吧,放克他、挺会照顾人的...」
「放克什么性子,我们都很清楚,」庞德笑笑,状似关怀地说,「不过梅娜小姐的胃口似乎不佳,是有什么『原因』?还是眼前这些不合口味?要不,我请厨娘准备一些北方菜?这些天,她也为放克做过的。」
庞德连续三个问句,让梅娜赶紧摇摇头,「不不不,非常美味,谢谢庞、庞德阁下的招待。」就怕庞德不相信似的,抓起桌上的汤匙,赶紧地舀了口汤入喉。
见梅娜老实多了,庞德笑容下的冷意才逐渐淡去,看了眼一旁的放克;他正应付著打滚讨肉吃的毛团,只要梅娜没让放克不痛快,他会尽量对她礼貌的。
不过,不得不说,庞德还是有些低估了梅娜的战斗力。在梅娜柔弱的外表下,确实带了些北方人的固执。就见几人平静地用了一阵,梅娜似乎挺过了震惊,重新调整战略,又开始在餐桌上带起话题。
这次,她挑的是她与放克小时候发生的趣事,说要与庞德分享。
依照梅娜的说法,由于她只有阿爹,而放克兄弟的父母早亡,所以他们三个小孩儿经常处在一块。芬里大放克五岁,算是把放克带大的大哥。梅娜则是大了放克两岁,但个子却是全村最矮的,小时候不怎么漂亮,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那时,她就会来找兄弟俩玩儿。
芬里从小就很聪明、反应快、但脾气暴躁。相反,放克就憨直许多,但可能是给芬里磨的,有一副不怕打骂的好性子。三人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她就像两人的小妹一样。所以她与放克,都非常喜欢大哥芬里。
梅娜说的逗趣,从一开始就没意识到梅娜古怪的放克,也是满心怀念。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融洽愉快,只有庞德嚼著肉排,暗自想著梅娜这两三句话的时间,竟就能把自己『疑情别恋』这事,淡化成手足亲情的孺慕,接下来,岂不是...
果真就听梅娜说了一个段落后,弯著眼睛对放克笑说,「现在我们离开俩北方竟能这样碰到,真是太好了,以后,只要一想起北方的家,我还能来找你说说话、解解闷,对么?」
放克挺讶异地问,「你以后都不回北方了吗?」
梅娜一顿,瞄了眼庞德后反问放克,「你还会回去?」
放克眼巴巴地看向庞德,庞德耸耸肩,「我们总会回去一趟。若住的惯,就待的久些。」
放克双眼发亮,大大点头,「住不惯,我们就回南方,我无所谓的。」
庞德笑笑,接著问,「不知梅娜小姐与您的老师是住哪个城市?也许以后路过时,有机会登门拜访。」
这么一说,主被动就与梅娜刚刚说的反了过来。面对笑眯眯的庞德,梅娜莫名地又有些紧张,「我、我们是从卢尔城来的,距离这里不远的。」
「卢尔?」庞德转头看向放克,「你知道?」
这么问是庞德对帝国的地理真不熟,可心里被这里的豪华给震住的梅娜听起来,庞德就像嫌弃著卢尔城过于偏僻而不曾听闻。
「卢尔喔,」放克补上资讯,「约末是这儿往西南大约两百里左右的小镇,在方索的附近。」
梅娜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们住哪儿呢?」
放克才要回答,这时门铃竟是响了起来。
由于厨娘忙完后已早早离开,放克于是起身应门。庞德并不特别想回答梅娜的问题,这时也欠了欠身,跟著放克前去看看是谁拜访。
来人是自从大赛开始后、总是忙得团团转的伯格朗。
一见庞德与放克两人,伯格朗也不进门,就在门口招呼了,「嗳,庞德阁下、放克阁下,抱歉打扰,我这是特地送来邀请函的,」说完恭敬奉上一封烫金封蜡的信封。
梅娜听见门厅的动静,也好奇地从餐厅寻了出来,见到伯格朗本人后,更是微微睁大了眼。
魔药大赛开幕时,伯格朗身为协办商的代表,可是上台致过词的。加上近期波兹拍卖场的各种骚动,伯格朗现在可是在库落城中大名鼎鼎,连脾气不好的城主似乎也对伯格朗热情几分。
庞德道了声谢,接过伯格朗的邀请函,笑问,「是最后一天的比赛?」
「是的,普通席的票可是几个月前就卖完了,这特等席的位子我还是从城主那挖了两张,」伯格朗笑眯眯地说,同时眼尖地发现庞德两人身后还有一名衣衫普通的女性,「另外,信封里还有明日的配方拍卖会邀请函,我想两位阁下也该会有兴趣,就一起弄来了。」
「多谢阁下费心了,」庞德真心笑笑。要说伯格朗举一反三、办事周全的能力那真是顶尖的。
「哪里。不好意思多打扰,阁下似乎还有客人,我这就走了,」伯格朗不像平时还会多聊几句,俐落告辞,「请两位阁下明天务必来观看大赛啊。」
庞德与放克应承,并在门口送了完。而后才转身,见梅娜正站在后面瞪大著眼,心情似乎相当不平静;她正无意识地用指头儿揪住长裙,眼底有抹光芒比刚刚热烈许多,庞德有些不妙的感觉,才想招呼梅娜回到饭厅,这时才关上的门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也只有传唤的仆役是敲门的;因为他们被规定不能用门铃打扰客人。庞德与放克疑问地互看了一眼,他们并没有传唤厨娘以外的帮手,而放克人就站在门边,也没多想,就拉开了门。
门外,一名年约二十五六上下的青年,满脸胡渣,却神情焦急。
青年一见放克就指著吼,「你!!?你、就是那个北方人,对吧!?你把梅娜抓去哪了!?她人呢!?你快把她放了!!」
「啊?」放克一愣,直觉侧身让出了门口。庞德也是。
下一秒,门外的陌生男性就与厅里的梅娜面对面碰上了。
这时男性竟也不怕门边高大的放克,就想挤开人冲进屋里。庞德静观其变,没有阻止。因为那青年脸上揉合怒气与担忧的神情,配合他一跛一跛、并无遮掩的行走姿势,那股气急败坏的情绪,庞德认为相当真实。
进门后,青年劈头就骂。「笨女人!你在这做什么!?他们对你怎么了!?是不是欺负你!?别怕!!有什么告诉我!!我、我立刻找护卫长抗议去!!」
梅娜小脸上,惊讶以外竟有些慌张,「各、各雅...你怎么在这儿?」
「这该是我问的吧!?我在帐棚里等了大半天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有个相熟的老板看到你被个背著大剑的北方人拉著!!」青年披哩啪啦怒吼的同时,拉住梅娜的手臂,上下看著,「他们有对你怎么样!?啊!?你说没关系!!还是我们找护卫长说去!!走!!」
说毕青年想把梅娜扯出屋子,但梅娜按住了青年的手,安抚地说道,「我没事,各雅。这北方人是我朋友啊,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放克就是他。我、我在外头看见他,太高兴了,这一聊就忘了时间...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聊天忘了时间!!?」青年听完脸色更差,「你的蠢事还能更多吗!!亏我、亏我...」
『亏我这么担心你!!』
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从这青年身上辐射而出。
庞德于是插口道,「各雅先生,恕我这么说,你再这么骂人,接下来救人的不是你,该是我们了。梅娜小姐,这位确实是你的同伴吗?」一顿,特意补充,「别怕,你说没关系,或者我们可以找侍卫长说。」
后半句完全学了青年刚才的质疑,把青年脸色弄得一阵青一阵白,却也让他冷静许多。
梅娜僵硬地笑了笑,赶紧点头,「是的,各雅先生就是我的老、老师,」说完主动搀起青年的手臂,「我没事了,我们走了啊。真抱歉让老师这么找我,老师不是明天还要比赛么?」
随后竟是匆忙地告辞了两人,跟著这名暴躁的青年走了。
之后,放克评论道,梅娜的老师虽然没有恶意,但看著很凶啊?
庞德笑笑保证,凶归凶,他应该挺喜欢梅娜,这么为她著急。
毕竟梅娜最初叫的是「各雅」的名字,而不是之后改口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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