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钱氏到底还是在简氏的缝衣针下“悠悠醒转”,然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原本是那样趾高气扬的一个人,像是被拔了牙齿爪子的老虎,平白就老了几岁。
但人醒了,请来的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自然就这样将养着。
只不过清晨少了她那尖利的叫骂声,倒是让院子安静许多。
日子便这样缓缓划过,天气渐冷,树木掉光了树叶。
年渐近。
偶尔有那惨淡的太阳,却衬得更是凄清。
又一个清冷的清晨,半夏缩在床上,刚伸出手脚来,又快速的缩了回来,之前听闻这地方一年到头都难得的下一场雪,想着应该是极南的地方,没曾想到冬天,却能冷到人骨头里。
明明已经坐了起来,又砰的一声倒下去。
那熟悉的叫骂声,在这般沉寂之后再次响起来,“有这么过日子的吗!现在还不准备冬日的柴禾?等过年的时候,让别人笑话?老二家去卖豆腐?真是撞了什么邪了,就是能闹,我还能有几年活头,就这样逼我,脸面都丢光了,这钱赚来是给我还是?养只狗这么久也知道……”
半夏怔忪的瞧着床板,刚才自己砰的倒下来,像是摁了苏钱氏骂人的开关似的。
“姐,起来了,你看远晨做的。”在谷芽儿的手心,躺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提手,“比哥做的还好。”
看着倒也真是别致,远晨不过才几岁,在远光屋子里那些软软的薄竹篾,就能做出这样一个东西来?
不由得有些惊讶。
“别动别动,里头放着娘做的糖糕。”说到吃的,谷芽儿一把就拿过来。
自家分到米,又有石磨,要做糖糕也的确是容易,半夏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就叫了起来。再看那蜜色糖糕,半夏想到自己的豆腐乳,一拍脑门儿就赶紧起身,怎么的也不能把这个给忘记了。
屋外苏钱氏的叫骂声还在继续,半夏就当没有听见一般。
岂料等她刚出门,就见苏钱氏瞧着这院子,愤愤然的数落。
“老三媳妇,你是巴不得我死了?!”
苏钱氏已经好一阵没有闹腾,难不成现在觉得事情过去了,她腰板再一次直了起来?还是觉得这院子要改朝换代她不甘心?
这些日子她虽然没那么尖利,但敢说的却从来不少。
比如说这样分开煮不仅费油费盐费柴禾,因着这事情,很是闹腾了一番,苏老爷子干脆把这些也都分了,而后柴那一块,原来远光放牛的时候打就成了,现在又是各房都要出门去,也总算是体会到了艰难。而轮到四房放牛的时候,经常的就是关在牛栏里,扔那干巴巴的稻草……
最后,又是争抢灶台,锅碗盆瓢磕磕碰碰。
那时候,半夏恨不得在自己屋子往空地那边开个门,搭个棚子免得瞧见这些。
苏有礼别的不会,垒灶还是在行的,在各房门口都垒了个土灶,虽然是在屋檐之下没有那么方便,好歹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而今,李氏便是在自己这门口的土灶上,蒸糖糕。而苏钱氏这样点名说这样违心的话,李氏自然不能当做没有听见了,“娘,您说啥呢?可是什么心又不顺?”
居然这样的轻描淡写。
苏钱氏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老三媳妇,你就是没良心哪!这是过日子的样子吗,你总以为的不待见你们,但你想想要不是这样,咱们家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就是你回娘家也是有光,要不是当初我千挑万选看中了你,你也不能……”
“娘——,当年的事情是怎样,我们都清楚。”李氏的脸立马就红了。
难不成的,苏钱氏还想居功,何况她过得是节俭?但半夏说得对,凭什么他们累死累活,远风能够念书,为何远光跟远晨就不能,累成那个样子,甚至一个月都不吃一块肉,她倒是可以,去不能再让远晨受苦,特别是这一次回来之后。
这阵子已经深知分家好处的李氏,想着等明天春天又要合一块,就分外舍不得这样的日子。
譬如早晨,半夏可以睡好一些,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远光也不需要日日放牛打柴,换来了一句夸赞?不是说柴太小不耐烧就是这柴劈得不好,甚至说太湿了。现在谁也管不了谁。
苏钱氏撇撇嘴,“我还说不得你了?你瞧瞧这不是年不是节的,居然就做上糖糕了,那糖是多精贵的物件?你瞧瞧你就是这样过日子的?我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一口,当年做月子都混不上一嘴的东西,你就这样糟蹋……”
半夏听得脑袋大,自家老爹都不是你生的,你坐月子吃什么不吃什么,跟我们有一文钱关系?
上一回苏钱氏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样晕,反正是不是真的还是借此躲避远晨那个事情,半夏还是持保留意见的,但同时她也知道,
李氏听到这,就明白了苏钱氏是为何这样了,敢情又觉得自己有私房了?
该说的她还是说明白,就从来没有占过便宜,“娘,您说这啥呢,半夏外婆今年是整寿,我这做女儿的别的本事也没有,只能拿家里的一点子米蒸糖糕回家孝敬孝敬,不过娘啊,媳妇知道您是个知礼数的,不如抓只鸡过去,长的也是您的脸?”
半夏扑哧一乐,李氏只要想通了,对付苏钱氏,也吃不了什么亏。
苏钱氏冷哼了一声,到底不好说李家的事情,上回的教训还在。
要直接走了也不甘心,“不过就说一句,谁有这样好的本事,不过是个岁数,还要过这!”
转身进了堂屋。
李氏声音很是爽朗,“娘,等会蒸好了给您留一块!”
这糖糕半夏也不好明着送,倒是把薄荷乌梅叫过来给她们塞了一块,而后自家的,李氏又洗好了干干净净的芭蕉叶,一块块的叠起来放好,看着倒是也喜人。
半夏拉着薄荷嘀嘀咕咕的不懂说什么。
薄荷压低了声音,“你就放心!上次那是怎么的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不过就是盐塞进去而已,这青蛙的腿,要是沾了盐水,就算是死了也是会动的。但这一招半夏不打算再用了,倒是可以继续用那声音吓唬吓唬苏钱氏。
想到苏钱氏每次闹腾,晚上就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折腾,几次三番,该也是能够清净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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