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影
他忽然想喝杯酒,他珍藏的美酒就连京城太白楼的老板都妒忌的发疯。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感觉到一个人。那人的脚步很轻,呼吸也很轻,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他太了解这个人,就想了解自己的影子般。
秦羽楼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绝不容许有人在他的身后,他说在别人身后的人都有一双毒色的眼睛,就像他每次走在凤歌身后的毒色。
但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血影。
这个犹如他影子般的人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忠诚,也有着影子般的神秘与可怕。
他也许比当年名噪天下的最诡异最神秘的杀手流更神秘更可怕。
流,流逝的流。
传说他的一剑恍若时光的流逝般充满宿命的决绝与无奈。
剑一出鞘,无人能活。可是流太张狂,太肆意,张狂肆意到不像一个杀手。
真正的杀手就应如血影般,无人知晓他的名字,无人知晓他的样子,甚至无人知晓他的存在,但无数声名远播的英雄豪客却都已悄无声息的倒在他的剑下。
他仿佛灵异的黑猫,匍匐在你的周围,只等你的一丝懈怠,那怕只是一丝破绽,哪怕只是一瞬间,他都不会错过。
血影的武功没有流那般可怕,但无人能躲过他黑暗中的一击。
也许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黑暗中的眼睛,毒色而冷峻。
血影就站在他的身后仿佛空气的存在,那脸色苍白如纸,眼里却燃烧着恍若地狱里的火焰。
“燕不语死了”他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每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挤出。
“每个人都会死,尤其是像她那样大意的人,我只是奇怪是谁居然有本事而且舍得杀一个如此可爱的女人”
“关东大侠程万里”
“三年前的程万里绝不会杀女人,也决杀不了燕不语”
“这已不是三年前”
“你说的对,三年确实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足以改变很多人”
“我只知道三年前的程万里绝不会屈膝于苏暮云府邸做一低等下人,三年前的程万里绝不会用剑也绝不会为蓝馨而出手,更不可能一招击杀燕不语”
“你觉得他变化很大?”
“他变化确实很大,也许他已学会忍耐。一个人一旦学会了这点,就会变得很可怕。吴王金戈越王剑,金戈虽霸气,终折于剑,因为越王懂得隐忍”
“你没有出手只因为他已不是三年前的程万里?”
“程万里剑术虽精,却绝逃不过我黑暗中的一击”
“哦?”
“只是那少年过于可怕?”
“那一剑刺死七人的少年?
“是的,也许比当年的凤歌更可怕,他剑未出鞘,而杀气已现,他已觉察到我的存在,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出手”
“他想让你告诉我我杀不了蓝馨”
秦羽楼回头看了血影一眼,眉头却锁不住那月夜的寒意如秋。
他已检查过骆寄梅带去的七人没心的伤口,细致到难以察觉,却绝对致命。
他想起骆寄梅提起那少年时的表情,也许那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少年,也许骆寄梅的失败是必然的,但是他还是杀了骆寄梅,因为骆寄梅说要离开。
他允许失败但绝不允许背叛,在他看来,离开是最大的背叛。
所以骆寄梅死了。
他想也许还有有一个人可以对付那可怕少年。
秦羽楼已派出六人。
他知道那是送死,但有些人在这个游戏中注定只是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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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
“你很聪明”
“关于这点我从不否认”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那一定是个有趣的问题”
“也许是最有趣的”
“那还等什么,对于有趣的东西错过了岂不是太遗憾?”
“你确定要我问?”
“确定”
蓝馨忽然笑了,那笑意有点像看到一个趾高气扬的人走路时踩到狗屎。
少年有点不自在,他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尚未赐教高姓大名?”
少年愣住了,顿了一下道“这实在是个有趣的问题,也许是最有趣的问题”
“只是不知这有趣的问题是否同样有一个有趣的答案?”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这问题的答案不仅无趣,而且极其无趣,也许是最无趣的”
“有多无趣?”
“如此剑的名字般无趣”他擎了擎手中的剑,那血红的蔷薇在风中招摇。
“无痕?”
少年没有说话。
他叫无痕,公子无痕。
人不痕,剑亦无痕。
剑无情,只不知这人是否亦无情。
少年看着远方,那夜浓的像游子化不开的乡愁。
“也许他在想一个人”蓝馨想。
风吹起他的发丝,他那明亮的眼睛瞬间变得哀伤而清澈。
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有着不平凡的过去,在这不平凡的过去里总有些难忘的人,难忘的事。
每个午夜梦回,每个难眠之夜,也许思念会覆盖他来时的路途。
然而痛苦的是他再也回不去。
“一如江湖路,天涯去不归”
漂泊是每个江湖儿女的宿命。
这个充满杀戮与阴谋的江湖正如同盛开的罂粟,毒色而妖冶,一旦沾染,便无从抽离。
黎明已咬破夜的唇,天边那一丝红艳仿佛情人唇上的血美艳的令人心疼。
“我们为什么不走?”
“我们走不了,你看城上那对男女,武功皆是深不可测,那男子背上的天阙巨剑也许是江湖上最霸气的武器,而那女人一手恍若天女散花的梨花针更是世上少有”
“连你也不是其对手?”
“也许凤歌也不能”
“那我们将何去何从,难不成等死”
“我们不能等死“
“那怎么办”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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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
东风起处,碧绦几丝。
他静坐于旗厅之内,看着对面人来人去的画桥。
杨柳沉默。
血色的旭光温柔的照在他的脸庞,显得恬适而安静。
也许他在等什么。
旗厅陆陆续续已坐满人。
他旁边坐着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奶奶,在哄他哭闹的小孙孙吃糖葫芦。一对也许是背着家人出来的年轻男女在他后边窃窃私语,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一个而立之年的落魄书生面对着旗厅外的山色湖水欣喜不已,似在酝酿着好词佳句。还有一个也许是走累了的老人捶打着自己的腿,咒骂着那不肖儿孙。
无痕只是看着对面的画桥,那里一个男人对着他笑,笑得像阳光一样柔和谦逊。
那实在是一个俊俏的男人,白皙的面庞,挺拔的鼻子,直插云鬓的剑眉。
这样的男人也许应该对这她笑,蓝馨想。
为什么他会对着无痕笑,她忽然想起龙阳君,那个战国时代以色侍君的男人,有种想吐的感觉。
无痕依旧冷冷地看着对面画桥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依旧看着无痕,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暖。
他们谁都没有动一下,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忽然哇的一声那小孩似乎生老***气将手中的糖葫芦扔向无痕,老奶奶也已跳了起来,似乎要接住那糖葫芦,却不知何时手中已多出一把匕首,薄而锋利。
那窃窃私语的少男少女也突然回过头,七八种暗器同时射向无痕,而书生的折扇和老人的扁担也快如闪电的砸向无痕。
蓝馨忍不住惊呼。
无痕依旧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画桥,似乎对身后的危险浑然不觉。
老太太的匕首的锋芒已触及无痕的发丝,铺天盖地的暗器以及比剑还锋利的纸扇和比铁还坚硬的扁担也只离他尺余。
老太太开始狞笑,他相信无痕已是个死人,无人能逃出这样的天罗杀阵。
可她没笑出来,她忽然感觉到一双比铁还牢固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瞬间已不能动弹。
她感觉被轻轻一拉,那铺天盖地的暗器,那比剑还锋利的纸扇,那比铁还坚硬的扁担已全部砸向她。
然后她还没感觉到疼痛已被抛向那对痴情的男女,无痕那冷峻的眼神成为她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景象。
那偷情的少年躲开那已千疮百孔的老太太正准备发出暗器时,忽然感觉眉心一凉。
他忽然发现那白衣的书生,抱怨的老人以及和自己谈情的少女已全部躺下,他们额头的眉心处三点红腥仿佛盛开的蔷薇,凄怆动人。
他终于倒下。那哭泣的小孩已止住眼泪,他惊恐地望着无痕。
无痕看着那插在柱子上的糖葫芦,冷道:“好手法。”
鲜红的血从无痕剑上滴下,那声音仿佛滴穿了“小孩”的心。
“小孩”忽然跳起,兔走鹰飞的瞬间已跳上对面的画桥。
他相信没人能追得上他。
他是对的,只是有时侯对也许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血的代价。
他没有落到桥上,他永远也不会落到桥上了。
那站在桥上的英俊男子一剑而起,翩若惊鸿,他已落于水中,湖水瞬间血红如沥血残阳。那男子又是一剑,剑气飞扬,直击旗厅前的湖面,两名着黑衣的尸体浮出水面。
那男子已飘然亭中,动作优雅而娴熟。
无痕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他依旧笑得恬适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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