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暗魔芝生长在地底幽暗之处,集地底之灵气,取地气之精华,百年难成一株,世人皆知魔教有此物,故取了此名。其实,幽暗魔芝生长在地底,终其一生也见不到阳光,但为了避开地底戾气,便周身发出青光着力驱赶,是宁神静气,驱浊除秽的希少药材。
杨如风早已饿极,抓起便大嚼起来,幽暗魔芝汁液颇多,味甘微苦,却吃得津津有味。眼神不停打量老者,似乎觉得他倍感亲切。
老者又道:“小娃娃,老头我且帮你一把。”言毕,双手迅速扶动杨如风转身,抵住其背,十指迅速点过杨如风周身大穴,封住任督二脉,一股真气激出,遁着杨如风奇经八脉集入气海,归于丹田,又缓缓散入全身。杨如风头顶缓缓冒出一缕缕黑气,越冒越多,只觉周身血液也剧烈沸腾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杨如风脸色红润,身上魔气似驱除了大半,老者叹了口气,脸露笑容,心想:“这孩子总算救了起来,但自己也是中魔之身,欲势收功,免得累及两人。”那知道自己将纯正真气真气渡入杨如风体内,竟收不了啦,似有一股绵力将其粘住,与自己的真气相吸,左右相缚。老者上下不安,左右为难之际,自身纯正真气却已源源不断的流入杨如风体内,一发不可收拾。要知道传功疗伤需要心平气和,不可烦躁,虽然老者中魔之后曾杀人无数,可老者生平也曾救人无数,传功疗伤之际,从未遇到此种状,纵使修为深湛如他,镇静如他,也不得不心惊。时间流逝,情况越来越糟,他的心也不免有些慌乱,喃喃道:“这孩子的修为甚是怪异,不知道从何修来,若这般下去,两人非死不可,若强行收功,我的命虽保住了,可却害了这孩子,想不到我好心竟是办了坏事啊!孩子啊,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一时冲动出手相助,或许你还能多活几日,想不到如今……唉!不过,黄泉之下你我相伴,却也不嫌寂寞了!可怜你年纪轻轻,就快成为九幽之鬼魂了!”老者全身大汗淋漓,小半是因修为渐失,多半是吓到的。
老者运功不停,枯黄的皮肤渐渐变成黑色,双眼开始变红,想必是体内真气压不过魔气了。老者魔气复出,心神迷失,此时想强行收功怕已是有心无力了。杨如风集得强大真气,真元悸动,眼看魔气快要被逼出体内,只觉背后一凉,一股强大魔气从背后惯入,自己体内的魔气也趁机反扑,两面夹击,撕心裂肺的痛布满全身,似要融入每一块血肉中,不由一阵仰天长啸,啸声震动石室,震得石像左右晃动,回声欲破耳膜。
杨如风觉得自己体内四股气流在做强烈争斗,体内热血沸腾,胸膛似要炸开,又觉一小点冰凉之感由胸口“檀中穴”往周身扩散,痛苦之感为之一缓,精神不由一振,当下不多想,运起“天合离情诀”至极致。只见杨如风周身一会黑,一会白,一会青,真气笼罩在他身上,一会扩大,一会缩小,似离似合。杨如风知道此时已命悬一线,精神恍惚之下,头脑尚有一丝清明,可魔气与真气如有深仇大恨一般,使劲在杨如风体内横冲乱闯,针锋相对,不放过一寸“土地”,全身便如万蚁噬心般痛苦难当,但“天合离情诀”依旧运转,不曾停歇。
从老者身上吸来的魔气与自身的魔气汇合,强大魔气逐渐将真气压了下去。一路肃杀,竟将真气逼入丹田,此后,魔气却显得势弱,无力再战,身上的三股真气却趁机反扑,又将魔气原路压回,三股真气分别是清阳真人注入的真气,老者注入的真气与杨如风自身的真气。真气势弱后,魔气又原路压回,久在丹田处相迟不下。不过,在“天合离情诀”的牵制下,每个轮回,两者便相容一分,两者战斗不再向方才般激烈。每当魔气牵制不住时,胸口“檀中穴”便一凉,魔气便一缓,似是那道青光的功效,每每得已化险为夷。若说魔气与真气是两股不同的洪流,那么,胸口那道青光则为堤坝,“天合离情诀”则为导渠,引导两股洪流从指定方向散开、驻留、相容。如此轮回四十九次,魔气与真气在经脉中行了七七四十九周,经脉皆在“天合离情诀”调解下,双方罢斗,已将丹田作为容身之所,决定久居了。
约莫两个时辰,杨如风再次长啸,一阵天昏地暗,两人飞向不同方向,皆到在地,不醒人事。
“小娃娃,醒醒!”一声音轻声道,声音却铮锵有力,不似方才沙哑。
杨如风慢慢睁开眼,瞧见自己正躺在老者怀中,不由道:“老人家,我这是死了么?”
老者笑道:“你小娃娃命大,老头子托你的福,哈哈哈哈!你运功试试,有无异样?”
杨如风盘膝而坐,当下运功,身无异样,起初还不信,直到将真气运转一个周天,还是无异样,才肯作罢!心下一喜,登时纵身而起,一掌打碎了一尊石像!原来机缘巧合,“天合离情诀”功法再加上胸口“洗魂萧”留下的青光,将体内魔气真气,连同老者身上的魔气一共吸来融为一体,形成他的本命真元,因祸得福,虽未能收发自如,却用之奥妙无穷。看小说最快更新)
老者笑道:“小娃娃进步不小啊!哈哈!老头我二十年的魔障,竟一旦得除,你我相识当真是缘份。你小娃娃的的这身修为当真古怪,我从未见过,你师父是谁?”
杨如风答道:“我没有师父,我听父亲说我生下来九日便可以跑,而且还很快,我父亲就帮我取了杨如风这个名字,他说不知道我这是福还是祸,又常常念什么‘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来兮何所终’,真是不懂。后来,我大病一场,父亲说我体内隐隐有股天生力量,亦正亦邪,他据我体质,为我量身创了这‘天合离情诀’,嘱咐我每日依法修炼,强身健体,才不病发。”随后又将这十年来与父亲四处漂泊之事,暮云山顶峰琴箫合奏之事,一一说了,又说到自己受人重创,遇妖兽围攻之事,被救到静月庵之事,又谈到何梦雨,才来到此洞的。事中经过诸多惊险,还添油加醋的夸张了一番,老者却只是微微一笑,弄得杨如风自讨没趣。
老者神情凝涩,久久才开口道:“我也听闻上古魂器之说,可上古魂器在数百年前就已销声敛迹,没想到如今又重新复出,怕天下又不安宁了。只是,你孩子心性,全无心计,此事你不可再对别人提起,否则可能会招惹麻烦。人之天命,不可强求,欲生不能,欲死不可,寿有正终,命有尽时,当顺天道,你到不要太过于执着。”言毕,从怀中取出卦卜,随便往地上一丢,上乾下坤,乃“泰”卦。
杨如风奇道:“老人家会占卜?这卦是什么意思?”
老者神情怪异,缓缓答道:“彖曰:泰,小往大来,吉亨。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杨如风听得莫名奇妙,似乎不懂,但见老者神情忽然怪异,也不好多问,只好换开话题:“老人家为何被关在这里?”
“我心甘情愿自己进来的。”老者脱口而出,但看到杨如风神情惊讶,随即又笑道:“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二十年前,我被魔教十大高手围攻,那个场面真叫惨烈,也真痛快,我们十一个人整整打了七天七夜,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从魔教总坛西山长生殿一路打到东海海滨,我打死五人之后,那时我也快不行了,眼看就要命丧他手,却出现了一位女子,赶走了他们五人,我才得以逃脱。以夏老魔的本性,杀个人不会偷偷摸摸,也许不是那鬼面人,不过,这魔教十大高手中有一位,甚是奇怪,他在围攻我时到不是那么尽力,不知为何,但我感应到他修为与我不相伯仲,不知道是不是伤你的那鬼面人,等咋爷俩出去了,当好生打探一番,为你父亲报仇,取回‘洗魂萧’。”
杨如风听到为父亲报仇,只迟疑了一会,又插口道:“那后来你怎样了。”
“后来嘛,正因中了‘万魔幻化**’,无法驱除救治,每日心魔复发,毫无人性,非常嗜血,见人就杀,那女子为了救我,想尽了无数办法,却无一而行。最后都欲杀掉我,一是想帮我解脱,二是不想许多无辜生灵丧生我手。但到关键时刻皆不忍下手!”老者答道。
“那后来你感动了,就自愿到这洞里来?是不是”杨如风又插口道。
老者摇摇头,缓缓道:“也不是,这其中有许多曲折原由,若要细细道来,也不知要说到何年何月。反正后来的事与静月庵有关,为了那女子,我自愿到此洞闭关,且立誓,心魔一日不除,一日不离此洞。这二十年来,起初每时每刻皆受煎熬,但后来,经我慢慢疏导,只是每日辰时发作,熬一熬就过去了,但这一个时辰的痛楚,无论怎么疏导,却也消之不去。不过,这群老尼姑对我也不错,你看,”他指向墙壁的小洞道,“她们数十年如一日地为我送饭送菜,这也不错。这小小洞口机关精巧绝伦,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前辈铸就,只怕当世只有一人能堪比罢!唉,这里当真无聊得紧,我们得赶紧出去,这二十年来可闷死我了!”
“你是想出去看看那位救你的美貌仙子罢!”杨如风哈哈笑道。
“你个小坏蛋,瞎说什么?再说我揍你小子!”老者脸色霎时微红,瞪着杨如风,欲似要打。
“不说了,不说了,那你到魔教去做什么?还有你说的那位精通机关算术的前辈高人是谁?”杨如风忙躲开,又问道。
“只是去找一样东西,可被他们发现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那个人与我齐名,人称“阎罗十葬”独孤灭。不过我到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老者边挠胡须边道。
“你且说说看?”杨如风心不在焉,然随口乱应。他此时正在想“阎罗十葬”独孤灭是何许人物?怎么自己十多年跟随父亲四次闯荡,却没听过仙林有此号人物?是不是这老头瞎编出来哄他的?听着他的尊号和名字,到有点嗜血与恐惧。他却哪里知道,独孤灭为人孤僻,喜居深山幽谷,独自修炼道行,常以研习机关算术为趣。他久不出世,怕仙林中人已渐渐将他淡忘了,然杨如风在闯荡之时,从未听人说过,虽然他父也知此号人物,但杨如风不问,他也无心说出。
“老夫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老者洋洋得意。
“什么?做你徒弟?”杨如风,白他一眼,眼中似有不屑之意。
“我二十年前就已名动仙林,而且还以一敌过魔教十大高手,技压群雄。再说,这二十年来的全部修为全给了你,还不是你师父是什么,我如今的修为已回到二十年前模样了,你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老者看他天纵奇才,心生爱慕之意,加上他曾救了自己脱离苦海,故有意将自己毕生绝学传与他。
“自古只有徒弟拜求师父的,哪有师父强收徒弟的?你真是蛮恨不讲理!”杨如风哼了声。
“你还别不愿意,你可曾听说,‘阎罗十葬,千古归冥’?我正是‘千古归冥’轩辕奇,嘿嘿!”老者得意道。
“不……愿!谁知道这些是不是你胡乱编来哄我的?”杨如风似笑非笑道,向轩辕奇做了个鬼脸。一来他只认为轩辕奇不过泛泛之辈,似有骗人之嫌。二来别人越是强迫他做什么,他越是不做。其实轩辕奇的修为已属仙林翘楚之一了,他的名号说出来,仙林中人皆惧三分。
“真是气煞我也,想当年多少人向我磕破了头皮,想拜我为师我都不愿呢,你真是……咳咳”老者面色涨红,剧烈咳嗽了两声,似乎气愤之极,随即又道:“你不认我这师父不要紧,我认定你这个徒弟了,嘿嘿!”轩辕奇看着他嘿嘿直笑,打心底欢喜。
“无赖!哼!”杨如风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徒弟,这两样东西你拿去。”老者从怀中取出两本泛黄小册子,一本《还情七式》,一本《归墟九步》。
“不要!”口中这么说,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看过来。
“这可是上乘仙决,一本剑谱,一本身法,拿去罢,江湖恩怨纠缠,没有一招半式防身,自己不知道何时便丢了性命。我看你内劲修为修炼得不错,可就差套路招式,没有适当的套路招式,一身修为不能发挥得淋离尽致,等同你有一座宝山而不知其所用。贪多嚼不烂,我看你已将‘天合离情诀’修炼至第六重,此时正是瓶颈时期,若不小心重视,一旦破重之时出了差错,轻则修为永远不可再进,重则修为全失,终身不可再修行。再言你‘天合离情诀’前无古人,你乃古今第一人修习,更不可冒失,固待你修至第九重,我再传你本门修炼功法,以‘天合离情诀’作基,要不到一年半载,本门功法便可略有小成。”轩辕奇一本正经地道。
杨如风回想这十多年来,跟随父亲四处游历,见到了不少恩恩怨怨,当真是强者为尊,自己若没修为,还不是别人手中的蝼蚁,想捏便捏。前几日,自己在万兽围攻中,没有精妙剑法,胡乱刺杀,就明显吃了大亏,要不是“天合离情诀”内劲深厚,加上自己“逐风弄影”身法,等不到了尘与何梦雨的到来,怕早已葬身兽口了罢!细听之下,觉轩辕奇之言颇有理。
杨如风斜眼瞧着轩辕奇,手里正叉开拿着两本泛黄册子,封面正是古篆《还情七式》与《归墟九步》。他与轩辕奇正在赌气,假装不屑一顾,可还是有点心痒难耐。轩辕奇何等眼力,一瞧便知他心中所想,然笑道:“不要是么,那我收起来了!”言毕,欲势将书揣入胸怀。
“这可是你送我的,我可没问你索要。”杨如风一把将书揣进怀里,对他嘻嘻一笑,怕他真的收回去了。
“我们出去罢!”轩辕奇道哈哈大笑。
杨如风应了一声,二人大步同出。
“等等!”杨如风突然道。
“什么事!”轩辕奇一怔。
“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你看!”杨如风指着这些凌乱的石像道。
石室内石像已杂乱无章,零零碎碎,遍地是石像的头与四肢,唯有那女子石像还完好无缺,风姿犹存,一脸笑容更显娇颜,妙丽无方,一看便有如沐春风之感。
杨如风开口道:“她在对我笑?什么意思?”
轩辕奇一怔,似乎不敢相信他说出这样的话,双眼望向他道:“呸!你小子还臭美得紧,这石像天生就雕刻成这样,你是不是经脉错位了?”
杨如风对他所言充耳不闻,双眼紧紧盯着石像,似着迷了一般。一束强白光从石室顶端晶石透下,霎时笼罩女子全身,似虚似幻,宛若仙子。渐渐,杨如风心跳加快,神绪模糊,心里突然充满了敬畏与恐慌,“唰”,脑里出现了一些零乱的片断:黑压压的天空下,一片广阔的大地尸骸遍野,有人类的,有妖兽的。空气中散发出靡乱的臭味,无数恶灵飘来飘去,发出尖锐恐怖之声欲破耳膜,令人毛骨悚然。大地轰然裂开,中间的大裂缝宛如无底深渊,传来幽冥的叹息。偶见之下,深渊没去一女子身影……杨如风心里一痛,大叫一声,打断了画面,连忙向石像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全身已然冷汗淋漓。
杨如风大口大口喘气,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女子又是谁?”
轩辕奇见他莫名其妙就磕头,一会大汗淋漓,一会自言自语,以为他中邪了,急忙将他扶起,嘘寒问暖。
不一会,室顶的那颗大晶石已然暗淡无光。望见这一幕,二皆惊呆了,轩辕奇在此二十多年,从未发生过这事,此刻更是唏嘘不已,但想到自己徒儿不是常人,故才恢复平静神色。二人围着石像转了几圈,没发现异样,休息片刻,便匆匆离去。
几转周遭,二人已出了洞,可方才怪异的一幕已深深映入杨如风脑海,是预言?还是宿命?或者只是女子未完的遗愿,需要他去完成。这些思绪缠绕在他脑海里,又烦又乱,乍一甩头,不再去想它。
“奇兄,别来无恙?”一声音从前方荡荡传来,却有一种势不可挡之势。
杨如风抬头一看,原来荷塘前方阔地已浩浩荡荡挤满了百十来号人,仅以一塘相隔。说话的正是歆河剑派掌门江寂。杨如风此时才恍然大悟,双眼向前方众人寻去,盼望出现一紫衣女子的身影,可是,寻了半天,哪有何梦雨的身影,他有点失落,却又有点侥幸,若她在,自己怎么解释自己擅闯了静月庵的禁地?
“二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老夫,难得,难得!老头我好得很,不劳江大掌门挂念!”轩辕奇一一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心中说不出的厌恶,抬头看看天,白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想想哪一个人不是有自己的宿命呢?那一个人又逃得了宿命呢?又觉得这二十年来的委屈,俱都消散了……
“阁下杀了本门百十号人,我凌冰羽记性再不好,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这个十恶不赦之徒!”凌冰羽冷声道。
“轩辕施主,你忘了与贫尼的约定了么?”了缘拂尘一摆,白丝拂在左臂上,单手行了个佛礼。
轩辕奇不语,望着这几位仙林宿老,又望向旁边的杨如风,暗自苦笑,轻轻摇头。轩辕奇叹息一声,道:“徒儿,你怕不怕?”未待杨如风吭声,轩辕奇袖中寒光一闪,一柄二尺墨剑一斗而出,左手挽着杨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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