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近晌午,刘树强父子三人搬着卖早点的家伙什回到家中。
留守在家的胡氏疾步而出,伸手接过粥桶,笑着对虎子说:“忙了一早上,饿了吧?快洗手准备吃饭!”
刘娟儿拧了布巾来给虎子和刘树强擦手,又对胡氏笑着说:“娘,要不我明儿别穿虎子哥的旧衣服了,反正街坊们都知道我是您的女儿了,您还怕啥呀?”
“就你能!”胡氏嗔怪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谁让你跟那卖糖瓜的婆子说你是女娃来着?那婆子是有名的大嘴,你也不提防提防!”
刘娟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接过虎子擦了手的布巾。
谁让那婆子老说自己家世代单传,儿子也没多生个小闺女让她疼疼,她说自己是女娃儿,那婆子就高兴地给了她一大块糖瓜。
虎子地拍了把刘娟儿的小脑瓜,对胡氏笑道:“她呀!还不是因为嘴馋!”
刘树强在院子里哼哧哼哧地刷东西,不时张望家人两眼,心中满是甜意。
自从听了儿女的话开始卖早点,家里的体己也渐渐攒了起来,再卖上一些时候,全家就能搬到西街去了。
每思及此,他就觉得自己以前傻蠢过人,明明有那赚钱的能力,却从来不敢放手去干,白让自家人吃了那么多苦。
刘娟儿趁着胡氏摆饭的功夫,跑到刘树强身边帮着擦洗。
她手里擦着碗,小嘴凑到刘树强耳边轻声问:“爹,用料还够吗?”
刘树强疼爱地看着她,憨笑道:“怕是不够!下午爹就去进货。”
刘娟儿回头见胡氏没注意,便扭了扭小身子撒娇道:“爹,这次带我去吧!我想去看看瞎眼婆婆和麻球他们。”
“成!但你还得穿你哥的旧衣服去!”
“为啥呀?麻球不是知道我是女娃了吗?”
刘树强哈哈一笑,朝虎子抬了抬下巴“你哥上次去买原料,顺路给善婆婆送吃食,结果那两个小闺女吵着要嫁给他,你好歹再去扮个男娃,分分她们的心!”
“哈哈哈,我哥真遭小女娃待见!哇哈哈哈……”
刘娟儿笑得肚子都疼了,直到虎子阴沉沉地望过来,她才赶紧捂住小嘴。
胡氏走到屋门口喊了一声:“吃饭了!”
刘树强一家定下卖早点的规矩是:卖到晌午就收摊,若有没卖完的花卷儿或粥,就添上饭桌当午膳,又省事儿又实在。
只可惜他们家的花卷儿便宜又好吃,玉米渣子粥和咸菜也大受欢迎,至今都没让胡氏省下一顿饭的功夫。
刘娟儿甩着手走进屋里,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不禁眼前一亮。
“排骨!”
她欢天喜地凑过去,涎着脸看着桌子中央的一盘红烧排骨。
只见这排骨高高地堆在盘中,肥瘦相间,卖相十分得体,黑红的肉面油光水滑,汁水里还浸着几颗香料,扑鼻的喷香惹得刘娟儿口水直流。
胡氏笑着给刘树强盛了一碗饭,满脸宠溺地对刘娟儿说:“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地做买卖,你和你哥都跟着受累了,今儿改善伙食,犒劳犒劳你们!”
刘娟儿心中一暖,夹起一块大个的肋排放到胡氏碗里。
“娘才受累呢!不止要帮着做早点,还要忙家里的事,要犒劳也该先犒劳娘!”
刘树强一脸赞同地点点头,温情脉脉地看着胡氏。
胡氏脸上一红,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哎哟!娘,你踢我做啥?”虎子皱着脸去摸小腿。
胡氏讪讪地拢了拢头发,赶紧给儿女都夹了块排骨,好堵上他们的嘴。
刘娟儿美滋滋地咬了一口排骨,幸福的感觉漫在脸上,这古代不吃饲料的猪肉就是香,排骨更是香上加香,加之胡氏烧得用心,排骨肉软烂可口,十足美味!
热闹的午膳吃到一半,刘树强吸着排骨对胡氏说:“恩恩……下午我带娟儿去进点原料,顺便看看善婆婆和那群小娃儿。”
胡氏刚要点头,却见虎子一脸认真地开口道:“爹,我琢磨着,早点生意越来越好了,咱是不是添置几样桌椅,把摊面儿给摆起来?”
刘树强心中一想,感觉有道理,便笑着对刘娟儿问:“娟儿觉得成不成?”
因为这早点摊的原料进货渠道是刘娟儿一手牵成的,家里人现在便习惯了有事就问问她的意见。
刘娟儿嚼着喷香的排骨肉,点点头说:“哥的主意很好呀!”
胡氏皱着眉头一想,柔柔地轻声说:“这样一来咱家就更忙了!光是收拾碗筷就要忙得转不开身,要不,明儿我也跟着出摊吧!”
虎子放下碗,沉着脸劝道:“娘,你别去!每天都是你和爹先起来做早点,让我和娟儿多睡一个时辰,咱卖早点的时候你才能歇歇气!”
刘娟儿跟着拼命点头“对呀对呀!娘你又不是磨子,咋能连轴转呢?”
刘树强也帮腔道:“对!咱是爷们儿力气大,你一个女人家还是得歇歇!”
胡氏觉得心里暖暖的,但又舍不得这爷三儿更加忙碌。
虎子敲着自己脑门儿想了一道,突然心里一亮,对刘树强说:“爹,我有个主意,要不就让麻球和红薯他们来帮忙吧!”
好主意!刘娟儿一脸赞成地看着虎子,很是为他灵活的脑瓜子而自豪。
刘树强想了想,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主意,毕竟女儿还小,每天跟着卖早点也没个帮手,着实累得慌。
胡氏一脸担忧地接嘴道:“那么小的几个娃子,能成事儿吗?”
刘娟儿放下筷子,抱住胡氏的胳膊笑道:“娘,我觉得挺好的!麻球和豆芽儿可机灵了!馒头人虽然小,但挺有一把子力气。红薯也可以跟着吆喝吆喝,小葱和大葱收拾碗筷肯定比男娃子利索!”
虎子认真地接嘴道:“娘,这是好事儿呀!那群的娃儿上不起学堂,成天厮混着也不是个事儿。善婆婆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他们一辈子。到咱早点摊来帮忙,咱就管他们的三餐,让他们学着干活,做好了就赏几个工钱,这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刘娟儿兴奋地跳起来,一掌拍在虎子的胳膊上“哥!你懂得真多!”
胡氏见大儿子这么明事理,也高兴地连连点头。
“嗳,娟儿,下午把你哥的旧衣裳带几套过去,娃儿们要来做事,得拾掇干净点,别让客人们难受。”
“他爹,记得再给善婆婆带些米面!”
“虎子,你就在屋里歇一会儿,别着急忙慌的……”
刘树强笑眯眯地看着胡氏唠叨,刘娟儿和虎子在一旁大口扒饭,狭小的屋内被脉脉亲情笼罩着,让刘娟儿心中十足舒坦。
多希望美好的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呀!
刘娟儿又吞了块排骨,冲虎子甜甜一笑。
过了晌午,刘娟儿吵着要早些出门,说是午膳吃的太好了,要多走走路来消食。其实她是迫不及待地想去告诉麻球好消息。
刘树强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挎着布兜提前出门。
胡氏无奈地跟在后面碎碎念,温柔的唠叨声绵绵不休。
刘树强拉着刘娟儿的小手走进马蹄胡同,一路将她送到胡同尽头的小院门口才撒手,又低头叮嘱了一番,这才挎着布兜朝不远处的小屋走去。
“麻球!小葱!善婆婆!”
刘娟儿甩手甩脚地跨进院子,还没见着人影,却突然腾空而起。
“哎呀!!!是谁!”
她小脸惨白,四肢乱抖,身子底下的人却巍然不动。
“少爷,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
刘娟儿艰难地别过小脸,只能勉强看到举起她的那个人身穿一套黑色布衣。
“卞斗,这么小的娃儿能有什么危险,你先放他下来吧!”
扁豆?刘娟儿心中一亮,立即翻身将自己抖落下来。
她刚一站稳,就只见眼前一片雪白。
一个皮肤光洁,眼角飞挑,唇红齿白的富贵少年脸活色生香地闯入眼底。
刘娟儿张大嘴巴指着一身白色单袍的少年,想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怎么称呼,白……白什么?
她讪讪地垂下手,扭头瞧见旁边的黑衣少年,“哦”了一声,忙又抬起小手指着他说:“扁豆哥哥!”
“哈哈哈哈哈……”
白衣少年捧腹大笑,卞斗黑着脸瞪了她一眼。
刘娟儿被他冰冷的眼神瞪得直缩脖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哦”了一声,指着白衣少年说:“白凤仙!对了,你跟玲珑班的花旦是同一个名儿!”
闻言,那白衣少年错愕不及,呆呆地看着她。
卞斗的嘴角微微颤抖,他冰块似得的脸上仿佛裂开了一条细缝,随着那缝口越裂越大,最终让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刘娟儿顿时看呆了,他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无比,抿成一条线的双唇也弯成了月牙儿状,眼角泪花闪闪,真是别有风情!
“小弟弟,能逗他笑的人,你是第二个!”白衣少年摇着折扇叹了口气。
刘娟儿不解地摸了摸脑袋“可他为啥要笑呀?”
卞斗捂着肚子,指着白衣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是白……白奉先,咳咳,不是白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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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正式上架,心中激动难耐,又有小小的恐慌,家编对我虽好,但此书是否能得君意?火火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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