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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值得我们敬佩的对手,但是他们首先是一群畜生。——高云志评价日军
歌声嘎然而止,一缕余音仿佛随风消逝在这黎明的空际里,宇多少尉举起了刺刀,淡淡地对那些重伤士兵说道:“诸位,天照大神处再见!”
日军的歌声伴随着黎明前淡淡的白雾飘到3连的阵地上,听到这怪异而凄凉的调子,中间还夹着枪托的敲击声,高云志皱了皱眉,说道:“这些杂种在搞些什么东西?嚎丧吗?李兆坤,你不是懂点日语吗?听听他们到底在唱些什么。”
邵俊摇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日本人喜欢唱些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情?一会儿攻上去,抓个活的问问不就可以了?”
高云志哼了一声,说道:“第一,我不想看到还有活的日本人,第二,我更没兴趣和他们聊这些玩意儿,不过你倒可以和他们聊聊,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就经常听那些日本唱片吗?说不定你还可以和这些杂种交交朋友,让他们把你家的那几亩地还给你。”
邵俊没好气地说道:“听些日本唱片也有错吗?你这家伙嘴里从来就说不出好话来。”说也奇怪,本来邵俊脾气还是不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高云志谈话,总是三五句就能吵起来,方雄有一次就说,这两人前世就有仇。
边上的日语翻译李兆坤仔细听了听,说道:“他们好像在唱……”说着把里面的意思翻译出来,高云志冷笑道:“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已经死定了,不过现在才唱是不是晚了点?早干什么去了?”说着他看了看表,最后的攻击时间是在六点正,现在已经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时方雄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李兆坤的解释,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于是对身后的通讯兵说道:“告诉弟兄们,攻击时间往后延迟三分钟。”
通讯兵愣了愣,但还是把这道奇怪的命令传了下去,但高云志却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延迟三分钟?”
方雄淡淡地说道:“三分钟难道你也不能等吗?现在日本人已经是绝境,无论怎样都死定了,你就等等吧。”
高云志悻悻然地住了嘴,邵俊问道:“连长,到底怎么回事?”其实是推迟3分钟或者30分钟都不会影响战局,瓦鲁班的这支日军事实上已经不构成威胁,外围的113团正开始反守为攻,现在3连要做的仅仅是消灭这里最后的抵抗,然后等着战车营前来和自己汇合,但方雄莫名其妙的这道命令,还是让他们觉得有点奇怪。
方雄眼中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他说道:“其实,这条命令,我是尊重这些敌人才下的。”
邵俊觉得有点奇怪,问道:“为什么要尊重他们?”
方雄笑笑,说道:“你还记得那次在大龙河畔的日军军官吗?”
邵俊当然记得,那次3连费劲力气,终于攻下那块大龙河畔的阵地后,却看到一个日军军官在他们面前切腹,方雄当时让士兵们把他的尸体连同军刀一起送回给日本人,因为他觉得那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就算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也应该受到军人的待遇。
这时通讯兵跑回来报告道:“长官,詹姆斯中校说,如果我们不想继续进攻的话,他们愿意替我们完成。”
方雄心想这山姆大叔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昨天的教训呢,他叹口气,对通讯兵说道:“告诉他,我们很快就会解决战斗!”
然后转头对邵俊说道:“眼前这群日本人,和那家伙一样,也算是真正的军人,就让他们唱完最后一首歌吧!或许,我们有一天也会在这种情况下唱歌。”
高云志不以为然地说道:“嘿!和这些杂种还讲这个,他们是值得我们敬佩的对手,但是他们首先是一群畜生,难道你忘了他们在南京做了什么,对重庆执行无差别轰炸。”说到这里,他还是勉强住了嘴,毕竟,这些惨事一提起来,大家都觉得是作为一名中华军人最大的耻辱。
方雄当然知道高云志的想法,不过他却装作没有听见。
这时迈尔上尉走了过来,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日本人已经垮了!为什么还不上去干掉他们?”
方雄看着他说道:“先生,这些日本人都是些真正的军人,尊重自己的对手,其实也是在尊重自己,给他们留下几分钟告别的时间,这似乎不算过分吧?”
迈尔上尉心想这些家伙还真是有病,居然还和日本猴子讲什么尊重敌人,他怒笑道:“那你是不是还要放他们走路?如果你们不想进攻的话,我们很乐意去干掉这群家伙!”
方雄淡淡地说道:“先生,我以前的长官曾经说过,对值得尊敬的敌人表现自己尊重的方法,就是就是让他能以军人的方法死去,所以,我不过是执行他的意志而已,好了,该结束了!”事实上,以方雄的个性,本来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如果是其他对手,肯定是会遵守原来的命令行事。
他又用一种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侵略者们,虽然你们不愧为军人,但是既为敌人,犯我中华,必诛之!”
虽然声音很低,但高云志和邵俊还是听见了。这时,高云志踏上了一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时,对面日军阵地上隐约传来的歌声忽然停了下来,方雄命令道:“攻击开始!”
一发发信号弹冉冉升起,炽热的炮火再次汹涌地覆盖日本人最后的阵地,而与此同时,瓦鲁班残存的日军也根据他们师团长的指令,发动最后的冲击,企图从中**队的防线中打开一个缺口。
在3连的进攻面前,日军的抵抗很微弱——他们的力量已经耗尽,整个战斗不到十分钟就已经结束,这时却有士兵报告,有十几个日本士兵在其他人的拼死掩护下,由于当时主力都集中攻击日军最后的阵地,让这些日本士兵沿着丛林往南边的公路冲了出去,听到这里,高云志立刻就想带人去追,但方雄制止了他,他说道:“你忘记陈云兴他们还守在那边?总得让他们也有个机会吧?”
听到方雄的这句话,高云志站住了脚,连边上的邵俊都忍不住说道:“说实话,我真为这些家伙觉得惋惜!他们不是逃出鬼门关,而是奔向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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