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在开门声打破寂静后才将思绪拉了回来。
卢盈纤长的身子笔直的站在我面前,她低着头一脸娇羞,眼睛也不敢看别处,双手放在兜里,她安静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站起来走向她,她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我,我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很不温柔的将她的脸摆正,逼着她看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问她:“到底怎么样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近发飙的怒吼,尽管并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激动。
她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瞪大着双眼看我,从她的神情里我看到一丝捉弄,终于在她憋不住的情况下喷发而出,她咧着嘴露出洁白整洁的牙齿,一颗颗玲珑剔透,我瞬间明白了。
紧接着,她露出空姐般标准的微笑,又小心翼翼的摘下镜框潇洒的往后一扔传来落地的回音异常动听。她展露的笑容美丽的不可方物,她自信满满的将身体摆成一个极其魅惑的姿势问我:“这样,你满意吗?”
我很没礼貌的笑出了声。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卢盈的眼睛,之前她都戴着眼镜遮起来了甚至连睡觉都不曾取下来。
她的双眼皮特别漂亮,我有些无地自容。
现在的卢盈变美了,变得淑女有气质了,我却觉得她离我好远好远,上帝作证,我没有半点出自女人天生的嫉妒心。
这样蜕变的结果正是她想要的。
回去的路上我们坐一起挨的很近,我没有握她的手。她显得十分开心,她给我看她过去的照片,我几乎认不出那个眼睛小小皮肤黑黑有点龅牙的短发女生就是她。
那时的她好清纯,懵懵懂懂的青涩脸庞,鼻尖有淡淡的痔,那么朴素,那么让人心疼。
现在,她就坐在我左边心脏的位置,我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她的从前现在,她说,她小时候真的好丑,在幼儿园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而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就有很多朋友,她们可以一起玩耍,卢盈是孤独的。
后来,长大了,心理上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想漂漂亮亮的走在大街上,于是去矫正了牙齿,割了双眼皮,也打掉了多余的痔,她尝试了很多种美容的方法才将皮肤变的现在这样白。
她是笑着说的,我听着隐隐作痛。
我不是没看过韩剧,不是不了解人情冷暖,不是冷血,不是不能洞察人心,她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觉得亏欠。
卢盈严肃的看着我,她说:“颜慕华,我喜欢了他整整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六年呢?”
“我知道”,我急于辩解着什么,只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说,“我在这学校里亲近的只有你,也只能有你。”
“恩”,她满足的低下头。
我也低下头,因为羞愧,我不敢告诉卢盈其实周六的时候颜慕华给我送来了手工拌面,味道很棒,这真的没什么,但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我害怕我和她之间的良好友谊就这么破碎了。
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
作为朋友应该做什么我懂,不应该做什么我也懂,好不容易,我才对生活抱一点点期待,怎么可以随意就摧毁呢!
可是现在,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为什么会觉得她是在炫耀呢?之前不敢给我看照片是出于自卑,如今变得完美了于是有了十足的信心,正是有了之前的对比才更显得现在的她脱胎换骨。这就是炫耀,我在她面前俨然成了从前的卢盈了。
我佝偻在十字路口穿行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力气力挽狂澜,也做不出惊涛骇浪的举动,我只能像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安之若素。
突然有一个人出现了给了我勇气,我们一起漂泊,这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的希望叫我怎能轻易放弃。
卢盈的睫毛纤长柔软,阳光洒在上面泛着金黄色的美丽的光,它们好似听话的孩子,惬意缱绻。
她成长的越发动人,她的美丽是活泼的积极的,并不急于招摇,吕茜的美是天生丽质的,像一朵兰花,暗暗吐露芬芳为人欣赏,乔乔的美则过于轻佻,像只蒲公英飘摇不定,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就是行走在雨地里的枯草,无根无叶,狼狈且不堪。
车窗开着,清凉的风吹到脸上,惹的一片红扑扑,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激动,此刻的卢盈一定像个刚穿婚纱的幸福小女人急着让心爱的人见到自己美丽的样子,满满的幸福快溢出来了,可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女王般矜持的样子。
哈,就让她嘚瑟一会儿。
某个周六的清晨陆言来找我,我刚洗完脸,是楼下打水的大婶来叫我的,我顾不得将陆言这个人的模样从记忆里清晰的列举出来就披上大衣穿着拖鞋跑下楼去,撞到了迎面上来的乔乔,我没理会她那副要吃了我的嘴脸径直朝楼下奔去。
我不喜欢让别人等我。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男生的背影,灰色毛衣看上去就很暖和,洗的很干净的牛仔裤以及褐黄色的牛筋皮鞋。
他似乎有种很奇怪的亲和力,让我并不拒绝与他靠近。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存在,他转过头来,只是侧脸的一瞬间我差点就叫出了林梓晨的名字,胸口血液涌动着一下子连后背都滚烫滚烫的热,后脑勺发间应该是渗出汗了。
可是他咧起嘴角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林梓晨,陆言笑的太浮华太假装,我才想起来他就是那天篮球场跟我自我介绍的人。
“你好,我叫陆言,他叫林梓晨。”
那天他就是这么说的,附带着格外轻佻讽刺的笑。
陆言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我说:“这是林梓晨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是我的语文书,昨天林梓晨上课忘带书了,我就把我的书给了他,老师看到我和卢盈桌子中央只摆了一本语文书脸都绿了,那神情可以和愤怒的乔乔媲美,后来我就被批评了。
我没想过会是由陆言来送还。
我面无表情的接过,不曾有过汹涌澎湃的心情,刚洗过脸水还没有干,暴露在初冬的清晨格外冰冷,干瘪又狼狈。
想起洗脸水还没有倒我急着和陆言告别了,临了的时候他叫住了我:“林梓晨发烧了所以才没时间来,但是他说你明天有课一定要还给你就托我来了。”
“哦”,我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然后大步走开。
那时的我并没有猜透陆言说那番话的含义,我以为只是阐明事实真相好让彼此不存在任何误会,我只想到了这一层,只是那一字一句的都钉在我胸口,发疼。
我去看他了,去了他的宿舍。
吕茜在照顾他,这让我觉得意外却也并不匪夷所思,宿舍里的人都不在,只剩他们俩,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落在他们头顶上,此刻就像舞台上表演话剧的王子和公主,光辉迷人,宛如别致的油画。
吕茜抬起头冲着我笑:“你来啦,快请坐。”她的客套话那么随意,就好比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伴随着她那被雪花包裹着的纯美笑容狠狠的打击了我。
很奇怪的,我没有嫉妒的酸涩味道。
我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看着吕茜贴心的给林梓晨敷冷毛巾,她纤长的手指在冷水里冻的通红嘴角依然挂着笑容,我不由自主的问了句:“为什么不送去医院呢?”
“我可以照顾好他的。”吕茜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又窘迫的顿住了,她补充了一句,“哦,我再去打一盆水。”
林梓晨脸部轮廓依旧清晰明朗,就好像从素描临摹的扉页上走出的一样,他的俊俏是迷人的,粉红的脸颊有种妩媚的美,两片睫毛泛着柔软金色的光,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我光顾着欣赏,忘了他是一个病人。
我急急忙忙的告别了他们,在那里,我是多余的一个。
铅灰色天空不时飘来阵阵寒意,将冬天的冷酷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心情能用四季来交换那春夏秋冬该如何更替呢?
我喜欢这样的空洞的晴朗,它让我有了直面冰霜和欣赏它的勇气,乐观便开始了空前的膨胀,即使是快要隆冬的季节也比夏天来的更直率爽朗些,屋内潮潮的阴冷和室外空洞的干冷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交汇出深浅不一的尘埃烙印在薄薄的视网膜上,我们便有了懒惰的理由。
于是在这样的季节,我越频繁的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树荫间行走,驻足,或仰望天空,或眺望,或俯视,又越发喜欢贴着冷冷的窗户思索,外面雨水哗啦啦流下来也打不湿我的脸,我贴的如此近,近到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形成白白的一片,近到连眨眼间都能感觉的到睫毛与玻璃之间相互摩擦的毛茸茸的触感。
当然,这都是卢盈不在的时候。
我不愿她看穿我孤单的心事,甚至认识这么长时间都未曾和她提起过任何关于我之前的任何事,我遗失的父爱,糟糕的童年和许蔚晴,就像她也对我有所保留一样。
如我所说,沉默是我们之间最默契的事情,有些事适合烂在心底。
可是,就算不说也依然能体会到对方心里的害怕和渴望拥抱取暖的样子,我们只能一边紧抱一边泪流,哭泣,哭泣,流成一条悲伤的河流。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快,所以即使树叶都掉完了在经过宿舍前那一排树林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卢盈总会陪着我一起,哪怕我做值日她也会等我。
我想,她会在我心里活好多年,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她说,我会在她心里猖獗一辈子,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那一刻,我们很开心的笑了。
我也曾幻想过如果我的世界里从小便有了她的陪伴童年也不会如此破败不堪可是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呢?不过是骗子说给聋子的童话故事罢了。
宿舍走了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同,我们依然过着各自的生活,乔乔永远浓妆艳抹神出鬼没,宿舍里另一个女孩子前几天也搬走了,我们都没过问她去了哪里。
原来有些人在你生活里出现过只要没有过深刻的回忆就算一下子抽离了也不会觉得不妥,不痛不痒安于现状。
被窝里我的手背突然痒起来,我挠了挠发现有肿胀的死板厚实的感觉,冬天来了,手也冻了,卢盈探出头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后来我们都睡了。
早上我依然喜欢用冷水洗脸,卢盈生气的制止了我:“你怎么总是这样子不爱惜自己,你看你的手还怎么见人!”
我喏哝着撒娇:“听人家说用冷水洗手才不会冻咧。”
卢盈一副见到外星人的表情:“那你的手怎么还不好!你不是洗了几个月的冷水了吗?你就可劲的作践自己吧!除了我,没人心疼你!你就气死我好了!”
我一下子找不出话语来反驳,对,除了她没人心疼我,于是我默默的走开了。
卢盈的变身记一下子成了班级里的热点话题,别人都搞不懂她怎么越来越漂亮了,而我和她走的最亲近却也不懂她了,她不仅换着花样的打扮自己,也开始花很多钱在买衣服上面,她也做指甲喷香水甚至化妆。这些在学校里都是不被允许的。
乔乔看不惯丑小鸭变天鹅麻雀变凤凰的故事,突然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加的出众当然不平衡,于是处处作对,卢盈的可爱也不似从前单纯,有时候也会耍点心机,两个人莫名其妙就成了公敌。
我只能不咸不淡的在一旁,实在不想招惹是非。
林梓晨正常来上课了,气色看着还不错,只是可能还没缓过来所以没精打采的,我问他好些没有他也只是给我一抹苦笑,温柔的说:“好很多了,真不好意思,你的书只能让朋友代为转交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没关系,他就转过了身子。
我没有看到的是他额头豆大的汗珠,也没有看到他转身之后变脸般转换的痛苦的扭曲的表情。
我只是当成他是个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生,只是外表俊朗阳光实则桀骜不驯。
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吕茜,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林梓晨身上,眼睛里流露的关切与怜爱清晰可见,低垂的眼睑泛着晶莹,我都能猜测到林梓晨坚持要来上课吕茜不允许的倔强场景,那时她的心疼与埋怨多么温柔,也都是我猜测罢了。
林梓晨始终没有看吕茜。
他是座城堡让人景仰却处处防疫。
我心脏的某个角落被疼痛触及开始了难以言喻的难过,脆弱又安静的,开始珍惜守候在背后的来之不易。
中午吃饭的时候颜慕华主动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我往旁边挪了挪,他也更靠近些,卢盈坐在我对面故意用勺子敲击饭盒弄出很大的声响,我很识趣的不再挪动了,任由颜慕华矫情的做作,我如果再有什么躲闪就是欲盖弥彰了。
我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饭,其实我的味觉都快没有了,医生也说不出缘故,很可笑吧,我经常去看医生却从不医治。
这是轻微的自虐倾向。
颜慕华将他的鸡翅夹给了我,我能感觉到卢盈想把我生吞活剥的憎恨。换做是我,我也会的。
那又能怎么办呢?
我把鸡翅重新放回他碗里,然后捧着碗去了另一个餐桌,卢盈没有跟过来,今天这个场合如果卢盈不在的话我一定给予颜慕华言语上拒绝,可是卢盈就在我对面,她喜欢颜慕华,她心里也会向着他的,我怎么可以当众羞辱她心爱的人呢?
可是我怕,我怕因为这个我不想沾一点关系却甩不掉的男人毁了我和她的友谊。
每当我悲伤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个人,他有着好看的眉眼和不爱招摇的性格,他总喜欢穿着洁白的衬衫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可是我知道就算那条牛仔裤看起来破烂不堪也比我两个月的伙食费都贵。他笑起来就像是蒙了层雾的朝阳,总是阴郁的又那么让人陶醉。
洗饭盒的时候看到了吕茜,她漂亮的双手泡在水里丰富的泡沫一直浮到手腕处,她歪着头,动作娴熟有序,我竟看的呆了。
吕茜经过我旁边我才缓过神来,一红一绿的可爱饭盒一下子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给出一个敷衍的笑就匆匆离去。
原来,我想太多了。
真的想多了。
三天前我在食堂看到过林梓晨吃饭,他的饭盒就是绿色的,如今被吕茜珍宝似得捧在手里。
我想,我什么都明了了。
一直以来我都在自我安慰,那么遥远的期盼可望而不可即,只是那俊朗的阴郁的笑已经如耀眼的星辰嵌在我虚无缥缈的黑暗夜空中,我只能这么形容了,因为在每次看到吕茜那神圣不容侵犯的模样时便会涌动着可怕的罪恶感。
我本不该这样的。
昏昏欲睡。
每个冬天的中午都会无限疲惫,比夏天的午睡还要渴求些,浓密的困意将时间拉的越来越长。
像是有粘稠的东西狠狠拉扯,让神智变得模糊。
思绪无止境的轻松下来,我趴在桌子上渐渐合上双眼。
被车轮碾过的黄昏越发恼人,树荫间洒下斑驳的光阴记载着岁月的年轮,清脆的铃铛声一路跟来伴着爽朗的笑声,树叶应声落地,为和谐的晚霞献上动听的伴奏。
深沉的暮色里腹部双手传来的温热显得尤为敏感,却又很贪心的不想挥去。
手轻微的被晃动着,我嗅到了好闻的香味,突然灵光起来,对上的是林梓晨深邃又安静的笑容,他很小声的说了句:“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然后朝我旁边的卢盈努努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低沉的慵懒的嗓音甜腻的格外暧昧。
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脸上的羞涩他便重新转过了身子。
我也小心的把卢盈摇醒,我知道她第一眼看到的我的样子绝不会像我看到林梓晨那样明媚动人,我也效仿着他那么温柔的声音在卢盈耳边小声的说:“你的口水掉到鞋面上了。”
她一跃而起,没了刚刚的半梦半醒状态,指着我大骂:“你就是个长舌妇!”还不忘抹一把下巴,其实她根本没有流口水。
有时候,我是觉得自己尖锐跋扈。
卢盈用“长舌妇”来形容我。
时针一圈一圈的走着,走过大河山川沿途的无限美好,定格下自认为美好的瞬间,玻璃表面划过泉水的叮咚和草木的骚动。
我把它刻进骨子里。
流年生花,沙动天涯,古筝落弦的发,宣纸积淀的美荏苒多事之秋,好像只是一道乌云转成雨水也轮回了一个季节,笼罩在头顶的不只是天空还有哀愁。
我把它刻进骨子里。
海浪拍打贝壳,潮水冲上沙滩藏不住害羞的秘密,一圈又一圈的低吟声像极了谁的哽咽,嗓子眼又卡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的咿咿呀呀,任由枯叶堆积了好几层。
我把它刻进骨子里。
曾几何时,我们都煞费苦心想要追上时光的脚步,踩碎破旧的世俗,我们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看苔痕,我们摇晃着阁楼数星辰,我们也幻想着有朝一日昂首挺胸的走在大街上骄傲的无视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可是,一场大雨落下来,落在挥霍的时光轴上生了锈,便不能猖狂,不了了之。
十几年的光阴涂成黑白色,我始终一个人。
阳光的投影及地被门框分成明暗两边,偌大的空空荡荡,窗帘被风掀起发出柔和的声响,似乎在惋惜谁的用心良苦,奈何缘浅,斑斑驳驳萦绕了整个屋子。
我还是搞不懂那次我去探望林梓晨时窗口里吕茜悉心照顾的样子是何等贤惠,我也假装不经意随口问了句“那女的是谁呀?”路过的其他寝室的人回答了一句“额,啊,据说是女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我胸腔里扑腾着一种进退两难的矛盾,它们相互激烈冲突着想要把我撕个稀巴烂。
哦,原来如此。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啊。
怪不得吕茜会站在门口替他拿衣服用那样的表情,怪不得会用情侣饭盒,怪不得,怪不得。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夕阳覆盖了整座教学楼。
暮色四合。
昏昏暗暗的困意又来了,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去上最后一节课,卢盈帮我请了病假,老师估计也没理会,平时就不太重视。我没生病,就是犯困,这也成了一个不上课的理由,万一许蔚晴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阴阳怪气的责骂我。
我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到许蔚晴。
思绪如波涛汹涌,时而平静时而翻涌,有些许空洞且乏味错综复杂盘旋,在这个失眠的冬天更加泛滥,我记得我叫许诺,默许的许,承诺的诺,源于父母的爱情故事。
我的行李永远只有那么一小箱,随时都可以离家出走,那么叛逆渴望流浪的我又能跑去哪里呢?就算这个地方有的东西那么多却没有一丝让我留恋的牵挂,还是不能走,我这样想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无聊且无奈的过着,阳光将树影偏移出好多个不同方位角度,年少的执念游走在空白的页面纸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毫无生气的过完春夏秋冬。
可能是历练,可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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