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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半卷,香灯已残。
那小楼高阁里的容颜开落,恍若梨花冻雪。
他看着她青葱素手,轻拨琵琶,那弦上黄莺如泣如诉。
他饮尽杯中酒,望断西楼新月,脸上的笑意浅浅。
他现在叫思服。
他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伊人思服,万语皆苦”给他起名字的人一定很喜欢诗经,也很了解他。
不管怎样这名字和他的剑很是匹配,伊人思服,相思一剑。
他望着眼前这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的琵琶女子,心里多少有点凄凉。
无论如何,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子曾是策马江湖意气飞扬的大好男儿。
可他不得不信,情人巷没有情人,情人巷也没有女人。
他看着她的绿鬓如云,明眸如星,似乎已醉入红尘。
琵琶声断,新月已残。
他看到一个人,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可他觉得这一刻他已等了很久。
他看着烛光下他明亮如星的眼睛,漆黑如夜的眸子,心里的悸动明显。
自月寒山一战之后,他已很久没这种感觉了,他知道这将是绝世的对手。
剑就在他手上,他周身的剑气令人窒息。
思服看着这无名的剑客,依旧浅浅一笑。
而对面的他却没笑,只是以他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坐了下来。
思服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位久别重逢的故友。
他看着思服,就想寻找着前世的记忆。
“我们见过?”
“没有,可我一直在等你”
“你知道我?”
“不知道,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他一直在寻找正如我一直在等他”
“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
“可现在不行”
“哦?”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你我身份也不对”
“身份不对?”
“你是捉刀之士,我是砧板鱼肉”
他没有说话,那剑上流苏在烛红摇曳中恍若盛开的蔷薇。
“可惜今日不能与君痛饮一场,大战一场”
“壶中有酒,窗外有月,何妨一饮,此间有你,此间有我,又何妨一战?”
“壶中有酒,你却未必饮得?”
“你饮得,我却饮不得?”
“我饮得?”
“你饮不得?”无痕说完这句话忽然顿住,他忽然发现那思服所饮之酒都已从他指尖滴落。
“天下第一剑客凤歌果然名不虚传”
“雕虫小技怎及公子满剑气逼人”
“我非公子满”
“哦?天下难道除了公子满还有如此剑气逼人之人?”
“在下无痕”
“蓝馨言说在洛阳城幸得一少年相助,使得正是当年葬剑老人之无痕剑,料想是那公子满虚掩其名而来,欲报当年月寒山之仇,不想竟是我错了”
“公子满现今乃龙城城主,断然不会虚掩其名,但其实你所言也不为过,只因我此行也为月寒山之仇”
“你非公子满?”
“天下难道非公子满不能报此仇?”
“那你何不拔剑?”
“我剑已在手”
夜色愈浓,烛光摇曳。
那拨弄琵琶的女子似乎焕然未觉一场战争的一触即发,她素手轻拈,那曲调激昂,似有千军万马,踏冰河梦床而来。
无痕已拔剑,那剑锋森寒如月。
这一剑很快,凤歌却看得分明。
那一剑竟是旷世绝伦的一剑。
那剑锋如雪,剑气铺天盖地而来。
他已分不清那里是剑,哪里是剑芒。
在火光电石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舞倾城的女子在开满向日葵的土地上剑舞霓裳。
他笑了,依旧是那浅若一吻的笑。
只在这一笑间,他的剑已出鞘。
同样刺目的剑芒在他的白衣间如风般起落。
那烛花已残,新月已隐。
那琵琶女子的琴弦上依旧跳跃着金戈铁马的激昂与昂奋。
风乍起,那水晶帘一如春水。
琵琶声寒,剑光碎心。
在熠熠寒光中,凤歌的白衣如雪纷扬,无痕的眸子如寒潭映月。
无痕已听不到那弦声断肠,已看不到那白衣飞扬。
他将使出那最后的一剑,这旷世的一剑。
上天入地,古往今来,也只此一剑有如此光芒,如此戾气。
剑起惊天地,剑落泣鬼神。
一剑问天,谁敢引颈以试其刃。
没有人能躲过此剑,哪怕是天下无双的凤歌。
他忽然发现那向他刺来的相思一剑竟如情人幽怨的眼眸,揉碎了他的百转柔肠。这一剑竟是如此的凄迷,如此的温柔。
哪个少年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多情,又有谁能够真的摆脱这相思。
他的剑已触及凤歌的白衣,他发现那相思一剑竟如情人多情的眼眸令人不忍拒绝。
他忽然发现那绚烂的一剑竟非攻向他而是直击他身后。
他慌忙回剑。
这本是倾力的一击,这本是无悔的一剑。
一剑既出,又岂是人力能回.
琵琶声断,无痕的剑已刺入凤歌胸膛。
血色如梅花盛开在凤歌胸前的白衣。
无痕身后那琵琶女子已倒入血泊。
谁能逃得过相思,男人不能,女人不能,所以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已死。
能死在相思剑下的人应该是幸福的,因为那是最绚烂美丽的死亡。
那拨弄琵琶的女子脸上似乎有种欣悦的笑意,时间把她定格在这美丽的一刻。
凤歌脸色苍白,那本是无痕无双的一剑,一剑既出,必饮血而还。
“你何必救我?”
“我若不救你,你必死于对方之手,而我也必死于你手,空令小人得意”
“你早知那琵琶女子乃磨刀老人所派的杀手,你也早知她会再你与我动手之际出手偷袭?”
“我也早知你会手下留情”
“我从未留情,我虽尽力挽回那一剑,奈何一剑既出,誓难回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伤你那么重”
“只可惜你们一人重伤,一人力竭,终难逃出我燕子楼”无痕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却看到十二个人,十二个女人,霓裳羽衣,风姿卓越。
情人巷里没有女人,这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实,没有比这更真的事实,也没有比这更假的事实。
她们在笑,那笑靥一个比一个娇艳。
她们的腰肢都纤细柔软,她们的腿笔直修长,她们实在是女人中的女人。
可无痕知道,她们都不是女人。
她们在起舞,那七彩的绸带在空中梦幻般飞舞。
她们纤细的腰肢扭动的魅惑诱人,她们霓裳下的**刺激着最原始的**。
凤歌和无痕都是正常的男人,他们的眼睛都已赤红。
他们已被这些魅惑的舞娘包围,她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离死亡也越来越近。
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魅惑的杀机。
她们说得对,他们一个重伤,一个力竭,已不复彼时之勇。
两大高手对决,必然要倾尽全力,他们不能大意,不能轻敌,所以他们到最后已两败俱伤。
也许在无痕踏入雁不归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已被设计好。
他们忽然发现在这个离奇的地方武功并不是一切。
这诡异的舞蹈,这杀人的游戏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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