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证人?”骁王当即问道
“回王爷,此婢女名唤白蝶,正是原来净苑的,就是她帮圣医送毒花给小世子的!”一旁骁王妃的宫女一脸忧忡的答道。
“这也真巧了!”骁王突然就笑了,眸光在殿里巡了一圈,包括宫笑、殷璃飞已经骁王妃。
“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吗,王爷您看您看,这分明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骁王妃跟着就叫起来,再来就又开始抹眼泪:“我苦命的儿啊,他还那么小……这也太丧心病狂了,怎的下得去手?”
转而又狠狠瞪向殿外的殷璃飞:“你要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冲我来,我把命给你可好?我求你大发慈悲,不要伤害我的锐儿,呜呜呜……”说话间身形摇摇欲坠,仿佛受不得这般打击,已然到了承受极限。
“王妃!”身边的婢女立即上前扶住她安抚。
殷璃飞被指责,却皱着眉,一副不太了解全部状况,却大约也知道一二的样子:“什么小世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你还敢狡辩!”骁王妃怒急。
“小世子醒了!”正在这时,殿内传来惊喜的喊声。
在场的人齐齐一怔,不约而同的脸上闪过喜色,殷璃飞有注意到越王妃却是愣了一下,仿佛没有想到孩子这么快会醒一般。
骁王已经第一个冲进寝殿,宫笑随后。殷璃飞想去,却被骁王妃拦住。殷璃飞看了她一眼,便没有跟进,骁王妃这才匆忙的跟进内殿。
“锐儿!”骁王到得榻边,见得睁开眼睛的耶律锐难得眼底露出几分慈父的温柔。
耶律锐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紧接着嘴一瞥,眼泪便夺出眼眶:“父王!”
“锐儿,可是头还疼?”骁王立即安抚,握住他的小手,是真的担心。
“锐儿——”跟着骁王妃的声音传来,人也奔进。
耶律锐听得这声音,一惊,下一刻猛然挣扎着起来:“啊,父王救我,母妃要杀锐儿啊,呜呜呜……救我啊!”说着抱住骁王的手臂已经泣不成声。
这话一出,众人愕然,就连骁王也变了脸色。
“锐儿,你胡说什么?我是母妃啊?”骁王妃也满眼震惊,急着往榻边凑:“你这是磕糊涂了吗?是母妃将你就假山下面救回来的呀!”
“啊啊啊……你你不要过来,父王救命救命啊!”谁知耶律锐叫的更凄厉惊恐,突然来了力气般直接躲到榻上骁王的身后。
“锐儿!”骁王妃脸色顿时惨白,刚到榻边却被骁王拦住:“站那边,别过来!”到此时,骁王的脸色亦是铁青。
骁王妃大惊大急:“王爷,你可别听孩子说的胡话啊,他一定也是磕了脑袋傻掉了怪……怪我没有保护好他!”
“你闭嘴,待会儿会让你说话!”骁王厉声呵斥,骁王妃一惊,还待说什么。骁王眼神一横,贴身的随侍立即上前,抬手戳上骁王妃的穴道,骁王妃立即噤声,唯独留一双眼睛不安惊惧的乱瞄,却挣扎不动,也发不出声音。
骁王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才开口:“所有人都下去,宫笑与沫儿留下!”原本他以为孩子也是吓着了,但他求救时掐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仿若一个成人。如果不是受到极致的伤害,相信不会如此。要是大人,他还能相信说谎话,但他的儿子不过才六岁!
而沫儿说的则是之前一直在骁王妃身边扶她,如今也是她最贴身的婢女,此时也惊的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殷璃飞在外殿,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听得驱逐令,也没有多说什么的退到了殿外。但觉这件事到此,应该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宫笑在内殿隔着帘幔,忍不住望外看了一眼,见殷璃飞走开,眸底闪过一抹奇特的光,便又恢复平静看向榻上的骁王父子二人!
骁王见差不多了,这才回身将耶律锐拉到怀里抱住:“锐儿别怕,有父王在,不会让任何你伤害你的,你告诉父王,究竟发生了什么?”
耶律锐闻言一头扎进骁王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睛始终不敢看骁王妃:“呜呜啊……父王,母妃让人将、将阿满丢进井里了,还还拿东西、敲敲锐儿的头,她要杀锐儿,还要把宫里婢女姐姐们的家人都杀光了拿去喂野狼,呜呜……锐儿好害怕,你救救锐儿,锐儿不要母妃了……”
耶律锐抽泣中断断续续的说完,看不见骁王的脸色已然阴霾密布,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来袭。而骁王妃虽然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但是脸色已然死灰。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胆小怯懦的儿子会敢这样公然告自己的状!
“乖,锐儿不哭,没事了!有父王在,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骁王忍了又忍,却还记得先拍哄孩子。
到此时,整件事差不多已经在脑海里拼凑完整。
骁王妃为了陷害殷璃飞,杀伤了自己的儿子。又将儿子的贴身随侍阿满扔进井里,再威胁全宫里的人,如果不同她一起做伪证就杀了他们全家!如此,便没有一个宫人敢说实话!
毕竟,他鲜少管后宫的事情,这后宫之中除了大管事,骁王妃也还是当家主母。他虽然不待见她,这点权利却从来没有剥夺过。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真的太不了解这个女人了!
原来只听说她打死了身边一个,他看上眼的婢女,他就觉得厌烦了她。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锐儿,你告诉父王,母后是拿什么东西砸的你?”骁王哄着,有注意到,一提到母后二字,耶律锐就是一抖。仿佛已经对这两个字都产生惧怕,而且自始至终也没有敢抬头看周围。
“是,是外面柳树下面亭子里的石头!”耶律锐断断续续的说道,但却让听者明了清晰。
“重离!”骁王立即出声。
贴身随侍重离立时会意,转身就出了寝殿。骁王再将眸光转到早已吓跪着的沫儿身上:“你说,小世子说的可有假?如有半句虚言,本王灭你三族!”
沫儿哆哆嗦嗦,忙额头砰的磕地:“王爷饶命啊,奴婢也是被王妃逼的。呜呜……她说不听她的,就杀了奴婢的父母以及弟弟,奴婢一条贱命不算什么。但却不忍父母亲人受伤啊,王爷恕罪啊……”
听得这里,骁王只觉一股怒火夹杂着满胸腔的不可置信熊熊燃烧而起。忍了又忍,骁王沉着声音道:“宫笑,你将锐儿带去本王的寝宫好生照看,不得再有任何闪失!”
“是!”宫笑这才出声,跟着上前。
“不,父王,锐儿害怕——”耶律锐却突然挣扎起来,但一抬眼看见僵立着的骁王妃,脸色就是惨白,宫笑稍微一用力,就将他举抱起:“小世子乖,王爷让笑保护好你,笑不会让任何人再打小世子了!”
耶律锐也不知道是听进他的话,还是因为对骁王妃的恐惧而急着避让,一把搂住宫笑的脖颈。宫笑见出他的恐惧,便将他避着骁王妃 ...
抱着出了寝殿。一只手下意识的握住耶律锐细弱的手腕,继而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
殷璃飞正在殿外站着,一看见宫笑抱着孩子出来,不禁诧异:“不是受着伤,怎么抱出来了?”
这一出声,耶律锐就又是一抖,仿佛本能的对周围的人产生了排斥心理。
宫笑则是眸光深谙的看了殷璃飞一眼,看得她无辜的睁着眼回看他,才开口:“走吧!你有孕在身,也当心着点!”
说着径自抱着孩子往前走去!
殷璃飞一听他提怀孕的事情,心理就是各种不痛快,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的后背,这才跟了上去。
到得骁王妃寝宫外苑,殷璃飞第一个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当心着点肚子,怎么说了都不听?”宫笑皱眉,跟着也抱着耶律锐上得马车,帘子正被从里面拉开。
殷璃飞很不客气的给了一个白眼,却还帮忙抬手去隔着耶律锐的头:“你才该小心点!”
耶律锐只觉一双手砰到自己头,下意识一惊,才想叫,却感觉那手贴发温柔,原来还隐隐作痛的头居然好像不疼了。
宫笑看了一眼马车,就知道殷璃飞刚上车是为了摆垫子好方便耶律锐躺的舒服。
待得被放在马车软垫上,耶律锐这才回头看向坐在外围的人。就见得眼前一个眼眸明亮温柔的漂亮姐姐,也正抬眸看他。虽然她没有笑,但只看一眼,耶律锐就觉得心头暖暖的。仿佛她的眼眸就是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也如……他幻想中母亲该有的温柔。
“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殷璃飞迎这耶律锐的眸光,抬手捂了一下他的眼睛,唇瓣弯起一抹浅淡的笑。
耶律锐愣了一下,待殷璃飞的手松开,鬼使神差的,他觉得很困,但很安心……只觉得眼前姐姐的容颜越来越模糊,而后头一歪,昏睡在了垫子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宫笑跟着问道。
“应该是羊踯躅的药效没有过,又昏睡过去了!”殷璃飞解释。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宫笑眼眸犀利的盯着殷璃飞的脸,一点不打算揭过此事的样子。
“你在问什么?”殷璃飞疑惑的反问。
宫笑皱眉,知道殷璃飞是不打算告诉他实话,而他分明在耶律锐身上探出了另一种药物的存在。这药他之前为耶律锐把脉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而且还探出这突然都的药性会兴奋人的神经,大约也是因此刺激的耶律锐比他预期的提前醒来。
“我已经提醒你,你怀孕了,如果随意碰触一些药物,怕是会对胎儿有影响!到时候,你可别怪在我头上!”宫笑突然弯唇一笑,天成的一抹邪魅色在眼底晕染。
殷璃飞再次听到宫笑说自己怀孕,总算听出不一样的味道,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就去探自己的脉搏。
宫笑见得她的动作,讥诮一笑,双手环胸的往后一靠,分明一副等着好好戏的模样。
却见对面殷璃飞眼底从疑到惊,再到喜,最后三种情绪不停交织在她清灵的眼底。后又瞪着眼睛看他:“你给我下的蛊毒会对我孩子会伤到我的孩子吗?”
宫笑眸光一闪:“你要留下这个孩子?”
“为什么我不要?”殷璃飞情绪表面稳定,但心底已经激动的想喊,或者立即去告诉哥舒璟。但想自己此时的情况,又不禁担忧。
“你背后的人是哥舒璟?”宫笑问道,眼底几分探究几分怀疑!
“什么我背后的人?”殷璃飞不解,“我在问你我的孩子,我跟你说,如果我这个孩子有个闪失,你也别指望我帮你救人!”
宫笑闻言神色未动:“既然哥舒璟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要这个孽种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着母凭子贵,有一天还能回到他身边?”
殷璃飞闻言皱眉:“你的想法很奇怪,也让我无法苟同!哥舒璟要不要我,跟我要不要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依你之见哥舒璟不要我,我就得杀了自己的孩子!可这是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他不要我跟这个孩子没有关系,我也不是为了孩子才嫁给他!所以,有没有他,这个孩子我都要!”
“你要一个人养大这个孩子,然后让他父不详?”宫笑唇边的笑意敛去,眼底眸光不定。
“有何不可?以前我被他赶出王府的时候,和我娘在乡下种地,原来也过的很好啊!父不详又如何呢?有父母的,如小世子这样,还不如没有!”殷璃飞说道,一副完全看不见前路困难的样子。
听得这话,宫笑一时没有开口,只静静的看着殷璃飞。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也许还能觅得如意郎君……”
“诶!”殷璃飞却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疑惑的问:“什么叫如意郎君?如果说嫌弃我有孩子而不乐意的,那便只是路人,不要也罢!再说,谁说我被抛弃的话,就一定得再嫁?这世界不是鼓励女子守节么!”
宫笑听得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男人如果死了,你倒是可以考虑守节!”
“你男人才死了呢!”殷璃飞忍不住反驳,见得宫笑挑眉看她,眼珠子一转,弯唇笑道:“不好意思我失言了,像你这样的男人应该爱死才对。”
宫笑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哪里来的这些个有悖伦常的想法?”
“要你管!”殷璃飞微昂下巴,继而转过头去,一副不愿再搭理他的样子。
这时,马车已经到得骁王宫殿边,殷璃飞便直接掀帘下了车。
“呦,这是谁呀?”殷璃飞刚刚下车就听得这声略带讥讽的声音,猛然抬头,却见一袭红衣,蒙着半边面的聂多命站在眼前,而她的身后则立着一身黑的朗青疏。朗青疏在这骁王殿里也已经去除面巾,露出一张俊朗的脸。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一对上他冷漠而疏淡的眼神,殷璃飞就知道是他。
殷璃飞顿时心头一跳!
宫笑在马车里面也认出了聂多命,眉头一皱,跟着掀开帘幔出来。看见马车旁站着的二人,开口道:“到净苑再说,小世子受伤了!”说罢又回到马车里将耶律锐给抱了出来。
聂多命原来还想说什么,但见耶律锐额头的伤,终究没有开口。
进得殿里又看见臧天赢——看来溟楼首脑们全部都回来了!
等安置好耶律锐,骁王也沉着脸从骁王妃寝宫回来。而他的情绪仿佛也没有冷静下来,跟着就对身边的人吩咐去骁王妃的娘家报信。就说骁王妃不甚从马上摔下来,被马踩着了,伤了脾脏,如今流血不止,性命垂危!
殷璃飞在一旁听的恻然,大约已经猜到什么。这骁王怕是已经容不下骁王妃,但想骁王一家三口如此,死的死伤的伤,也挺让人唏嘘的。不管夫妻俩多么可恶,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骁王吩咐完这些,心情也没有好,便没有和朗青疏、臧天赢叙旧,体恤的让舟车劳顿的他们 ...
去净苑休息。
这才到净苑,屏退左右,只留下五个人,聂多命就拔剑指着殷璃飞的冷嗤:“你逃啊?呵,最终还不是落回到咱们手上!”
殷璃飞抬眸看了她眼,一脸无所惧的表情,径自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这副表情立即又让聂多命上火,正待发作,就被朗青疏拦住。
“闹够了吗?”朗青疏冷斥,继而望向宫笑:“有些事,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
宫笑也不以为意的样子:“解释什么?解释我故意隐瞒王妃的身份,好让她不遭骁王殿下的怀疑,好专心给臧小姐治病吗?”
朗青疏闻言皱眉,臧天赢这时跟着开口:“以她的身份,让骁王知道,此时的确不妥。毕竟两军正在交战,骁王用咱们的原因是要胜利,而如果从其他途径可以得到,咱们对他而言便无任何价值!又如何会在乎隐雪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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