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工厂上班期间,几乎一直没有同冰接触过,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多言的女孩,性格上似乎有些孤僻,不大合群,常常看着她下班后或者晚上来加班时一个人步履蹒跚地走向车间,我在心痛的同时又忍不住地会产生一种怜惜之情,觉得让这样美丽又柔弱的女孩从事这样繁重危险的体力劳动简直就是不人道。也许漂亮本事就是祸吧,厂里有关她的风言风语很多,比如**男朋友啊,作风不正派啊等等,其实大多是无中生有,没有什么事实依据,但惭愧的是,我从来没有站出来为她说话,也没有产生过不切实际的想法。一是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把厂里那些好事之徒的目光焦点往自己身上引呢。二是觉着这样的女孩从远处淡淡地欣赏比同她建立起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来要惬意得多,毕竟漂亮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欣赏垂涎的,婚后,我曾多次给樱解释这个道理,刚开始她还无法接受,后来见我一上街就东瞄西瞄的,随着我的视线望去,倒也赏心悦目,再说我也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有什么真的动作,也就睁眼闭眼地认同了我这一观点。
冰的师傅是我师娘,师傅是个憨憨直直的工人,两人是在同一车间工作久了经同事撮合确定恋爱关系的,师傅结婚时我没有少帮忙,冰也是,她是师娘最喜欢的徒弟。那段日子我们都忙前忙后的,虽然没有说话,但偶尔也会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倒还有些默契。婚礼那天,我背着吉他跑到师傅两口子面前唱了首祝福歌,弄得酸酸的还有些滑稽,就连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仿佛黑夜里突然升起了美丽的焰火,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当时很想问问她为什么那样忧愁,但怕惹来麻烦,也就没有付诸行动。
那时工厂里刚开始组建乐队,我毋庸置疑地成了电吉他手,有时客串电贝司手和歌手,经常去舞厅伴舞或是喜庆婚丧时去闹闹,虽然收入不高,但买烟的钱还是不愁了。只是几个搭档水平不一,时常也会弄出些笑话来,比如我做了首歌(好像是叫什么黑暗之门的,很灰色)希望乐队能够配合一下,可试了多次仍然没有成功,甚至有时把节奏和调都弄错,让人哭笑不得。厂里基本上每星期有一次舞会,偶尔冰也会在同伴的拉扯下来到舞场,我就在乐池里一边拨弄吉他一边表情漠然的远远欣赏着她笨拙的舞步,间或脑海中划过几组有朝一日我抱着她纤腰跳舞的镜头,反正走神了手法上出点小差错也没有谁听得出来。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无聊地一天天过去,我和陈漳看起来象是在交往了,冰也总是让我心痛着心动,还有淼、樱和蔚时不时在我脑海中轮番浮现。那时觉得自己浑浑噩噩,在感情上也有些迷糊,身边的和不在身边的几个女孩,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谁在我心中的地位最重要了,但一次偶然的事情我找到了答案。
那天车间里搞什么年底聚餐,喝了很多很多的酒,自认为酒量还不错的我也醉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后来妹妹告诉我,是陈漳扶着我回来的,她们俩一起把我搬上床,给我打水帮我洗脸,还要应付擦拭我不时喷涌出来的呕吐物,妹妹早被满屋的酒气熏得躲到另一间房里去了,只有陈漳纤弱的身躯还在默默忙碌,我却在酒醉后控制不了自己,狂呼着樱的名字。我这才知道,原来无论我怎么放纵自己或者压抑自己,在我心中的最深处仍然保留着对樱的一分期待,仍然执着于那份真正属于我的初恋,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樱,我无法忘怀的樱,她的柔情如今不知在天涯海角的哪个地方流浪,她的芳心可还有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次事件的后果可想而知,陈漳开始疏远我了,对我再没有从前的那分热情和关爱,而我在惆怅的同时,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我开始过着现在想起来那种类似于行尸走肉般的日子,没有期待,没有激情,也没有浪漫的日子,每天和朋友们一起喝酒打牌胡混。那时工厂的形势已很不乐观,三角债使这个本身规模就不大的厂子资金运转相当困难,产品积压,工资不能足额发放,有门路的人纷纷开始想办法逃离,我依然无动于衷地上班下班,写诗抽烟,无所谓满足,也无所谓担忧。
可是春节时淼从北京回来,又一次扰乱了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境。
淼的心情还是很糟糕,恐怕也是她对生活和对自己的期望值比我更高的缘故吧,情绪低落,彷徨无依。由于多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通信,并在信中交流各自的生**验,可以说我们已经是相当知己的朋友了,彼此没有太多的秘密,所以我觉得自己能够安慰她并给她一些信念上的帮助。春节她回来休假的那段日子,我几乎是每天都陪着她四处游玩散心,一门心思只想让她开心起来。但我想淼可能对我产生了某种误解,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回报的心理。终于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从一个女同学家出来,在一街心公园漫步谈心,说起从前的事和从前我对她的那分情感,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地抱住了我。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虽然并没有乘虚而入的想法,但多年的相思加上一分青春的冲动,让我很自然地就顺势将她抱在怀中并热烈拥吻。事后我为自己的行为有些汗颜,倒是淼温情地安慰着我,一如当年在北京时她说要做我姐姐时候的那种语气对我说,狼(有点象刀刀的声音了,嘿嘿),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你爱的并不是我,你今生伴侣要么是樱要么是蔚,但决不会是我,我们是一生的朋友,可是我现在很孤独,靠着自己的毅力我很难走出这段低潮,我们就做一对没有明天的情侣吧,哪一天你有了女朋友或者我有了男朋友,我们的关系就自然终止,好不好?
当时我心乱如麻,可是此情此景,此时的淼孤苦无助的表情,还有对我来说从来都是圣旨般有效的话语,况且又是我心中一直单恋着的淼,我怎么能狠得下心拒绝。我用力拥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放下你那颗比天还要高远的心吧,就这样落入凡间,做我的小妻子好吗,我会是个称职的丈夫,会守候你一生幸福。淼说我不能做你的妻子,那样我会后悔的,我只能做你一辈子的爱人,听话,乖。
那夜我们一直没有回家,一起来到沅江大桥的引桥上,靠着扶栏,在孤星冷月和袭袭夜风的陪伴下,享受着那分迟来的亲热,伤感着未来的分别,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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