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重生美味佳人 > 第四百九十章 揪心的军情

?    刘娟儿端着一个新买回的厚实托盘迈入楼梯口,托盘上摆着从茶馆叫来的一壶青梅茶并两个空茶杯。因虎子嫌茶馆的茶具不够金贵,便将酒楼里新添置的一套精巧茶具端过去接了茶,似乎指望刘娟儿此行能一举拿下吴三小姐,好为自己迎娶武梅花的事儿大开方便之门!死活吵着要跟着去看“高门闺秀”的豆芽儿捧着另一个小托盘跟在刘娟儿身后,托盘里摆着两碟精巧的甜点并一碟鲜荔枝。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到三楼,刘娟儿一路都蹙着眉尖对身后的豆芽儿不停叨叨——“让你别跟来你愣是不听,咋就没个正形呢?!我来找那吴小姐可是有正经事儿要办的,你可别给我祸祸了!”……“呆会子见到人家要懂礼,可别跟见到风儿小哥似地没个轻重,虽说那位小姐也算是将门虎女吧!”……“你听到我的话没?你略留片刻就出门去,千里叔正拾掇晚膳的食材呢,你去瞧瞧看也好呀!”

    豆芽儿只觉得两边耳朵洞里闹喳喳地嗡嗡作响,忍不住晃晃小脑袋撇嘴道:“我说娟儿姐姐,你能别端着一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么?又不是让你跟着那位吴小姐的将军爹去行军打仗!瞧你这漂亮脸蛋儿,都快绷成弓弦儿了!”闻言,刘娟儿干笑了两声,忙抹开一脸柔和甜美的表情,心道,你这小丫头懂个啥?我说那位吴小姐的爹只是个副将小将军,你还真信呢?!再者说,这即便不是行军打仗,也算是刺探军情了!估摸虎子哥一心只记挂着能否顺利把梅花姐姐娶进门的事儿,连我言行中的不同寻常也没察觉到!唉,这恋爱中人的智商啊……

    这么想着,两人不知不觉已路过三楼西侧中段这间贵包的隔壁房,刘娟儿本能地朝隔了五尺来远的这间房里探了一眼,只见大门紧闭。人声全无,便也没多想,只放轻脚步来到吴二夫人住下的贵包门前,单手托稳了托盘空出一只手去叩门。刚叩了三声。屋内便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音——“是谁呀?我母亲还没回呢!热水和澡豆不是都送上来了么?我这会子不太方便见人……”

    “吴小姐,靠扰了!我是刘家的幺女刘娟儿,我想着来见见你,这就送茶点来了!这门外只有我和一个小姐妹,敢问何时才方便进门?”刘娟儿悠悠然缩回手,心中不免嘀咕道,这天还没入暮呢,她家母亲又不在,她咋就喜欢赶在这会子洗澡?还真是怪脾性……听到刘娟儿的声音,门内消寂了片刻。不久便传来吸着鞋子的拖沓声。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响,刘娟儿赶忙稳稳心神,却见门内探出一个年方十五六的俏丽女子,观其衣着装束,理应是伺候夫人的大丫鬟芳翎。

    “原来是刘小姐!快请进!”芳翎柔柔一笑。一边将房门大开一边错身让出路来,待刘娟儿刚一迈入门口,她又赶忙伸手接过托盘,拿眼睨着跟在刘娟儿身后的豆芽儿轻声道“这个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但且不及刘小姐三分呢!抱歉,我只能端茶水,还得麻烦小姑娘把点心给端进来!”见状。刘娟儿脚下一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这个丫鬟表面上虽没有虎子哥说的那般性子冷,怕是也看穿了豆芽儿的身份,这不经意间登高踩低的功夫,自己家那几位可当真是比不上!

    心里虽有些不喜。刘娟儿面上却没显露半分,只是故意当着芳翎的面转过身来接下豆芽儿手中的托盘,甜甜一笑轻声道:“孙小姐,麻烦你帮着我上楼来送茶点,可真不好意思!你好歹也是西北马帮大当家的掌上明珠。这些琐碎事儿哪里好委屈你来动手?不如你先下楼去散散?晚上我哥还要设宴款待帮主呢!”语毕,她对一脸茫然的豆芽儿挤挤眼,又几不可微地朝门外抬了抬下巴。

    豆芽儿顿时心如明镜,忙也配合着摆摆手娇声道:“我这不是闲得慌么?左右无事,本来还想见见贵人小姐呢!但刘小姐说的也对,咱们帮主最不乐意瞧见我四处瞎得瑟,就怕惹来那些不怀好意的贼人绑了我去!谁让咱马帮子里富贵呢!我走了啊!刘小姐你忙完了也快些下来,我还有好些宝贝要摆给你瞧呢!”

    刘娟儿笑着点点头,待豆芽儿跑得不见人影后才施施然转过身来,只见已走到茶桌边的芳翎正略有些慌乱地摆弄着茶杯,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呵呵,扯虎皮拉大旗,这一套本小姐几年前就玩过了,看你还敢不敢瞧不起人!刘娟儿满心得意地朝茶桌边走去,还不等开口问话,就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少女从斜刺里大呼小叫地疾步前来。只见那少女年约十二岁左右,面容娟秀,体态纤长,只是此时显得有些狼狈,不止头发湿漉漉的,散着裤腿,竟连肚兜带子都露出来一截。

    “刘小姐!失礼失礼!当真是失礼!”吴茗江跺了跺脚,满面羞涩地对刘娟儿柔柔笑道“我倒是听风儿说了一句,但也没料到你这就来了!早间我母亲买来的冰桶都化成了水,我又贪玩跑出去溜达了两圈,回房后当真是热得受不住,这才叫人送水上来冲冲汗味儿!刘小姐,你别站着呀,快坐!芳翎,你过来帮我梳理梳理,匀匀脸!刘小姐,你也别干坐着,不如先品茶吧!别和我客气!”

    哟,这将门虎女看似是个有点迷糊且还挺软和的性子呀!刘娟儿客套了几声,在茶桌边寻了个圆凳端身坐好,眼光就如沾了糨糊似地熨帖在吴茗江和芳翎身上。但她一进门就借故拂了芳翎的面子,此时见吴茗江又是十分亲切活泼的模样,原本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松懈了几分,也不再端着客气,拣起个荔枝就剥皮。

    只等那主仆二人忙活妥帖,吴茗江才一身清爽地来到茶桌边,端起刘娟儿替她斟满的茶杯轻笑道:“好在你来了!不怕你笑话,打从少东家说他还有个同我年纪相仿的幺妹,我就一直盼着你来说说话呢!我陪同母亲住在你们酒楼里这么久,也不是日日都能出门访客。可真是快闷死了!嘻嘻,少东家一表人才,刘小姐也是秀丽多姿呢!有这么一对儿女,贵东家和娘子还不看得跟宝贝似的?!”

    刘娟儿对她甜甜一笑。正要开口接话,却见那芳翎挽着个装满衣物的竹篮走到茶桌边垂头道:“小姐和夫人换下的衣物也不敢交给旁人洗,怕糟蹋了好衣料,我这就去伙房那头洗衣服去了!好在有刘小姐相陪,小姐一个人呆着也不闷!我去去就回,晚膳还是按时端上来。”待吴茗江点头后,芳翎又对刘娟儿微微屈膝,这才挽着竹篮退出门去。这是埋汰咱酒楼里的人没见识过好衣料是咋地?这丫头还真不肯吃亏!刘娟儿险些冷笑出声,忙强行压住,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待房门被芳翎反手磕上后。刘娟儿又给吴茗江添了一道茶,手里剥着鲜荔枝说说笑笑地拉开闲话。既然是打着交友的旗号上门来,她自然不会单刀直入,而是先议天气再论衣饰,从各自喜爱的茶果点心问到各自偏好的口味菜色。吴茗江一直笑笑的,对答如流却又不失分寸,黑眸明亮,眼神温和,只让人如沐春风。刘娟儿从来没跟一个头一回见面的人聊天聊得如此舒适,见吴茗江毫不端架子,她难免轻敌。只揣着心思暗道,引兵撤退,两军交接,敌情薄弱,不如出手吧!思及此,刘娟儿微微一笑。手托粉腮轻声问:“不知吴小姐敢不敢吃蛇?”

    “别这么生分,就叫我茗江吧!”吴茗江捋着挂落到自己领口边的一缕湿发,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秀目娇笑道“瞧你说的,莫非是不知道我最爱那八娘九娘做的一包鲜了?!我说一回能吃两串多加一满碗汤,都把少东家给吓着了!咯咯!我独爱蛇肉的细腻甘鲜回味无穷。何谈敢不敢?我父亲早年间被派去镇守呱嘉边地,母亲带着时不满三岁的我跟着去探望过两个月。那地苦寒,不少将士都患上了老风寒腿和阴湿之症,最终还是我母亲咬牙掏出陪嫁银两来,让人从南方运蛇三千篓上边地,整整吃了一个多月,治好了不少人的腿病呢!也解了父亲的燃眉之急,我年幼不懂事,看旁人吃也闹着要吃,从此就爱上了!”

    “真的呀?嘻嘻,茗江,令母可真是深明大义又体贴温柔,独有姽婳风范呢!”可惜还是被你家内宅的人逼得骨肉分离……刘娟儿将后半句话生生咽下,又摆出一脸崇敬的笑容连声赞道“这么说你还是个将门之后!瞧我,真没眼见,哥也没给我只会一声,失敬失敬!来,我以茶代酒,谨谢尊父保家卫国!”语毕,她似模似样地双手举杯一饮而尽,直逗得吴茗江前仰后合,小脸通红,心中却是一片冷意。随着气氛越来越融洽,两人也越坐越近,就如亲姐妹一般头碰着头。

    吴茗江面色柔和地心道,语笑晏晏胭脂红,正是风华好年景,刘小姐,如若不是你先一步抢走了白哥哥的心,或许我们当真会成为闺中密友吧?!只可惜论心计,你区区一个乡绅家的幺女如何能同我这个**凡胎的棋子相同比拟?白奉先不对你透露也在情理之中,但你哥还能忍得住不告诉你吗?若不是二哥哥和刘大虎对你说了什么,你何须赶在这不早不午的时辰特意上楼来找我说话?

    气氛正好,深入敌营吧!刘娟儿就这么上了套,眼中一闪便搁下茶杯假作漫不经心地问:“说起来,我听你们家的长随风儿小哥说起过,说是多年前跟着你父亲去京城里的白府赴宴,还见识了全蛇宴呢!那会子估摸你还在襁褓里吧?啧啧,让我听着真是稀罕,若你也亲临过全蛇宴就能学给我听了!酒楼眼见就要开门迎客了,咱家也养了些肉质鲜美的蛇种,若是能摆出全蛇宴来招待贵客,那才是全乎呢!茗江既然偏爱蛇肉美食,不如给我说道说道?”

    吴茗江正从小碟里拣了块桂花蜂蜜馅的凉饺细嚼慢咽,见刘娟儿眼中闪过一抹渴求之色,她就手搁下小半个凉饺,又抿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挤挤眼轻笑道:“都是女孩儿家,有何事不妨直言!风儿也和我提起过一句,说是刘小姐对那白府的阴司深感兴味,可是真的?嘻嘻,别急着摇头,母亲说大家闺秀不兴议人长短,我正愁憋了一肚子话找不到人说呢!你可知……那紫阳白家过后犯了事?”

    “犯了何事?”刘娟儿显然有些装不下去了,举着个空茶杯就往嘴唇上碰,只咬着茶杯沿子半响都没发现杯中无水。吴茗江神秘一笑,压低嗓门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贩、运、私、盐!”刘娟儿倒抽了一口凉气,手中一抖,空空如也的茶杯滑落到桌面上碰出一声脆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刘娟儿忍不住全身颤抖,干笑两声回问道:“那、那不是杀头的大罪么?!白家到底富甲一方,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何至于如此铤而走险……况、况且……我哥挺爱在茶馆里听那些南来北往的行商拉话,他也没听说这几年朝廷处斩过贩私盐的贵人呀!”

    “我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家,哪里知道那般清楚?”吴茗江很满意刘娟儿的反应,伸出白皙的素手将刘娟儿面前滚倒的茶杯扶扶正,又讳莫如深地接口道“不过我有几回无意中听到父亲和兄长秉烛夜谈,大约比外人知道的还是多一点……据说此事是白家家主中了李家的套,李家那位御盐使大人监守自盗,不知给那白大老爷灌了什么**汤,竟撺掇他买下李家的几艘商船走水路回京城,结果你猜怎么着?刚靠岸就遇上京城戒严,那藏在船里的几石盐巴还是被千总大人带兵当面翻出来的!简直是人赃并获!当即就把押运的白家二房人给拿下了!”

    “可是……照你这么说,这李家嫁祸给白家不是明面儿上的事儿么?!既然商船是李家的,那为何最终被定罪的是白家?”刘娟儿一时间觉得胸口闷得慌,脑中一片空白,仅凭本能揪住吴茗江话中的缺漏之处追问不止。

    吴茗江淡淡一笑,偏开头去取茶壶,一边替刘娟儿斟茶一边接口道:“这话也就我们不操心的人唠唠嗑罢了,是非曲直,谁能辩得真假?还不知道我父亲和兄长是从何处听来的闲言碎语呢!总之,过后白家就败了,白大老爷舍出全部身家保了自己一条命,据说他还有个儿子已失踪多年,一直未曾打探得音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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