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热、很热...痛...又麻?...
庞德直觉地动了动,却陷在黑暗里。
身体就像是梦魇时被鬼压床的感觉,明明醒了却使唤不动四肢。身上传来的各种感觉,也像是被隔了层厚厚的纱,忽远忽近,似真似假...
庞德短暂地放弃挣扎,想着这种状况过会儿就该好。此时耳边竟传来麻痒的感觉,伴随烫人的热度,好似有人在旁边粗喘地喷着气?
...这种距离!?谁?!
从没有人可以距离自己这么近!即使是...
庞德再度聚力挣扎,这次力道的反弹,让庞德确认了有什么制住自己的四肢。
他确定自己可以动,却有另一股无法撼动的力道把自己硬生生固定住,甚至是眼皮。
顿时庞德危机感四起!
挣扎的力道更大,想着至少睁开眼,可所有的努力都被那股无法撼动的力道给压制住。不过随著挣扎,庞德所能感知到的热度,却越来越明显...
从身体里面、到身体外面,热的几乎带上了灼烧,里头更掺著古怪又酥麻的感觉...
一波接著一波...这是在干嘛!?
又惊又疑的同时,庞德察觉到自己异常沈重的心跳,好似心悸一般,一跳跳快速地似乎要冲破胸腔,连带冲击耳膜,庞德朦胧之中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果然,呼吸也带著同样的短促与急促。
除却古怪的酥麻,这种感觉倒似曾相似...
就像是...重伤之后,在老头那,用著马虎的麻醉缝著伤疤...
所以,自己又受伤了?...这次伤在哪?又痛在哪?
老头的麻醉似乎进步不少,这次他没感到痛,只是又热又麻,头晕脑涨...
...但为什么受伤?怎么受伤的?
无法动弹的庞德强迫自己思考。
a港的货不是已经顺利交了?完美的误导计画,他们很好地摆脱条子...
足够让明哥立足a城的交易,不是顺利完成了!?
交易完成的隔天,庞德记得他还跟著明哥与沈帮大头会面...
沈帮的头沈天从一脸阴郁,却也无法跟明哥撕破脸。从交易完成开始,沈帮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边的势力...他们终于可以在a城与沈帮势均力敌...
一切都顺,顺的出乎意料...接著呢?接著发生了什么?
越来越清晰的回忆,让庞德原已急促的心跳带上不稳的频率。
...
烟雾缭绕之中,明哥抽著的七星味道最是明显。
废工厂,昏黄的灯光,两排壁垒分明的人马...
「阿德,你跟我这么多年,谁都知你是我手下第一猛将。」
「今日既然沈哥开口,相信他必定如我一样,绝不会亏待你,你怎么说?」
「这虽然突然了点,但只要你说不,阿德,没第二句话,我肯定帮你拒绝!」
「今天兄弟都在,沈哥的人也在,只要你说不,没人会为难你。」
「难道你还不信我?阿德,兄弟这么多年,我可不能让人寒心。」
「就算沈哥欣赏你,愿意用西街的地换你,但去不去,还是你一句话的事!」
「你怎么说?」
...你怎么说?我怎么说?自己还能怎么说?
庞德忘了那时自己有没有笑,现在的庞德挺想的。
毕竟重点从来不是自己的答案。当明哥在所有人面前把选择甩到自己脸上,就摆明了默认这笔交易。用自己换西街的地,那块明哥志在必得的地。自己的身价看起来还算不错。
即便自己跟了明哥十几年,即便自己也算第二把...
想到这,庞德失笑的感觉一顿,像是被冰水浇了一身。
狡兔死,走狗烹。
自己是明哥身边最后一个大院出来的兄弟,怎么迟迟未曾想到?功高震主,用自己换地盘,可以全了明哥与沈帮合作的条件,也可以把自己的势力从明哥这边拔的一乾二净。
但庞德自认从无二心,向来一口令一动作,像条听话的狗。
如此这般,仍是不够?
又或者,这已是明哥的恩德?算是让自己待在沈帮『养老』而不取性命?
想来沈帮向明哥讨要自己,美其名交流,实则是消减战力,明面上是不该乱动自己性命,直到两帮和平相处的平被打破的那一天。
而庞德猜测,那该是好几年后的事。这段期间的争权厮杀,两边都已元气大伤,任一边若再挑起对立必定得付出惨痛代价,除非有他人相帮。
所以,还是不坏,不是吗?
趁著修养的这些年,他可以淡出江湖。一个没有手下的小首领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即便以后两边再战,自己也早已无足轻重。
于是庞德记得,自己最后是答应了。
想著算是帮明哥最后一把;想著这不是背叛,只是提早几年顺了自己退休的意。
但庞德没想到明哥竟还留著后手。
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明哥的亲信出现在庞德的公寓,拿著把枪对著自己。
「一路好走,德哥。」
想到这的同时,庞德感到身上窜过一阵颤抖。
爆裂的白光,冲击著庞德的全身上下,有种极乐的错觉。
庞德自嘲的想。
死亡,还挺像场痛快的高-潮。
***
当庞德再度睁开眼,视线里繁复的木雕装饰与精致的彩绘花边,古典雅致,与自己住处熟悉的惨白天花板,迥然不同。
鼻尖充斥著一股不熟悉的味道,像是潮湿的泥土与某种苔癣植披。隐约的鸟鸣与明亮的阳光,一切感受起来和平可亲,更是自己绝少会待著的空间。
庞德警觉地撑起上半身,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竟从尾椎处传来,庞德没有预料到这个,禁不住呻-吟出声,并僵住所有动作,停了几秒后,庞德半惊半疑地再动了动腰。第二次的,身体内部传来同样灼烧般的剧痛!
庞德额间沁出些汗,直觉快速地检视周遭一圈。精致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在唯一的一张床上,身上还盖著毯子。接著是壁炉、石板砖、挂毯、石桌、跟桌上一座罩著绣布灯罩的铜制提灯,看著像是富有人家刻意的欧风装饰,但庞德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接著再把视线投向唯一的窗户,绿叶在窗外摇曳,鸟鸣与风声,让庞德直觉现在该是早晨没多久。绿叶虽是遮蔽了部分视线,但一眼望去还是可知窗外似乎是...是片视野开阔的高地?
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声动静,庞德越看越是莫名,打算移动到窗边却牵动了灼烧般的伤口,皱了皱眉,庞德转而确认身上的状况。
这时庞德早记起了公寓里的刺杀。道上混的,没人可以睡的安稳,庞德练就一身立即从睡梦中警醒的功夫,现在却真的有些糊涂。
睁眼之前,庞德确定某颗子弹,经由明哥亲信手上的枪,被切实地送进了自己的胸膛。
剧痛、不甘、怨恨...在最后那刻,同时在胸口-炸开。
但现在...自己竟是还活著!?
半信半疑地,庞德边摸上左胸,低头确认,却更是心头一跳。
视线里,平滑的胸膛上没有枪伤。
更诡异的是,手下的这副身体...竟不是自己熟悉的!?
赤-裸的胸膛,视线没有阻碍。胸口白晰的肌肤就像白种人似的,与原有的小麦色调差了不是一色半色。身上原有的大小伤痕也不见了,肤质平滑细致的像是出身富贵人家,在几束窗外照进的光线下,甚至像陶瓷般映著光。单薄的胸膛带著点薄薄的肌肉,却不是成年人的线条,看著像是名少年的更多。
庞德脸色越见难看,视线移向同样陌生的右手掌。
只见随著自己心意张握的那支手,五指纤细修长,上头不再有拿枪的茧。
原是短而俐落的指甲现在拥有狭长的线条,隐隐透著健康的粉色。
紧握、张开、再紧握,庞德忍不住再次确认眼前的是否真是自己的手。
庞德惊疑不定地想弄清楚状况,脑袋里突地涌入许多画面。
那画面来的诡异,庞德说不上是从哪感受到这些,只觉眼前一黑,一阵阵晕眩与耳鸣随之而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庞德禁不住闭上眼,这时就像关了灯的幻灯片,画面竟更为清晰。但画面实在太快,一幕幕闪过,就像是十六倍速的快转电影。熟悉的不熟悉的;连贯的又不连贯的,越来越快,弄得庞德更晕,若非咬牙,几乎是要吐了出来。
几分钟后,庞德满头冷汗地抬头,脸色青白地起身,蹒跚走向房间左侧的一面连身镜。
之后久久庞德都瞪著镜中的倒影。
镜中一名全身赤-裸、年约十八-九岁、五官姣好的金发少年,跟著庞德说眨眼就眨眼,说偏头就偏头,少年的右手同样慢慢抬起,狠狠在脸颊上一捏!
「!」
爆发的痛感,让庞德不得不相信脑袋里窜过的那些记忆。
自己似乎死透了,然后顶了另一个似乎也是挂了的苦主的身体。
在一个超越以往认知范围的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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