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啊啊啊---!」
放克感觉后脑生风,后颈上汗毛倒立,他猛地错身,背上却已传来一阵刺痛!
适才庞德喊话的当下,同样想也不想地全力冲刺,可即便法袍上附著速度附魔,未经锻鍊的身体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不过无论赶的及赶不及,最终都没有庞德能够帮的上忙得地方。
因为刚刚突地现身、意图以细剑攻击放克后心的剑士,在剑尖刚穿透放克身上的皮甲那刻,竟被从旁扑击而来的巨兽咬个正著!
顿时,剑士凄厉的惨叫声震动二人耳膜!
接下来巨兽死死咬住剑士激烈挣扎的躯体,尖牙刺进剑士的肩脘与小腹,无论剑士如何用上细剑砍劈,好似铁了心绝不松口。
放克转身,见状相当诧异,毕竟他刚刚也是攻击巨兽其中的一员,仅是出手为小兽挡上一剑。这点恩惠,纵然巨兽深具灵性,也就两不相欠,现在巨兽还帮自己护卫背后及复仇,看的放克也一愣一愣。
庞德首先看了眼放克背后的伤,是一道划过皮下几公分的伤痕,因为剑士被扑击的关系,伤痕往左长长划了一道,虽长不深,正慢慢渗出血珠。
庞德拉起衣袍的宽袖压住伤口,视线回到眼前的惨剧,「这种纹豹这么通灵性?」
放克揽过庞德让两人远远退出巨兽好几十米远,才答,「也许它正饿,跳过我,只剩他?」
庞德皱眉,「不,或许他正是毛团莫名其妙出现在小屋的原因。他有意杀你,抓了毛团让我们被巨兽追击,也是可能的。加上刚那两名同夥,若你没救上毛团,我们可能真会被巨兽追击到死。」
放克随即瞪大眼,「是这样?」
「这是个不错的伪装,借刀杀人,」庞德继续刚才的推论,「刚才的魔使跟箭手老是攻击毛团,目的在于惹怒母兽,见母兽愤怒后,立刻不见踪影。馀下剑士,任务是确认你的死亡,但由于你竟救了幼兽,母兽没有继续攻击,他不得不现身偷袭完成暗杀...」
说话同时庞德的手再压回放克背上,放克顿时一僵,庞德立刻停手,「很痛?」
「不痛,」放克摇头,却有些呐呐,「所以你觉得是他绑走小的,大的见著他才如此愤怒?」
「或许,」庞德又往放克背后再看了眼,「还在流血,等等把那盒药拿--」
话还没说完,前方竟『轰---!!』地一声巨响,配合闪光,一阵巨大的热流扑向两人站立处!
放克迅速抓过庞德,压著庞德的脑袋,伏低用后背跟双臂为庞德阻挡住冲击而来的热流与砂石。
飞沙走石的动静持续了十几秒,过后,放克放开庞德,此时空气中飘散著一阵诡异的肉香。
两人看向刚才巨兽与剑士搏斗的方向,地面竟出现了一处直径50公尺的焦黑痕迹,巨兽与剑士俱已不见,可周围却多了些焦黑的块状不明物,不是石头,竟像是被炸熟的肉块...
庞德脸色微变,顿时想起以前火拼时那些被土制炸弹炸飞的兄弟跟敌人,就见放克大喇喇地走过去,手中大剑翻动那些块状物,皱眉说,「竟是刻印魔纹,用这种东西同归于尽有什么好处?」
庞德按下心惊,走往放克身边,「刻印魔纹?那是什么。」
「是种刻印在卷轴上的魔纹阵,用魔力启动,能引发里头事先储存的魔法效果,像是爆炸或异地传送之类的。」
放克所站之处,地上有一只被炸断的手臂,断处因高热焦黑,倒是没什么血腥。
放克蹲下-身,拿过断臂的手指中紧捏的卷轴,打开看了眼,嘀咕道,「是张移传送卷轴。看来他是想炸开巨兽后逃走,可能太紧张,操作失败。」
接著庞德见放克毫不犹豫地把卷轴收进戒指,又走向不远处散落的一个小皮革腰包,打开看了眼,同样收起,视线再往周围扫了圈,似乎寻找著还有什么能捡的东西。
最后放克回过头,这才发现庞德狐疑的视线,脸上有些尴尬,搔了搔脑袋,「这、这不是偷。我们北方,死人的东西都要捡起好好利用的...我知道你们南方不习惯,但这没什么,东西又不会变坏。」
而庞德确实有些摸不清放克。刚看著他对阴谋诡计一窍不通,可是这种人死后的越货行为却熟练的紧,加上还有人想著杀他,放克到底是单纯还是不单纯...庞德忍不住问,「你没有被帝国寻缉,对吧?」
『寻缉』指的就是在逃重犯。
被帝国公布的寻缉名单,除了帝国兵团,任何一个贵族也都能用私兵逮捕上交帝国中央。
放克一呆,赶紧摇手,「没有。我就只捡死人东西而已!」
「那是惹了谁,怎么会有人刺杀?」庞德皱眉。
放克为难地抓抓脸,「这种的我没记,要问勒司才知道。他说抢任务总是会有先后,得把不小心得罪的记下。」
这么说似乎合理,庞德点头,「捡了之后小心点,免得惹祸上身。」
放克咧嘴,「对,勒司也是这样说。所以要留著自用的,我都刻上名字,这样不会被误会。」
「...」庞德一阵无语。
这时不远处传来微微动静,是阵「呜呜」的哀鸣。
放克也听见了,扭头在个石头遮掩处找到了狼狈凄惨的毛团。
它似乎被刚才的动静波及,伤势更重了些,正倒在地『呜呜』哀鸣。
放克走过去,蹲下满脸痛惜,「唉,这么一炸,小毛团也差不多了...」
庞德也蹲下-身,心情复杂,「伤药救不活?」
他从小是个孤儿,被捡到大院养著,虽知猎杀动物本是种弱肉强食的循环,却也对刚才那幕母子情深羡慕不已。
放克摇头,「这种伤...伤到背上的骨头就像人被打了背骨,得光系的治疗才行。」
但光系的魔咒庞德却还不会。
无力感再度涌上,庞德不由得伸出手,看了眼视线中白晰柔嫩的手掌。
张开,握掌,如此好看却如此无用...突地一个念头闪过,终于想起这手哪里不对劲。
从洛德的记忆,庞德知道洛德的经济状况困难,无论是旅费还是学费,这几年的独居生活,洛德均是不停地打著杂工。照理说,这样的人该有双粗糙的手,可洛德这双手却是光滑柔嫩、细致无暇,没有任何粗茧或脱皮的迹象,这不合理。
再想想,洛德这几年,一直不停练习地系的『促生咒』,也就是促使植物生长的魔咒。生长、生长...凝聚地系元素供给能量促进其生长…所以,难道洛德凝聚地系元素的同时,也同样运转某些光元素,进而修复这双施法的手!?
庞德回忆基础卷轴里的记载,地系的『促生咒』效用及于所有植物,但要对具有血肉的动物发生影响,就得是光系魔法才能办到,就像放克刚刚说的一样。
但元素不同,是否驱动元素的魔咒必也不同?
地系的魔咒难道仅能驱动地系元素,还是说,效用近似的也能通用?
庞德此时还没有像传统魔使那般,有著各系间魔咒无法跨越、以避免体内元素紊乱的危机意识,他想完推论后,决定不如一试!否则抱著小兽再回镇里寻医,恐怕也是来不及。
于是,庞德把手移到小兽的伤势上方,开始凝聚光元素。
并且为了避免接著要用的地系『促生咒』无法驱动光元素,这次的冥想,庞德尝试把光系与地系的元素涡的强度调到不相上下,以期让光系与地系元素同存,两者依循『促生咒』驱动的生长法则,藉连动的光系治愈小兽。
这种操作,要是被这世上的魔使知道了,肯定大肆嘲笑庞德的无知与愚蠢。
跨越系别的魔咒使用、加上双元素的同时吸纳,无一不是造成体内元素紊乱的因素!要是体内元素一紊乱,互为相刻相抵后,将使元素涡再凝聚不能,等同失去魔法,这是魔使们最害怕的后果。
但上面这种忧虑,在庞德拥有神秘卷轴的冥想方法下,实不足虑。
冥想是让魔使能更精细地分辨元素,原就是解决元素紊乱的根本方法。庞德在误打误撞下,能习得冥想、又无既往经验的误导,自行推论后进行这种尝试,算是种傻人傻福的际遇了。
而前段期间的魔法循环练习,让庞德轻易地聚集了双元素,虽然冥想还不太熟悉,一会儿地多光少一会儿又光少地多,但只要同时存在,多施几次魔咒,他想有没有效果应该还是能知道的。
放克蹲在旁边,似乎也知道庞德想做什么,「你是想让毛团的肉像果子一样变多吗!?」
被手中不断转换的绿光与金光映著庞德严肃的脸庞,闻言不由破裂了些。这种形容虽不能说不对,但庞德突然就不想承认自己的想法竟能被放克猜中...
不过想归想,庞德手下可凝聚了这段期间以来最浓郁的元素魔力,接著他特意用上冥想的方式默念咒语,同时运转地系与光系的元素涡,对准著小兽的伤势施放。
如此操作下来,庞德原以为会遇上困难,但奇异地没感受到什么障碍,甚至挺顺。不过有一种可能是,这方法犯了种根本性的错误,所以才连反应都没。
不过庞德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当他感到体内的地系与光系元素,因为运转过度带来元素失衡的反扑效应;也就是头晕、冷汗及恶心,庞德不得不缓下手中的魔法运行。
他睁开因专注施法而闭上的眼,却见小兽背脊上的伤势依旧没有收口,心底涌上一阵阵失望。但胃里不停翻搅著恶心,额头上也沁出冷汗,紧咬的牙关不住地发抖,舍不得收手的庞德也不得不要停下施法了。
此刻,竟听放克惊喜地呼喊出声。
「看!毛团的毛长回来了!!」
「...」庞德手里的元素一泄,整个人无力一歪。
放克快手接住,「怎么?太累了吗!?」
庞德抹了把汗,平复呼吸,「...毛在哪?」
「这里!!看到没!」放克指著前腿处的另一个较浅的伤口。
庞德先前没注意那处,只把眼光回到小兽背脊上受伤最重的那处。仔细一看,发现原先是大片的血肉模糊,面积虽未变小,但伤势似乎变浅许多,一些几乎见骨的地方,现在覆盖了层肌里在上头,依旧是红色的,所以粗看并不明显。
再看看小兽的状态,竟也从痛苦的哀鸣,转成稍快但规律稳定的鼻息。加上小兽一双湿漉漉的眼,原是乖巧地半眯,在庞德停下手之后,立刻睁圆了往庞德瞧。
「嗷---」地小小一声,似乎要求庞德继续刚才的。
这让庞德精神大振,眼睛明亮地看向放克,「把金色石头给我!」
放克有些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从戒指找出庞德一直练的那颗金色法石。
庞德用左手握著法石,借重法石满满吸纳了水元素运转体内;这是为了平衡刚才体内失衡的环境,他想用水元素冲淡些,而后用这些元素凝聚了个水球,送到小兽前。
小兽困惑地看了几秒,伸出舌头舔了舔,接著张嘴『趴啦』一声,把水球咬碎在嘴里,似是意犹未尽。
庞德见状,又弄了几颗让小兽解渴,接著重新吸纳地系与光系元素。
这次有法石的帮助,减轻了庞德分心吸纳元素的压力,他把更多专注用在平衡两系的强弱上,这次的『促生咒』不再一会儿绿光一会儿金光,他的手掌下,很平稳地晕著一片绿中带金的魔咒光芒。
但以庞德现有的能力,能无法负荷过度集中的元素,他只能治疗、中断休息、治疗、中断休息再治疗的不断循环。在这种努力下,到夕阳西下时,小兽已经可以用魏颤颤的四肢行走,毛虽然还缺了一大块,但皮已经是粉红色的新生状态。
庞德忍不住抱起小兽轻柔地摸摸,「没想到真的能行。」
抬头这么说时,庞德没发现自己脸上是真挚的愉快与轻松,甚至混著点温情。
放克又看愣了几秒,扭了下,纳纳地说,「我、我背后也痛的。」
头一次,庞德轻快地笑出了声。
庞德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想著这世界该比原来那个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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